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長公主獨自美麗11、12(2 / 2)

這一次,再未停頓,她轉身離去。

秦禦仍躺在床上,臉色越發蒼白。

良久,他手伸到枕下,拿出一個錢袋,上方的蘇繡鴛鴦極為精致,可是……已經沒有了馨香。

上次,在涼亭裡,說將這錢袋弄丟了。

他撒謊了。

死死瞪著那對鴛鴦,最終將其緊攥在手心。

……

半月後,淵平王府。

天色陰沉,黑雲壓城。

封璟正拿著毛筆隨意寫著什麼,窗外,雨打樹葉的細碎聲音響起。

他不自覺伸手扶了扶腿,扶完卻是一怔。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每逢陰雨,腿必痛入骨髓。

他都忘記,他如今已經康複了。

他還記得,從公主府回來的那早,他是走著回府的,一步一步,如新學會走路的嬰孩。

張平知道他是前往公主府,因他徹夜未歸,神情很是奇怪,卻在望見他的腿腳時一愣:“王爺,您的腿……”

他頷首:“好了。”

張平滿眼的錯愕,好一會兒口中嘀咕著“謝普薩、謝佛祖”。

他卻隻輕斂眉目低笑:“不如謝長公主吧。”

張平越發震驚了。

“轟”的一聲悶雷,惹得封璟陡然回神。

他怔怔望著手下白紙上的字,不知不覺間,竟寫了數十遍“花曉”。

馨墨還未乾透。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煩躁,將毛筆扔在一旁,再無寫字的心思。

他望向窗外。

當初,同花曉悔婚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她戴著麵具,聽他說完“我心中已有所愛之人”後,神色那般平靜的走到他跟前。

她聲音呢喃,茫然地問他:“為何要現在才同我說呢?封璟,我等了你八年啊……”

而後,她冒雨走出宮去,失魂落魄。

他知曉,自己對不起她,可他們從未相處過,並無太深的

感情。更何況,不過幾日,便傳出了她養男寵的消息,西北戰亂,他出兵征討。

悔婚一事,也便過去了。

然而,前不久那夜,那個女人像貓兒一樣靠在他的懷中,說話時嬌媚婉轉的語氣,顧盼間如帶勾的眼神,都糾纏著他徹夜難眠。

可她已經嫁給旁人了。

她是旁人的妻子。

是他親手推開的。

“叩叩”兩聲急促的敲門聲,張平的聲音傳來:“王爺。”

“進來。”

張平走了進來:“王爺,今日又是陰雨天,您感覺如何?”

封璟走了兩步:“很好。”張平對他腿腳好的這般快,一直心存疑慮的,一有陰雨天,便免不了一陣擔憂。

“屬下多慮了,”張平鬆了口氣,“未曾想,長公主竟真的這般神通廣大。”

封璟眼神恍惚了一下,良久低道:“是啊,她很是神通廣大……”聲如歎息。

“不過,長公主也是個可憐人,當初與王爺……”張平說到此,匆忙停下,小心翼翼看了封璟一眼,見他神色無恙方才繼續道,“後來,長公主又嫁於那賊人為妻,而今,那賊人竟還與她和離了……”

說著,他長歎一口氣。

封璟容色微愣,好一會兒陡然抬眸,目光不複溫和:“你方才說什麼?”

張平不解:“什麼?”

“你方才,說什麼!”封璟又問了一遍。

“長公主是個可憐人?”張平道。

“不對!”封璟聲音緊繃。

“長公主嫁於賊人……”

“不對!”

