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公主獨自美麗02、03(2 / 2)

花曉撫著他臉頰的手一頓,下刻突然將他的臉頰扳到一旁:“我隻喜歡你這半張臉,完美無缺,那半張有疤,太醜了。”

容淮動作僵凝,好一會兒徐徐伸手,撫摸著她臉上的麵具,動作溫柔,雙眸卻儘是冷漠:“公主不是說隻要兵符,不救我?”

花曉望著他:“你這樣美,我豈會不救?”

容淮勾唇嘲諷一笑:“公主可知,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對我好就足夠了,旁人都是多餘的。尤其是公主……”

“我最厭惡公主對我好了。”

小心翼翼的討好,讓他連算計都覺得無趣。

自以為能感動他、救贖他,到頭來,不過隻感動了她自己罷了。

花曉挑眉:“你說的‘隻有一人對你好便足夠’的那一人,是柳宛宛?”

容淮的身形一僵,神色難得柔軟,宛宛的眼神很靈動,靈動到……想讓人占為己有。

可當他真的付諸行動——利用眼前這個女人,得到兵符,攻入皇宮,看到的卻是柳宛宛的懼怕與哀求。

他怎麼忍心那樣靈動的一雙眸子,變了樣呢?

所以,他將得到的,又輕易舍棄,包括……眼前這個女人。

花曉。

他盯著她,驀地伸手,將她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露出占據大半張臉的血紅印記。

花曉並未阻攔。

容淮端詳了好一會兒,低笑一聲,學著她方才的模樣,將有著胎記的臉頰扳到一旁:“我也隻喜歡你這半張臉,另一半,太醜了……”

花曉本隨意的目光冷了下來,她伸手撫了撫頭上的發髻,不經意撤下一根銀簪:“你說什麼?”

“我說,”容淮撫著她臉上的印記,歪頭笑著一字一頓,“太醜了……”

話音未落,後背一陣劇痛。

花曉正擁著他,手中的銀簪刺入後背,頃刻間便見了血。

容淮痛的悶哼一聲。

花曉笑著將銀簪抽回,擦去簪尖上的血跡,重新插回發髻,聲音平淡:“你欠我的。”原主後背的箭傷,比他要嚴重的多。

容淮臉色蒼白近乎透明,下刻竟低低笑出聲來,笑容明媚恍若歡愉至極:“是,我欠你的。”

而後他捧著她的臉,突然便咬住了她的唇,直到將下唇咬出血,唇齒間儘是血腥味,他方才靠在她的肩頭,痛的昏睡過去。

腦海中,係統道【容淮好感度5.】

花曉看著肩頭上過於孱弱的身影良久,微微凝眉。

瘋子。

將他推到床榻上,花曉拿過麵具,轉身走到銅鏡旁。

血紅的印記,似乎隨著好感度的增加淡了些,不過,極不明顯。

【係統:容淮的好感度,為什麼會增加?】小小的聲音,大大的困惑,人類的情感,怎麼會這麼複雜?

花曉輕撫著麵具:“一個人,出身歡閣、總想毀了自己的身子,怕是極度的自我厭棄。”

所以,越對他好,他越覺得不配。反而傷害,才讓他覺得安心。

……

容淮第二次清醒,是在白日。

彼時,花曉正摘了麵具,坐在銅鏡前,輕撫著鏡中那大半張儘是血紅印記的臉。

若是沒有這塊印記,這張臉當是極為好看的。

秀發如雲,雙眸若月,眉目嫵媚而不失英氣,身姿筆挺氣度不凡。

隻可惜……

身後,一陣鎖鏈碰撞之聲響起。

“公主這是何意?”容淮揚聲道。

一條鎖鏈,一端綁著他的手,另一端鎖在了床頭。

他抬起手腕,鎖鏈一緊,擦破了皮肉,勒出血痕,他卻無知覺般。

花曉自銅鏡中望著他的動作,見狀蹙眉輕歎:“你啊,總是這般不懂憐惜自己。”

她拿過麵具戴上,走到床榻旁,伸手將他的手腕拉回,細細揉著擦傷處,隨意問道:“我如果不鎖住你,你會不會乖乖陪我待在公主府?”

容淮狀若認真的想了想:“當然不會。”

“那就是了,”花曉笑開,幽歎一聲,鬆開他的手腕,重新撫向他的臉頰,“我被軟禁在此,怕你離我太遠。”

容淮容色蒼白,笑的冷漠嘲諷。

“不妨打個賭吧,容淮,”花曉漫不經心道,“三個月後,柳宛宛封後。”

容淮笑容一僵。

花曉卻淺笑嫣然:“你身上百餘條傷痕,五處烙印,後背還被我刺了一簪,體內有劇毒,形同廢人,如今又被我困住,插翅難逃。”

容淮依舊不語。

“夫妻一場,有些話我便不拐彎抹角了,你喜歡柳宛宛,我喜歡你的身子,”花曉繼續道,“這三個月,你還我一具完美的身子,我還你自由,讓你看到柳宛宛身著鳳冠霞帔的模樣,如何?”

