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突然就不想再忍下去了。
下午散學之後,他腳步匆匆地回到東四所,迎麵就對上了何嬤嬤了然又失望的目光。
那一刻,不必多言,他就知道,他的小兔子,的確是被何嬤嬤發現了。
他深吸
了一口氣,聲音冷淡地問:“我的玩偶,可是嬤嬤收起來了?”
何嬤嬤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敢問出來,神色明顯地錯愕了一下。
然後,她就又露出了那副語重心長的嘴臉,開始了她的“苦口婆心”。
“主子,您怎麼能夠玩物喪誌呢?若是貴妃娘娘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多難過呀。娘娘對殿下期望甚深,一心都撲在殿下的身上……”
“夠了!”
四皇子第一次打
斷了她的話。
這一句厲喝出口,他就覺得,一直捆在他的身上,將他勒的喘不過氣來的重重枷鎖,仿佛有了鬆動的痕跡。
他就像是在黑暗中瑀瑀獨行了無數載之後,突然看見了一線光明一樣,迫切地想要打破這黑暗的壁壘,讓所有的光明都透進來,將自己包裹住。
他冷冷地看著何嬤嬤,一字一句地問:“我的玩偶是不是你拿走了?”
何嬤嬤被他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反應過來之後,她直接惱羞成怒,又上前了一大步,大聲道:“是老奴拿去了又怎樣?那根本就不是主子該想的東西。貴妃娘娘將主子托付給老奴,老奴自然不能辜負了貴妃娘娘的期望。”
四皇子的目光驟然冰冷,聲音也像淬了冰一樣寒涼,“你把它弄到哪裡去了?”=;;;XS
何嬤嬤得意地“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說:“那樣引得主子玩物喪誌的東西,自然留不得。老奴已經剪破了,丟了出去。今兒被六皇子身邊的王進寶給撿走了。”
四皇子隻覺得眼前一黑,那些被他稍稍掙脫的鎖鏈反噬般地纏得更緊了。
他覺得,他要窒息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何嬤嬤的額頭,已經被茶碗砸破了。
屋裡一陣兵荒馬亂,幾個宮女全都圍著何嬤嬤轉,隻有何吉利不知所措地扶著他,低聲道:“主子,奴婢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何嬤嬤尖叫著,一邊斥罵宮女笨手笨腳,一邊嚷嚷著要找貴妃娘娘給她做主。
四皇子冷眼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兩聲,笑聲自嘲又譏諷。
“主子,”何吉利急道,“要不,您就給嬤嬤服個軟兒?”
要是她真去找了貴妃告狀,吹虧的肯定是四皇子。
“不,讓她去。”
四皇子的聲音清淡又涼薄,仿佛是一道煙氣一般,風吹既散。
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可他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和一個外人,母妃究竟會相信誰?
*
齊晟預估的不錯,醇親王果然心動了。
畢竟,傻子才嫌錢多呢。
當然,對醇親王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這攤生意能賺多少錢,而是想和他合夥的人是淑妃的兒子。
淑妃是什麼人?=;;;XS
那是多年盛寵不衰的寵妃。
多少人想搭上淑妃這條線都沒有門路,如今門路他自己修到腳邊兒了,醇親王又怎麼會拒絕呢?
正好,過了兩天,就到了中秋佳節。
今年太後早就派人回來說了,她不想舟車勞頓,就不回宮過中秋了,隻派人把一直陪伴她禮佛的慧妃給送了回來,讓慧妃與大皇子母子團聚。
八月十五那天,齊晟起了個大早,到鐘粹宮給母親請了安,回了東五所換常服,準備參加宮宴。
醇親王已經在外書房等候多時了。
齊晟得了看家的張起麟的回報,眼睛一亮,讓王進寶先去準備衣裳,他就去外書房見醇親王去了。
“王伯?累王伯久候,侄兒真是該打。”齊晟笑眯-眯地在自己臉上撓了兩下。
醇親王心裡“喲嗬”一聲,暗道:這臉皮厚的,一看就是我輩中人呀!
他總算是知道為啥自己兒子那麼喜歡和六皇子湊在一起了。
一定是因為看見六皇子就想起了自己爹,親切。
“小六不必多禮。”
醇親王回了個禮,兩人就開始了慣例。
——商業互吹。
各自朝對方吹了一通彩虹屁之後,兩人同時得出了結論。
——論臉皮的厚度,這是個勁敵呀!
兩個勢均力敵的人碰到一起,會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要麼就兩看兩相厭,要麼就是惺惺相惜。
而齊晟與醇親王,就是後者。
“小六往後有空了,可以到我府上去玩兒。”
“既然王伯都這樣說了,小侄要是不去,豈不是不給王伯麵子?”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作者有話要說:齊晟:老狐狸!
醇親王:小狐狸!
PS:四哥黑化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