眼看著盛以真的要發飆了,池柏連忙摸了摸自己脖頸上還在的腦袋,心有餘悸地回複了消息。
【池柏:也沒什麼大事,其實主要是想問問你寒假作業寫了沒?】
盛以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越看越覺得奇怪。
按她對池柏的理解,池柏實在不像是會無聊到來問自己作業的人。
正好盛元白洗了點水果,敲了一下盛以的門:“阿久?我進來了?”
盛以應了一聲,盛元白推門進來,就見盛以正盯著電腦屏幕看得格外認真,還歪著小腦袋。
——按盛元白對盛以的理解,一般她這麼努力地歪著頭的時候,就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時候。
他走過去,問:“有什麼題不會哥來……”
“教教你”三個字都沒說完,盛元白就見盛以屏幕上並不是什麼題目,而是微信的聊天界麵。
盛以回想了一下自己幾乎沒怎麼動的寒假作業,隻覺得有點糟心,轉頭問盛元白:“你覺得如果一個人突然問我寒假作業寫了沒,是為什麼?”
要是彆人,盛元白大概率覺得就是互相試探一下進度、好讓寒假作業也沒怎麼動的自己安心,但對方是盛以,盛元白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他倚在桌邊,狀似隨意地吃了個草莓:“男同學女同學?”
“男的。”
壞了。
盛元白心裡警鈴大作。
沒等他繼續問下去呢,盛以又皺著眉、繼續不解地往上滑動了一下聊天記錄:“你看,他最近每天都很奇怪,好多管閒事。”
盛元白知道自己妹妹對感情反應遲鈍,所以這會兒也快速瀏覽了一下,結果這麼一看隻覺得觸目驚心——
好家夥,滿屏都是“你什麼時候回景城”!
這個叫“池柏”的小子堪稱居心叵測啊。
盛元白又坐直了身子,留了個心思,並沒有直接戳破,隻回答道:“估計是單純想看看你的作業進度吧,可能是想嘲諷一下你。”
盛以:“?”
她是誰都能嘲諷得了的嗎?
Bking能受得了這委屈?
哪怕帶回來的寒假作業都沒帶打開過的,盛以這會兒仍舊理直氣壯地回複了池柏的微信。
【阿久:早寫完了。】
很好,她盯著自己發過去的四個字審視了半天,滿意地笑了笑。
哪怕隔著屏幕,池柏都能體會到她輕描淡寫又全無所謂的語氣吧。
池柏:“……”
他沉默地盯著那行“早寫完了”,早早地就感受到了一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池柏:她,啊不是,班上的同學們寒假作業都寫完了。】
【jlz:?沒碰到難題?】
【池柏:沒吧,我詢問了一位班上同學的代表,她正好期末考試成績進步很大,所以可能沒碰到什麼不會的題目。】
【jlz:……】
【jlz:老師們是該加大點題目難度了。】
池柏:“?”
都去死吧,求求你們了。
“小柏,吃飯了。”池媽媽叫了一聲,順口問道,“在乾嘛呢?”
池柏深深、深深地歎了口氣,放下手機,心累無比地回答:“做特工呢。”
池媽媽:“?”
-
盛家是一個挺龐大的家族,且是在明泉市依然位於最上流的名門望族。
所以春節這種節日,盛家自然也有自己的很多習俗在。
尤其是除夕這天,按照慣例都是早早地便去盛家老宅一起吃家宴的。
盛家老爺子在家族裡威望甚重,但凡是到了這天,隻要是能回來的全都會回來。
更不要提作為盛家最受老爺子喜歡的盛以,除夕的時候更是要早早地就回老宅的。
到了的時候,盛以才發現盛薇竟然已經在了,正陪著家裡的長輩們研討國粹。
二伯“啪”地扔出來個三條,一抬頭見盛以,連忙招呼:“我們寶貝阿久終於來了!”
三姑也打量了盛以一眼:“怎麼覺得阿久又瘦了?”
盛薇笑著碰了個四萬,回答道:“在景城沒錢吃飯吧。”
“我就說當時小弟也太狠了,非得讓阿久去景城,不行,我今天怎麼都得跟爸好好說說,下學期一定得讓阿久回來念書。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小孩子們傷身體呢。”三姑搖了搖頭,直心疼。
盛以:“……”
雖然我什麼都沒說,但可能他們是腦補我在景城每天撿破爛吧……
正聊著呢,盛薇就倒牌了,笑嘻嘻的:“又贏了,自摸,謝謝大家,給錢給錢。”
一分鐘後,盛薇就被趕下了麻將桌。
盛薇好一陣無語凝噎,再看看雖然技術不怎麼樣但向來摸牌運氣極好、而早就喪失了上桌權利的盛以,又心理平衡了。
兩個人就這麼蹲角落裡磕起了瓜子,盛薇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開口道:“哦對,我忘跟你講了,你上次給我發你們班那男生,真的太給我長臉了。我小姐妹們全都被帥得不行,公認推我當第一了。”
盛以吐出來瓜子皮,特拽的:“我拍的還能不帥嗎?”
盛薇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那你那同學是不是在學校很受歡迎?有女朋友嗎?”
盛以一頓,抬眼皮看盛薇:“問這乾嘛?”
“就我一小姐妹。”盛薇道,“她覺得你那同學特彆帥,想要個聯係方式……誒你先彆皺眉,我姐妹知道你那同學還沒成年,肯定不會這麼早就出手的嘛。”
盛以連瓜子都不磕了,毫無感情地問:“你那姐妹知道我同學的家世嗎?知道他的成績嗎?知道他未來想做什麼嗎?”
盛薇有點懵:“……是不知道,但這不是能慢慢聊嘛。”
盛以嗬笑一聲:“什麼都不知道還想要聯係方式?”
盛薇:“……”
你這話說得……那要是什麼都知道了,還差個聯係方式嗎?
盛以的語氣裡全都是對“你們這些垃圾成人世界”的不齒,輕輕一搖頭:“能不能對感情認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