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著齊覃在這兒,禦醫很快就來了。
齊晟和五皇子都趴在二皇子的榻前,眼巴巴地瞅著禦醫診治。
齊覃雖沒有兩個小兒子誇張,但一雙眼睛也沒離開過禦醫。
他心裡很有些自責,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忽略這個次子了。
自責的同時,他也暗暗埋怨二皇子:朕是你親爹,又不是旁人,你不舒服你就說呀,至於把自己弄得暈過去了嗎?
這樣想著,他更是想歎氣。
而禦醫搭著脈,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這個脈象……
齊覃見狀,心頭一緊,“怎麼,老二的情況很嚴重?”
禦醫糾結了片刻,想想齊覃素日裡的為人不是那種聽不進人言的,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回陛下,二皇子這是被人給悶暈過去了。”
脈象就是這樣,至於到底是不是有人悶了二皇子,又是誰敢這麼大膽對皇子動手,就不是他一介禦醫該管的事了。
“悶暈?”齊覃神色怪異。
禦醫肯定地說:“臣絕對不會診錯的。”
“……你先把老二救醒吧。”
“是。”
這也很容易,禦醫拿出一根金針,在二皇子的人中上紮了一下,人就醒了。
再說二皇子幽幽轉醒,就看見有人拿著一根五寸長的針停在自己的眼睛上方。
他當時就汗毛直豎,“啊”地一聲,下意識就推了一把。
可憐胡禦醫也是五六十的人了,措不及防被他這麼一推,“哢嚓”一聲,就摔斷了腿。
“老二,你乾什麼?”
齊覃又驚又怒,覺得二皇子真是瘋了。
聽見齊覃的聲音,二皇子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
“父……父皇?”二皇子驚恐地看向齊覃,哆哆嗦嗦地指著抱腿哀嚎的胡禦醫,“他……他……他……他要拿針刺兒子的眼睛。”
除了伺候二皇子的人見怪不怪地低著頭,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胡禦醫一驚,也顧不得那斷了的腿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跪到了齊覃麵前,大聲喊冤:“陛下,臣冤枉啊!”
齊覃深吸了一口氣,先安撫胡禦醫:“胡禦醫放心,你的忠心,朕一向是知道的。”
然後,他吩咐田保:“找兩個人,把胡禦醫抬回去。腿傷要趕快醫治。”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胡禦醫忍痛謝恩。
那邊田保找了兩個力氣大的粗使太監,把胡禦醫搬到一張椅子上坐好,兩人一人抬著一邊兒,迅速把人抬走了。
直到出了院門,胡禦醫才敢痛呼出聲。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能淨往二皇子這兒撞?
往後,東二所誰愛去誰去,反正他是打死都不會再登二皇子的門兒了。
讓人抬走了胡禦醫,齊覃待要責問二皇子,卻見他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簡直惶惶不可
終日。
齊覃心頭一軟,就不忍再為難他了。
“好了,老二,你好好休息吧,朕就先帶著小五和小六走了。”
“啊?”二皇子咽了咽口水,急忙要從榻上下來。
“彆,你歇著吧。”齊覃攔住了他,招呼兩個小兒子,“小五,小六,走吧,彆打擾你二哥休息了。”
五皇子是被這接連的變故嚇的不輕,還是齊晟拉了他兩下,他才回過神來。
齊晟無法,隻得自己開口:“父皇,我們給二哥帶了藥。”
那邊劉嬤嬤和吳嬤嬤各自把手裡的小匣子奉上,小圓子趕緊接了過來。
齊晟解釋道:“這是九毒化瘀膏,母妃給的。”
五皇子這會兒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的也是,母後給的。”
“你們有心了。”齊覃摸了摸他們的腦門,示意他們的奶媽把他們抱起來,領著兩人走了。
過了許久,二皇子才長長吐了一口氣,喘息道:“備水。”
他身上嚇出了許多冷汗,把裡衣都浸透了。
*
齊覃一路沉思,沒人敢打擾他,劉嬤嬤兩個隻得抱著各自的小主子一直跟著走到了禦駕下榻處。
因著祭祀需要沐浴齋戒,齊覃這回出來也沒帶嬪妃,一應起居便都是田保在安排。
眼見已經到了地方了,齊覃還沒有回神,田保不得不硬著頭皮喊他:“陛下,陛下。”
齊覃回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讓你查的關於二皇子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田保道:“奴婢查到的,都已經報給陛下了。至於其他的,二皇子不喜歡被人近身伺候,奴婢也無能為力。”
聽他說起這個,齊覃就忍不住皺眉。
畢竟,他今日也是親眼見識了的。
他感覺地出來,老二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以為胡禦醫拿針是要刺他的眼睛。
可事實如何,齊覃親眼所見,心知肚明。
照這樣看的話,二皇子先前所說的大皇子故意要把他從台階上拽下去的話,很可能純粹就是他自己心防過重,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