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班的黃毛正跟哥們一起,溜溜噠噠地往小西門這邊走,邊走邊傳授經驗:“從這去後麵的網咖特彆近,少說也能少走……我靠!”
哥們兒:“?”
黃毛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處:“那都是誰?這麼大膽的,連江爹的心肝都敢圍堵?”
……到底是怎麼如此說出來“江爹的心肝”這種羞恥的話的。
哥們兒邊在心裡吐槽,邊遠遠地看了一眼,而後有些遲疑:“怎麼覺得那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呢?”
黃毛一愣,皺了皺眉:“也是,那亂七八糟的發色不像是一中的。”
哥們兒瞥了一眼黃毛的頭發,滿腦子都是,你他媽到底有什麼資格吐槽彆人?
黃毛再細細一聽,正好就聽見紅毛那句“我們一直在這裡蹲他”,登時瞪大了眼。
哥們兒壓根沒反應過來,黃毛已經衝了出去,緊跟著就一拳揮在了紅毛臉上,不忘朝著盛以叫:
“盛姐,你快跑!這我拖著!”
盛以:“……”
……
江斂舟從沒跑得如此之快過。
他隻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跑過來的一路上他設想了很多很多種可能性,一種比一種糟糕,一種比一種令人擔憂。
他從來沒感覺過教學樓到小西門會有這麼遠,滿腦子都是盛以如果出事了怎麼辦,可緊跟著他又在不停安慰自己。
不會的。
盛以肯定不會出事的。
說不定隻是虛驚一場,說不定隻是信息差帶來的誤會,說不定隻是……
他捏緊了拳頭,掌心全都是汗。
他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哪怕拚命地安慰自己盛以不會有事的,可他仍舊心臟瘋狂跳動。
江斂舟第一次覺得如此的無力,生怕自己去晚了。
直到聽到不遠處的動靜,江斂舟又加快了一些速度,飛快地拐過彎,緊接著一眼就看見了被圍在正中央的盛以、和旁邊的一圈似乎已經扭打起來的不良少年們。
他眉頭皺得很緊,一路向前衝過去,衝進人群裡,一把拽出來了盛以。
盛以被嚇了一跳。
她那句“你怎麼在這”還沒問出口,江斂舟已經上下打量了盛以幾遍:“你沒事吧?”
“……沒事。”盛以抿了下唇,“真的沒事。”
要說起來的話,的確是毫發無傷,頂多是被嚇了一跳而已。
江斂舟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又問:“他們是不是嚇到你了?”
盛以向來不是一個會對彆人示弱的人,可這會兒,很神奇的,江斂舟隻是問了她一句話而已……
她就想點頭,想說是的被嚇死了,想說她也沒那麼膽大,想說剛才如果不是因為紅毛正巧認識她,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可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江斂舟早已經看懂了一切。
他臉色變得很難看,盛以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那群扭打著的人旁邊,對著正中央的兩個人就是一人一腳。
直到這會兒,掛了彩的黃毛跟紅毛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斂舟。
兩個人瞬間一驚,架也顧不上打了,一個比一個恭敬地叫了一聲。
“大哥!”
“江爹!”
“……”
剛才還鬨哄哄的場子突然寂靜了下來,兩個人突然都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對視一眼,都有點懵。
剛剛還打得起勁的場景,突然就變成了一場鬨劇一樣。
——
唯有麵無表情的那位大少爺沒把剛才的事當成鬨劇。
他問:“誰嚇她了?”
場上一片安靜,最後是紅毛掙紮著開了口:“嫂子應該沒被嚇到吧……”
江斂舟嗬笑一聲,打斷了紅毛的話:“我問的是,誰嚇她了?”
好誇張。
站在一旁的盛以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在心裡想。
太誇張了。
可好像,她開始逐漸依賴起這種不說“沒事就好”,而是不由分說、也不辨明裡地就問,是誰嚇到她了。
哪怕她什麼也沒說,更沒來得及求救。
可他。
永遠都會出現。
以最最最快的速度——
衝進她的世界裡。
-
周一的晚自習課上,江斂舟去了一趟辦公室問題目,剛回來到了樓梯口,他就被劉願給攔住了。
“江、江斂舟!”劉願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她第一次完整地叫江斂舟的名字。
江斂舟懶得理睬她的模樣,隻是在她的齊耳短發上瞥了一眼,就徑直準備往前走。
“江斂舟,你就聽我說一句話吧,我太想說了。”劉願有些哀求的語氣。
可幸而,江斂舟給了她兩分麵子,停了下來,態度不怎麼好的:“你想說什麼?”
“我喜歡你,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劉願說,“你肯定跟我不熟,但是,但是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接近你的機會呢?”
江斂舟往樓梯下的方向不著痕跡地輕瞥,又說:“是嗎?可我怎麼聽傳聞,是你朋友喜歡我呢?”
“她不喜歡你。”劉願搖頭,很破釜沉舟似的。
“你怎麼知道?”
劉願抿抿唇:“因為……那個消息是我傳出來的。”
……
盛以站在樓梯拐角處,靠在牆角,輕鬆地問不可置信的岑眠。
“怎麼樣,相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