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是我銘記的光(2 / 2)

“我不接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接受。”

棲川鯉知道鬆田陣平的選擇,即使那是正確的,他拯救了那麼多的人,但是棲川鯉還是無法接受,她不接受,男人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她。

殉職。

他才二十六歲。

安室透的表情隱忍著,但是還是露出一抹苦澀,少女說的不接受,深深的刺進他的心裡,沒辦法啊,鯉醬,這就是我們的職責,保護民眾,保護這個國家,或許有一天,他也會做出和鬆田一樣的選擇。

或許,他也有一天,把他的生命奉獻給這個國家。

不知道,那一天,你會不會也會這樣為我哭泣麼?

“我啊,真的不懂你們這些男人們的正義和職責呢,研二也是,你也是。”

棲川鯉又換了一個姿勢,擦擦臉上的淚水,哭過的模樣有些可憐巴巴的,棲川鯉蜷縮著身子,和墓碑說話時候的表情和口吻,似乎鬆田陣平真的就在她的麵前一樣,少女的一哭一笑都對著那個男人恍如當初。

“在研二的葬禮上的時候,你和我說,你會帶著他的份一起活下去的,那個時候是你和航陪著我的。”

棲川鯉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似乎那個時候苦澀的心情都被回想了起來,棲川鯉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委屈極了,就這麼哭著,擦都不擦,就是要哭給鬆田陣平看,棲川鯉哽咽著繼續說道,就像是訴說自己的難受一般:

“然後,在你的葬禮上,是航陪著我的……”

棲川鯉抿著嘴,但是酸澀的嘴角抑製不住,棲川鯉也壓抑不住那種難過和苦澀,棲川鯉哭著對墓碑說道:

“最後……航的葬禮上,是我一個人了,是我一個人了!!我一個人!!!沒有人陪著我了……你們都走了……”

棲川鯉對著墓碑哭訴著自己的委屈和難過:

“你們全部都不在了啊混蛋!!”

站在棲川鯉身後的安室透,眼神透著悲傷,似乎順著棲川鯉的話語,他能想象那個畫麵,三場葬禮,最後,隻剩下她。

還記得在萩原研二的葬禮上時,鬆田陣平一貫他那黑西裝,黑墨鏡,棲川鯉站在鬆田陣平和伊達航的身邊,看著兩個男人隱忍著悲傷,靜靜的給萩原研二上了柱香,葬禮上的照片,男人的樣貌是那麼的年輕,棲川鯉認識萩原研二的時間並不久,但是那個男人很會說話,看起來浮裡浮氣的性格卻意外的來的認真和細致,他就真的像鄰家大哥哥一樣,會哄著棲川鯉,小姑娘生氣和委屈的時候還會給她出氣。

那個時候棲川鯉還小,萩原研二總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她,鬆田陣平忙的時候,萩原研二就會塞給她一根棒棒糖然後兩個人一起等著他,棲川鯉說想看煙花的時候,萩原研二會買一堆的煙花回來,但是萩原研二怕點煙花,那個時候就會被鬆田陣平吐槽,明明是個拆炸彈的,竟然會害怕點煙花。

就是那樣好的萩原研二,不在了。

棲川鯉還記得萩原研二的葬禮上,鬆田陣平那麼認真的和她說,他會帶著他的份一起活下去的,棲川鯉現在想想,就覺得可笑,那句話,你根本沒有實現,你連帶著研二的份,一起埋葬了我的過去。

可笑的是,參加了一次葬禮之後,又參加了第二次。

棲川鯉從來沒有想到,鬆田陣平會突然殉職,在男人死的前一天,他們還約好了,會去遊樂園玩。

但是,那個男人死在了摩天輪上麵了。

棲川鯉這輩子都對摩天輪有恐懼。

那個被譽為最高點會得到幸福的地方,埋葬了她這輩子最喜歡的男人。

鬆田陣平的葬禮上,棲川鯉茫然的看著一切,鬆田陣平沒有親人,參加葬禮的都是同事,要說關係最親近的,那應該就是她了,她長到十五歲,身邊都有他存在的痕跡。

隻是十五歲之後,她的未來的每一天,都不會有他。

棲川鯉心裡空空的,空到哭都哭不出來,隻是第二天,棲川鯉又好像和平時一樣了,因為,她把和鬆田陣平有關的一切都塵封住了,壓在心底,隻要沒心沒肺,就不會痛了。

她的喜歡已經死了。

所以,棲川鯉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了。

研二死了,陣平死了,那個說會代替他們兩個一起的份護著她的航最後也死了,參加第三次葬禮的時候,棲川鯉已經麻木了,從萩原研二的葬禮再到鬆田陣平的葬禮,再到伊達航的葬禮,可笑的是,參加葬禮,棲川鯉看到的是相同的同事,他們對她說著相同的話語,或許連他們都記得她這個人,從七年前的葬禮上,身邊的兩個男人,到三年前的葬禮上,身邊剩下一個人陪伴,最後,一年前的葬禮上,小姑娘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唯一不變的,是她。

“可不可笑,你們說。”

她參加了三次葬禮,因為同一個理由。

萩原研二,七年前,殉職。

鬆田陣平,三年前,殉職。

伊達航,一年前,殉職。

安室透走到棲川鯉的身後,輕輕的拍著棲川鯉的肩膀,示意著他還在,棲川鯉深吸了一口氣:

“我也不是特彆愛哭的,就是隻有收到委屈的時候,但是他們幾個混蛋,真是給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恩,我知道。”

安室透輕笑一聲,去擦拭少女的眼淚,他怎麼不清楚呢,他們幾個混蛋,是怎麼樣的個性。

他們當初五個人,現在隻剩下他了。

警校的五個人,殉職了四個人,隻剩下他一個人在泥潭裡沉浸,黑暗中摸索,安室透想著,或許,殉職也是他最後的結局了。

可是看著少女哭的那麼委屈的樣子,安室透心裡軟了下來。

他舍不得讓他再哭一次。

鯉,我會活下去的,為了你,為了他們,連帶著他們的份一起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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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棲川鯉和安室透兩個人慢慢的走著,自從伊達航去世之後,都是她一個人去掃墓了,今年有安室透,棲川鯉的心情沒有和往年一樣糟糕,棲川鯉抵觸著殉職著個詞,所以再次聽到認識的人殉職這樣的事,棲川鯉感覺自己就像被詛咒了一樣,是不是她重視的,都會被奪走。

“透。”

棲川鯉突然拉住安室透的袖子,少女小心又恍然的捉緊男人的袖子,安室透停下腳步側過頭臉溫和的問道:

“怎麼了?鯉醬?”

棲川鯉的眼睛還有點紅,安室透抬起手擦著少女眼角的淚水,棲川鯉低喃著問道:

“透,你不會離開的吧。”

明明男人是答應過的,但是棲川鯉就是沒有安全感,安室透沒有猶豫,他一貫溫和爽朗的笑容好似能夠驅散棲川鯉的不安,他鄭重的回應著:

“恩,不會的。”

這句話回答的,起碼現在的棲川鯉得到了安慰。

【也隻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