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 / 2)

大量的失血讓她的體溫驟降,腦袋的疼痛與身體的沉重加大了肉、體上的痛苦,她看到陸崢因痛苦而猙獰的麵孔,他抱著她急促而驚恐的喊著她的名字,可她無法再回應了。

緊接著非常突然的,身體的痛楚瞬間被抽離,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疼痛、呼吸、聲音全部消失。

眼前驟然變成一片白。

大片而沒有邊際的白茫茫映入眼簾,顏色是那種牛乳色的白,並不刺眼,可看得久了,有種眩暈感,可在這個奇異的空間,她好像連眨眼都做不到。

連所謂的眩暈感,可能也隻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這裡隻有一片空曠的白,沒有任何人,任何景物,更沒有聲音,她靜靜地站在這裡。

可她好像隻是一片意識,因為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更感覺不到肉、體的存在,她的意識隻是存在這個空間內,任由時間流逝。

可趙今今覺得,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裡也許是沒有時間的概念的。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停止了。

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響在空中響起,這種聲音趙今今並不陌生,是在學校裡經常會聽到的翻書頁的聲音,沙沙的紙張在摩擦,繼而輕輕地落下。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

她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她的意識仿佛融入到這個場景之中。

畫麵轉為生動的場景,裡麵是高中時期的傅之衡和商雪,他們穿著M高的校服,一個強勢,一個躲避。

兩個人你追我逃上演著曖昧的戲碼,學校的同學們暗暗吃瓜,隻有躲在角落裡的‘趙今今’一臉怨毒的看著他們。

接著是‘趙今今’陷害商雪的計劃敗露,她被全校的同學指責,傅之衡更是當眾叱罵,最後‘趙今今’不得不哭著離開學校。

她還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們。

肖明月因為體型的原因被莊曉玲一行人欺負,容秋陽站出來幫助她,輿論越鬨越大,最後肖明月因心理壓力轉學離開。

容秋陽變得萎靡不振,成績變得平庸,性格也變得憂鬱沉默。

而原本同為好友的賀藝楓因為沒有人監督,成績越加下降,乾脆去打籃球想走體育生。

原本硬菜幫的其餘三人,完全沒有交集。

實驗一班的成績一直向下,班級氣氛越來越差。

而已經被退學的‘趙今今’有家不能回,為了生存,她進入了娛樂圈,意外的得到了一些廣告和影視的好資源。

畫麵一轉,是陸令姿得知‘趙今今’輟學去拍戲,扔出一紙文件,暗地裡喂給她不少資源。

可這些資源隻是送給她手裡,至於她能不能勝任,能不能夠滿足導演的要求,便不再是陸令姿所考慮的。

接著,是陸家遭難,陸叢雲和陸令姿一個車禍,一個自殺,隻剩下陸崢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孤零零一個人,被所有人唾罵。

趙今今看著在葬禮上的少年陰冷著眸子,方銘宇狀似對他大吼大叫,把他趕出了葬禮。

明明他是僅剩的陸家人,可他連最後送自己的母親和舅舅一程都不行。

這些畫麵是無聲的,趙今今身臨其境的看得一清二楚,可她仿佛被無形的透明罩隔絕開,隻能看,聽不到聲音,更發不出叫喊。

她隻能看著陸崢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濃烈,逐漸變成一個表麵對人微笑,內心陰沉又恐怖的人。

突然,翻頁聲變大。

下一個畫麵出現,‘趙今今’死了。

她孤零零的死在了監獄裡。

因為陸令姿的死亡,不再有人在背後支持她給她資源。商雪又進入了娛樂圈,兩個人成為競爭關係,可在傅之衡的操作下,商雪越來越紅,她卻越來越落魄。

最後她被設計替商雪頂罪,遭網民唾罵,被受害者家屬詛咒,她沒有得到心愛的人,獨自承擔所有的罵名,最後死的悄無聲息。

畫麵一變。

一身西裝的陸崢站在陸宅的大廳中,他的長相已經成年,腿上安著假肢,他看起來清貴俊美,可周身那股冰寒的冷意彌漫,完全不是她熟悉的陸崢。

得知消息後,他讓人為‘趙今今’舉行了一場小小的葬禮,甚至給她為數不多的粉絲舉辦了一場小型紀念會。

然後大片的畫麵是跟傅之衡和商雪有關。

兩個人反複糾纏,彼此將信將疑,虐身虐心的戲碼不斷上演,最後因為商雪有心勾搭其他人被發現,傅之衡把她關到房間裡。

當傅之衡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總是會拿出一個綠鑽戒指,寶石晶瑩剔透,在燈光下折射出驚人的璀璨。

他默默凝視著,最後放到盒子裡,藏在了保險櫃的最深處。

趙今今記得這個戒指,當初傅之衡想跟她和好,想把這個戒指送給她。

她沒要。

她記得他說過,這是他母親的遺物。

隻是,這枚戒指他沒送給商雪嗎?

畫麵驟然一轉。

是陸崢拿到一份資料,看著資料時,他的表情看起來沉靜又冰冷,他把文件折疊,妥帖的放到自己的西裝內懷。

她看到他投資參與了很多慈善項目。

助貧扶農,建設鄉村。

他幫助一個個偏遠的山村建設項目,親自去鄉鎮勘查農地,直到有一次,在一個偏遠的鄉村中,他去了一個農民的家裡。

鄉鎮的領導驚慌的把屋子裡昏睡的男人拽起來,一番介紹之後。

男人佝僂著身體,恭敬又小心的擦了擦灰黑的椅子,陸崢側頭看了一眼裡麵的一個小房間。

男人一瘸一拐的領著他進去,裡麵是一個靈堂。

除了有父母的照片,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模樣和農民長得很像,大約是他弟弟,年紀輕輕的早逝,瘸男人還努力想擠了幾滴眼淚,可沒成功。

陸崢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合作似乎談妥,鄉村裡的人都很高興,他們這樣一個規模小的深遠鄉村竟然有大企業家來這裡投資項目,這可是幾輩子都得不來的好運。

村頭支起了幾口大鍋,村子裡所有的人應邀來吃飯。

幾乎全部是男人,隻有幾個做菜的老婦沉默的做飯端碗,她們臉上的表情和這裡的男人們歡騰雀躍的神情呈現出一股詭異的對比,每個人表情沉寂,瞳孔渾濁而呆滯,那是一種生命力與希望早已被掐滅,隻剩下一副機械般的行屍走肉。

無論是被罵,或者是挨打,哪怕是被人按在地上踹,臉被踩到泥裡,她們也絲毫不反抗,無聲地忍耐著。

默默的起身,擦一把臉,繼續做菜做飯。

她們已經不算是活著了,隻是在生存罷了。

飯做好了,所有的男人上了桌。

包括陸崢白天見到的男人,他們所有人眼睛裡放著光,大口大口的飲酒。

陸崢被村民們包圍著,靜靜地坐在中間,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保鏢們都不見了,所有人沒有在意。

他微笑著,沒多久,看著桌子上的人一個個扼住喉嚨,咳出鮮血,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包括那個瘸男人。

有人想逃跑,有人想報警。

陸崢並不阻止,他帶來的保鏢一個個回來了,他們手上拎著空著的汽油桶。

陸崢讓他們開車離開,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屍橫遍野的村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