“賊人與長公主……和離了……”張平聲音小心翼翼。

和離了……封璟心口處猛地跳了跳:“你如何得知的?”他竭力維持著平靜問道。

“屬下曾與公主府的守衛相熟,這消息也是聽他說得。”

長久靜默後……

“嗯。”封璟低應一聲,轉身走到書桌後,白紙上,書了“花曉”的墨跡已乾。

“王爺,您無事吧?”張平低聲問著。

封璟未曾應聲,隻靜靜望著那二字。

那個“神通廣大”的女人,如今已是自由之身。

……

秦禦的武功這些日子進步極快。

他幾乎沒日沒夜的拚命練著,有時徹夜不休。

除了練武,秦禦做的最多的,便是去那晚

她和封璟待的涼亭中,望著最為豪華的那間房的方向。

那晚,她靠在封璟懷中一整夜。

他躲在角落一整夜。

第二日頭昏昏沉沉的,他病的並不重,他知道。

可是,卻依舊故意裝作病入膏肓的模樣,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想著,她能來看看他。

她果然來了,一眼看出他在裝,隻是未曾戳破而已,停留不過片刻,轉身便已離開。

而自上次來探過病後,她便再未出現過。

這日,秦禦練完武,收起劍,輕舒一口氣,便要朝涼亭走去。

卻在此時,身後一陣細微的風聲傳來。他耳根微動,下瞬已經躲開了來人襲擊的一掌。

熟悉的女子馨香,惹得他招式都跟著頓了頓。

然,下刻,她更為淩厲的攻勢再次襲來,他隻得全心應對。

最終,在他長劍微挑,刺向她時,她躲也未躲立在原處,任由他刺來。

秦禦大驚,匆忙收劍,肺腑內力翻湧,惹得他口中一陣腥甜,他未曾想她竟不躲不避!

“小孩,你進步不小,”花曉挑眉,一甩衣袖,說的輕描淡寫,“你贏了。”

秦禦一怔:“你方才未曾使出全力。”她放水了。

“你這小孩,”花曉睨著他,“我即便未曾使出全力,可你方才那一劍若真的刺來,我也不會躲的。”

“我不會刺……”你的。

最後二字,並未說出口,他臉色一熱。

“不會刺我更好,恭喜你,你已經放下了仇恨,這也算你報過仇了,”花曉對他的話絲毫不在意,隻慢條斯理道,“既然報過仇,你走吧。”

秦禦怔住,好一會兒方才反應過來:“什麼?”

“你在我這公主府白吃白住這麼久,莫不是想賴上我?”花曉挑眉,“你病也好了,該離開了。”

她像是隻是來知會他一聲般,說完轉身便走。

秦禦臉色蒼白,望著女人的背影,好久一聲不吭的跟上前去,一直跟到她的房中。

“你跟著我作甚?”花曉皺眉,坐在銅鏡前。

“……”秦禦望著她良久,“……我不走。”聲音極輕。

他不想走,雖不知為何,可他知,自己一旦離開,她會將他轉眼拋到腦後。

他不願這般。

“為何?”花曉望著銅

鏡,沒有看他,隨意反問。

“你說過,留我在府中,是因為……因為我的臉……”後麵的話,他終究羞於說出口。

“嗯,你長得好看,”花曉替他將話接了過來,“可是,我身邊不缺好看的人。”

秦禦手指一顫:“我不怕你。”

“哦?”花曉饒有興致的挑眉,勾唇一笑,一手輕輕撫摸著臉上的麵具,而後拿下,轉身,“不怕我?”她問道。

即便有了封璟的好感度,臉上的印記淡了不少,可這張大半張儘是印記的臉仍是駭人的。

秦禦抿唇望著她,沉默良久依舊道:“我不怕你。”

“……”花曉靜默片刻,突然勾唇一笑,“可我不喜歡小孩。”

秦禦臉色一白。

卻在此刻,門口守衛匆忙跑了進來:“公主,淵平王來了。”

花曉雙眸一亮:“真的,在哪兒?”

起身,剛要迎上前去,卻被人攔住了。

秦禦手中拿著她的麵具,遞到她跟前:“你……不要這樣被他看到。”

他不願意她被人看到她原本的樣子。

花曉這次並未反駁,連連認同的點頭:“你說的對,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好感度沒有加,再將封璟嚇到就不好了。

戴上麵具,剛要到門口相迎。

未曾想封璟竟直接衝過守衛,大步流星朝這邊走來。

花曉目光從他的小腿上一掃而過:“王爺恢複的不錯。”她笑道。

可封璟卻容色緊繃,眉目微斂,他望著她:“花曉,聽聞你與容淮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