容淮抬眸,眼前的女人,雙眸如隔薄霧,卻亮的驚人。

“我以為,公主會想要兵符呢。”他說的陰柔。

花曉笑了笑:“會有的。”

……

封璟神色平靜坐於馬車內,閉眸假寐。

容淮的下落仍舊不明。

皇帝已經派人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整整二十日,一無所獲。

兵符的誘惑,果真這般大。

號令三軍的權,一統江山的欲,還有醉臥美人膝的歡。

封璟倏地睜眼,他早已無所求了。

“王爺,到了。”張平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

“嗯。”封璟應道,起身掀開轎簾,看見張平要攙扶的手,皺眉,“我如今還沒廢到下馬車都需人攙著。”

張平臉色蒼白,匆忙收回手。

封璟身形微晃著站定,抬頭望了眼已經有些荒敗的府邸。

公主府。

“參見王爺。”門口的守衛匆忙叩拜。

封璟頷首,身姿卓絕,後起身朝正廳走去,隻是左腿似有些許不便。

……

“王爺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

封璟不過等了片刻,門外女子聲比人先至,尾音微揚,帶著些許懶倦。

而後,便看見那帶著麵具的女子,雙眸顧盼間晶亮動人,一襲暗紅袍服,雲帶襯的她細腰如柳,滿頭青絲隻以一根玉簪綰起,倒是隨性。

封璟望著她,微蹙眉心,隻覺得記憶裡那個有些怯怯的女人,變了模樣:“探望公主,順便,尋個人。”

“哦?”花曉挑眉,同樣打量著眼前男子,生的當真是俊逸非凡,身姿如竹,清雅脫俗,“能讓王爺親自來尋,不知是何人?”

“公主的夫君,容淮。”封璟道的開門見山。

“他不是被投入詔獄了嗎?怎會在我這兒?”花曉故作驚訝。

“我也好奇,公主有何神通,”封璟目光平和,“竟能避開眾耳目,將一個死囚從詔獄帶出。”

花曉奇異望他一眼:“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是,也不是,”封璟雙眸微緊,“容淮在哪兒?”

“後院,裡屋。”花曉這次很坦誠。

封璟未曾多言,起身便要朝後院走去。

花曉微眯雙眸,盯著封璟的左腿,她終於知道,一個戰功赫赫卻又風雅無雙的王爺,為何將美人、權勢拱手讓人。

他的左腿,是跛的,雖不起眼,卻能明顯看出跛意。

“王爺。”花曉慢條斯理攔在封璟眼前。

封璟垂眸,凝望著她:“你攔不住我。”

“我也不想攔你。”花曉輕笑,隨後突然彎腰,手飛快抓向他的小腿。

封璟本溫和的氣場驟然肅殺,雙眸冷冽。

從沒有人敢未經他許,便碰他的腿。

花曉卻已直起身子,感受身前的滾滾殺意,仍不以為意的笑笑:“你這腿,小傷小病罷了,要治好很簡單。隻可惜,你不是我的目標。”

封璟眯眸掩去多餘的情緒,遍尋名醫,斷骨重接,都無法恢複如常,眼前的女人卻說隻是“小傷小病”。

口出狂言。

他繞過她,便要繼續前往後院。

“容淮這種瘋子,若在詔獄,可不會供出兵符在哪兒。”花曉靠著門框,道的隨意。

封璟背影微頓。

“但將他留在我這兒,倒可以一試。”花曉走到他身後。

又是大話。

封璟轉身,凝視她的眸,卻輕怔,冰冷的麵具下,她的雙眼甚是粲然。

良久,他啟唇:“封後大典後,我會離開京城。”

花曉思索片刻:“差不多。”

“……”封璟又沉默好一會兒,方才頷首,“好。”

語畢離去,這一次卻是走向府邸門口。

花曉挑了挑眉,轉念想到什麼,跟上前去:“王爺,你該不會因著自己是個跛子,怕拖累我,才毀了你我二人的婚約吧?”

跛子。

封璟腳步微頓,從未有人敢這般喚他。

那股殺意再次彌漫開來,他側眸緊盯著她,聲音清冷:“公主未免太過自作多情。”

一旁的張平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這可是……戰場殺敵百萬的王爺啊。

花曉勾唇,停了腳步,望著封璟的背影。

一個被迫不能爭心愛女人、無欲無求的人。

【係統:宿主不是說,不會將兵符交出去?】

花曉睜大雙眸:“我隻說會讓容淮交出兵符,又沒說要把兵符給誰?”

【係統:……】

花曉唇邊帶著淺淺的笑,便要轉身。

耳畔,一陣劍氣襲來。

花曉微微側眸,朝後方退離半步,避開了刺向她手臂的一劍。

那人卻比上次迅速了許多,極快轉變招式,長劍一橫,便欲劃向她胸口。

花曉一手抵著劍身,將其拂開,身形如鬼魅般飛快到那人跟前,手不經意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下,長劍“當”的一聲落地。

“不錯,小孩,有進步了,”花曉看著眼前的秦禦,“可惜,還是太弱。”

秦禦臉色一白,呼吸仍有些急促。

追上來的守衛這次倒未擒住他:“公主,請來的師父說,已經沒什麼可教了。”

花曉望了眼秦禦,他倒是學的快:“換。”

語畢,施施然轉身,便要回後院。

“剛剛那個男人,”秦禦突然作聲,遲疑良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