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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走私木材的人一直都有,但因為臨水縣附近駐紮的軍隊很多,因此這麼多年下來極少有人敢來山上偷木頭,大規模的走私犯罪更是少數。在莫莉說出這句話之前,顧銳峰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

但聽了莫莉的話以後,他的大腦就飛速的轉動了去起來。自83年嚴打過後風聲緊了很長一段時間,全國各地犯罪率相比83年之前少了很多,但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快兩年了,許多人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燈下黑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銳峰道:“莉莉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身安全。”

莫莉拉著顧銳峰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寶寶還小,不能沒有爸爸,我還年輕,不能沒有丈夫,媽年紀漸長了,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的傷痛了,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好自自己的安全,為我們平安歸來。”

顧銳峰的一顆心被莫莉說得酸澀了起來,他邊親吻莫莉的額頭邊做出承諾:“放心,你放心。”

顧銳峰一諾千金,他承諾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可莫莉還是害怕,她仰起頭來,準確無誤的找到顧銳峰的唇。

自打重生歸來,在知道莫莉懷孕以後顧銳峰就一直克製自己,他們之間最親昵的時候也不過是吻額頭親臉蛋。莫莉雖然很想跟顧銳峰親昵,但她懷著孩子,之前還暈倒過,莫莉多少有點怕。

但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一天跑上跑下沒個消停時候,肚子也沒啥不良反應,莫莉也就大膽了起來。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近過顧銳鋒了,以前隻有在夢裡的時候才有過。

他的唇很軟,像果凍一般的彈,他很愛衛生,回來再晚也會刷牙洗臉,薄荷的清涼味撲鼻而來,涼得莫莉心都在顫。

顧銳峰正是年輕火氣大的時候,哪裡經得起這樣的誘惑,他反客為主,攬著莫莉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一直到雙方都喘不過氣來他才鬆開她。

此時的莫莉雙唇血紅,讓顧銳鋒一下子便想起了結婚那一天。

那一天她的唇也是這麼紅的,最開始是抹了口脂,到後來就不是了。

莫莉喘著氣倒在顧銳鋒的懷裡,顧銳鋒慢慢把她放倒在床上,伸手把她調皮地遮住眼睛的頭發彆到腦後:“睡吧。”

顧銳鋒長臂一伸,拉了燈繩,一側頭,莫莉又吻上了他。

兩人互相糾纏著,又是到喘不過氣才分開,顧銳鋒憋得渾身都在疼。

偏偏妻子懷孕了,大夫說前三個月都不能劇烈運動。

莫莉的手伸進被窩裡,不一會兒顧銳鋒便覺得渾身的熱氣都彙集到了一處。

一個小時後,顧銳鋒從炕上起來打了一盆水,莫莉洗了手後兩人才各自睡了下去。

次日莫莉起來時顧銳峰已經走了,炕櫃上放了一張紙條,莫莉撐著身子拿起來一看,是顧銳峰寫給她的留言,讓她好好養好身體,讓她放心。

顧銳峰不會說多麼煽情的話,這個年代的正派人也說不出多麼煽情的話來,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樣,板板正正,棱角分明。

莫莉找出筆來,在這張紙條的下麵標注好日期,她的字跡娟秀,跟顧銳峰的字跡放在一起一剛一柔,相配極了。莫莉把這張紙條放在自己放重要物件兒的鐵盒子裡,在這個盒子裡全都放的是顧銳峰寫給她的信。每一封她都保存得很好。

外麵又下起了雪,天又冷,顧銳峰走時往爐子裡又添了點柴火,炕暖暖呼呼的,莫莉想著昨晚上顧銳峰像毛頭小子一樣的表現,又擔憂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睡著,起身往邵春娥的房間去,邵春娥正抱著棉被坐在炕上發呆,見到莫莉,她的目光中帶著詢問。

莫莉爬上炕跟她躺在一起:“媽,我提醒銳鋒了,他說他知道了,他會平安回來。”

邵春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握住了莫莉的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沙啞著聲音跟莫莉道:“咱們把咱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要是這一回還避不過去,那就是人各有命,咱們能再見他一回,已經很幸運了。”

