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新城侯覺得,大孫子有點兒矯枉過正了。
他從前是無知無畏,不怎麼把六皇子放在眼裡。
如今是徹底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
如今他對六皇子馬首是瞻,把六皇子的話奉為綸音。反而是對家裡父祖的囑咐,陽奉陰違,甚至徹底當成了耳旁風。
對於這<樣結果,新城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因為新城侯已經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孫子不但腦子不太夠用,他還畏權。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梁靖隻知道家裡祖父祖母就是天,所以事事都聽祖父的吩咐。
現在他突然發現,原來六皇子比祖父厲害多了,就把對祖父的敬畏,全都轉移到了六皇子身上。
新城侯怕自己再說幾句,大孫子再鬨出什麼笑話來,隻能隨他去了。
不管怎樣,總算讓外人明白了,淑妃母子並沒有和母族交惡,他們家裡還是可以繼續借鐘粹宮的勢。
於是,新城侯也勉強滿意了。
新城侯滿意,齊晟也很滿意。
他又冷眼觀察了幾天,見梁靖的確是學乖了,這才決定,慢慢接納他。
*
一場激烈的球場角逐結束,六皇子隊以一分的優勢險勝。
十個參賽的少年顛著球往回走。
五皇子抱怨道:“我就說今天諸事不順,果然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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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把球扔給齊斌找來給他助陣的宗室子弟齊河,一把勾住五皇子的脖子,笑問道:“那五哥趕緊算算,明天順不順?彆明兒再輸了,又拿諸事不宜說事。”
五皇子嚴肅地說:“我明天有事,不打球。”
“你明天有什麼事?”
不等五皇子開口,擦完了汗的彭克就接口:“六殿下不知道,我們殿下每個月都會挑兩天,到欽天監去,跟著單大人學《周易》。”
“啊?”
齊晟驚異地看著五皇子,“五哥,你咋還沒忘了這茬呢?”
五皇子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會成為比父皇還厲害的人。”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球場邊。
梁靖趕緊拿出準備好的新麵巾,上前給齊晟擦臉,嘴裡連恭維帶表忠心:“殿下果然厲害,臣一定努力向殿下學習。”
齊晟接過麵巾,笑著說了一句:“表哥不用忙了。”
梁靖受寵若驚。
——這是他回到六皇子身邊之後,六皇子頭一回喊他表哥。
這是不是說明,六皇子已經原諒他了?
梁靖試探道:“殿下,臣最近在家苦練蹴鞠,自認小有成效,不知有沒有機會陪殿下踢一場?”
“
行。”齊晟一口答應,“正好明天五哥沒空,就讓阿河哥去替五哥。”
梁靖徹底放心了,拍著胸脯保證:“殿下放心,臣絕對不會拖殿下的後腿。”
他是把心放肚裡了,那邊的齊河就不樂意了。
“誒,六弟,你可不能用完就扔啊。咱們這些日子配合的好好的,怎麼他一來,你就把我攆走了?”
齊河就是醇親王世子,論起來是和幾個皇子血緣最近的堂兄弟。
因著醇
親王遊戲人間,齊覃對這個哥哥多有縱容,齊河和幾個皇子也是兄弟相稱,比其他宗室更有體麵。
齊河和他爹醇親王一樣,好玩兒,也敢玩兒。
那天見了齊晟玩兒蹴鞠,心裡就惦記上了。
隻是,他和齊晟不熟,不敢貿然上前。
正好,蹴鞠要每組五個人,而齊晟這邊差一個,要齊斌在宗室子弟裡麵再找一個。
齊河知道了之後,就跑到齊斌麵前自薦。
這位也是個以成為學渣為榮的主兒,和齊晟也算是臭味相投。
兩人一拍即合,經常聯合五皇子一起,帶著伴讀逃課。
齊河是家裡對他沒啥要求,學業一向隨意。
齊晟和五皇子兩個則是親娘隻盼著兒子一輩子平安快活,早在齊覃那裡報備過了。
既然這三個人都有特赦,他們的老師也不會為難下麵的伴讀。
隻苦了像盧文這樣一心盼著能跟著皇子的老師多學點兒東西的人,隻能晚上回家,自己下私功夫了。
對於這點兒,齊晟就算開始不知道,多日見他精神萎靡,讓人一打聽,也就知道了。
他是自己想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不是想拉著所有人都陪他不上進。
盧文想上進,他不但不會攔著,還會給他行方便。
因此,聽齊河的話之後,齊晟看了盧文一眼,笑道:“阿河哥放心,就明兒一天。後天你想走,我還不樂意呢。”=;;;XS
齊河也跟著看了盧文一眼,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官司,但隻要不把他踢出去,一切好說。
“行,那我就等著和六弟再次聯手,大殺四方了。”
五皇子“哼”了一聲,“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齊晟(伸懶腰):小爺每天不但要忙著吃喝玩樂,還要幫助表哥進步。誰還比我更辛苦?
梁靖(賠笑):六爺您受累了。
新城侯:……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