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有兩所公認的最好的中學,兩所學校在全省都頗具盛名，每年明爭暗鬥得厲害。
一所是景城第一中學，簡稱景城一中；另一所是景城大學附屬中學,簡稱景大附中。
每次高考,景城的全市第一都在這兩所中學裡誕生，猜測每年的全市第一到底花落誰家。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關係到未來的一年裡，到底是哪所中學學生的頭可以揚得更高，也關係到中考完招生的宣傳。
景城教育資源很好,省狀元自然也沒少誕生過,但說來離譜,就算拿到省狀元,對市民們宣傳用的宣傳語也照樣是“XX同學勇奪今年全市理科第一”。
簡直比省狀元的名頭還好用。
到底誰拿到了全市第一這個話題,也會成為整個暑假期間景城市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今年——
兩個穿著景大附中淺紫色校服的女孩子邊在奶茶櫃台前排著隊，邊聊著天。
高馬尾的女孩子垂頭喪氣地問同伴：“怎麼辦？一天已經過去了,我還是接受不了學長竟然沒拿到全市第一這個糟糕的消息。”
同伴是個齊耳短發的女孩子，很可愛，她理了理自己額前的齊劉海,也跟著歎了口氣：“彆說你了,我都準備好看學長的名字出現在校門口的橫幅上了——雖然他現在還是全校第一，但全市第三這個成績真的配不上他。”
兩個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那可是許歸故啊！”
正埋頭勤勤懇懇做奶茶的小姐姐越聽越好笑,這會兒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個女孩子齊刷刷看向她,小姐姐連忙擺手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不過你們學長這麼厲害嗎？”
兩個女孩子顯然都是死忠粉一樣的存在,都應了聲：“許學長又溫柔又成績好，次次都是年級第一，還拿了不少獎。更關鍵的是……”
齊耳短發的女孩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了句,“帥，真的太帥了。”
同伴用手肘輕撞了一下短發女孩子，兩個人笑作一團。
小姐姐也一陣好笑：“喜歡學長啊？”
高馬尾的女孩子擺擺手：“我們學校哪個女孩子不喜歡他？也就是我一中的朋友沒見過許學長本人，要不然哪好意思吹他們學校的年級第一啊。”
這個年紀的學生的確很容易因為這種問題產生集體榮譽感，短發女孩兒也附和：“就是啊，不就是拿了個高考全市第一嗎，拽什麼？許學長沒發揮好罷了，我朋友也是，天天跟我吹什麼神顏。還吹什麼寫字好看、打籃球牛逼、唱歌還好聽？我服了，以為在這寫呢。”
高馬尾女孩連聲讚同：“我天，你朋友也跟你吹他帥了是嗎？我朋友也說了，還跟我形容了一下，說什麼頭發很黑、個子很高，還用了桃花眼這種形容詞。救命！”
“對！還說他女朋友也特彆漂亮，什麼絕豔大美女，什麼眼角有顆淚痣，什麼經常冷著一張臉但笑起來讓人一眼難忘……”
兩個人吐槽得歡快無比，顯然是都跟彼此的朋友溝通無效了。
吐槽完，正好奶茶叫號叫到了她們，兩個女孩子開開心心地把取號單遞給工作人員，卻見剛才那個做奶茶的小姐姐一臉糾結猶豫的神色。
好大會兒，她還是徘徊著開了口：“是不是還說他有種什麼事都很輕鬆、從不在意的瀟灑？什麼都滿不在乎、隻在乎他女朋友？”
“？”高馬尾女孩兒愣了愣，“姐姐，傳聞都傳到你這來了嗎？”
小姐姐：“……大概可能似乎，我見到他本人了。”
“……”
不、不可能吧……這世界沒有這麼小吧？
而且如果小姐姐真的憑這些句子就認出來了那個叫江斂舟的人，那豈不是說明……她們朋友們的形容是對的？
緊接著，小姐姐就讓她們知道了什麼叫“這世界就是這麼小”。
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奶茶店角落的方向。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他就在那裡坐著。”
“……”
兩個女孩子跟慢動作鏡頭一樣，滿是不可置信地一點一點轉頭朝那個角落看過去。
——剛才她們倆走進來的時候，有瞥到角落那坐著的一桌人。
粗略地看一眼，有男生也有女生，大概有四五個人的模樣，正在一起邊喝奶茶邊說說笑笑的。
但這確實很正常，她們當時又滿心滿意都是“許歸故竟然考了全市第三”的噩耗，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壓根沒再注意彆的。
直到現在。
她們一回頭，就正好看到一個頭發半卷的女孩子邊攪動著杯子裡的奶茶、邊抬眸朝她們看來。
很漂亮的絕豔大美女，眼角有顆淚痣，一眼難忘的程度。
她一邊耳朵上戴了一隻星星耳釘，另外一邊則是一隻月亮耳釘。正帶著三分淺淺的笑意，看上去可能是一直在饒有興致地聽她們倆講話。
齊耳短發的女孩子緩緩地張開了嘴，驚訝得半天合不上。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罷了，但她們就是一秒便認了出來——
江斂舟的女朋友，沒記錯的話叫……盛以。
盛以看見兩個附中的女生終於注意到了他們，叫了江斂舟一聲：“聽見沒，大名人？都開始有人聊起你了，聲名在外啊。”
兩個附中的女生也終於在此刻，看見大美女旁邊的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生動了動。
懶散消閒的模樣，他漫不經心朝這邊投過來點目光。大概是帽簷擋住了些視線，他稍稍抬起手調整了一下帽簷的角度。
頭發很黑，沒什麼情緒的桃花眼，眼角微揚。
帥得一比。
——兩個女生也飛快辨認了出來。
江斂舟。
他隻看了一眼。
大概是聽命於女朋友的調侃，所以不得不看的一眼。
一眼過後，少年就散漫收回了目光，從盛以手裡奪過那杯她正攪動著的透明杯身的冰奶茶，換成了自己手邊的這杯紙杯子的。
……可能就是這點，突然就讓兩個附中女生對視一眼，都感慨了一下。
原來傳說到底還是誇張了一些的，這個全市第一好像也對女朋友沒那麼好嘛。
付承澤都驚呆了。
“舟哥，你要想喝這個的話就自己去點一杯不得了？乾嘛非得搶盛姐的。”
說著，付承澤自己都越說越生氣了，就要起身去幫盛以買奶茶，“算了，我自己去給盛姐買。”
江斂舟漫不經心抬眼看他：“你管挺寬啊？”
付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