這段時間邵春娥有時候是煩顧銳峰,覺得他欠欠兒的,可每天她都覺得能再跟他過這麼多天,能再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像是偷來的時光一般。邵春娥昨晚上一晚上沒有睡,早上顧銳峰那屋有動靜她就起來了,她把他送出了大門口,看著他踏著雪走遠的背影,邵春娥想了很多。

莫莉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的像是要飄起來:“媽,我知道的。”

沉默一會兒,她又說:“我相信銳鋒哥,他說了會小心就一定會小心。我們專心等他平安回來就好了。”

邵春娥捏捏莫莉的手,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兒子的品性她是相信的,這是這心啊,還是高高的提著,怎麼也放不下。

····

外麵漸漸地亮了起來,隔壁李愛梅家跟對門林翠英家都已經有了動靜,號角聲吹響,車子發動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莫莉跟邵春娥穿上衣裳出門,隔著家屬院的大門,她們隻看到運兵車一輛輛的駛出營地。

李愛梅從廁所出來,也朝那邊看了看,走到婆媳二人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們家遠軍第一次出任務我也可擔心了,後來他出任務的時候多了,也就平常了。這回他走前兒跟我說了,沒啥危險,不用半個月就能回來,彆擔心,我回了啊,樂樂跟樂山還在睡覺呢,倆崽子一會兒睡醒還得哭。”

李愛梅說完就走了,莫莉跟邵春娥歎了一口氣。

是啊,隻是一個尋常的部隊之間的演習,要說危險那壓根就沒有,誰能想到這一回就真的遇到危險了呢。

最後一輛運兵車走了,莫莉對邵春娥說道:“媽咱們回吧。”

婆媳倆回到家,邵春娥煮了碗雞蛋湯麵,吃完兩人也沒啥事兒乾,莫莉又勾起了鞋,她自己的那一雙已經勾完了,現在勾的是顧銳峰的,藍色的底子,中間的字是出入平安。

這是她作為一個妻子,對丈夫最大的願望了。

九點鐘的時候,丁南珍來了,她手裡提著一個兜子,裡麵是打了一半的毛衣。

昨天她家老何回來看到那盆雞肉醬高興得很,四十多歲的人了,興奮得像個二十來歲的毛小子,昨晚還拉著她說了半宿的話,說的都是在老家的事情,他十五歲出來當兵,後來隨著部隊駐紮在北方,隨著級彆越來越高,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他對家鄉的想念日益增加。

丁南珍心疼她男人,在昨晚入睡之前就決定把邵春娥當成好姐妹來處,不為彆的,就為了昨晚她家老何那麼高興也值得。

丁南珍做到炕上,織毛衣的動作飛快,對邵春娥的感激也一句加一句的說出口。

邵春娥被她說得都不好意思了:“丁姐啊,你家何政委是西南哪兒人啊?”

西南就是個籠統的地方,那邊可足足有三個省份呢。三個省份之間文化相似但細數又很不一樣,每個地方的特色美食也不同。

丁南珍道:“是川蜀的,她們那塊兒就好個麻辣。我跟他回去過幾回,那炒青菜都是要放個辣椒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辣椒吃著確實是爽快。”

跟何政委做了多年的夫妻,丁南珍的口味也發生了變化,她在沒結婚前是一點辣都不吃,現在每頓飯少點辣椒還覺得吃著不得勁兒呢。

這不巧了麼,邵春娥也喜歡吃辣:“我也喜歡吃辣,聽說川蜀那邊的菜味道可好了,真想有機會去嘗一嘗。”

丁南珍笑道:“省城就有一家川菜館,啥時候咱們有時間上那吃一頓去。年前兒我姑娘回來帶我們去吃了一趟,彆說,那水煮肉片跟麻婆豆腐的味道就是好,特彆是麻婆豆腐,又香又辣又有味兒,湯用來泡飯簡直就是絕了。”

“那豆腐明明也是老豆腐做的,咋人家做的就那麼好吃呢。”丁南珍想著想著都要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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