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本朝起,黃玉就是皇室的貢品,一般人家若是沒有“禦賜”這個招牌,私自用了,便是大不
敬。
暨陽侯知曉,雲氏之所以這樣說,是不將自己當成侯夫人的緣故。
要不然,暨陽侯本是當今天子的心腹,幾件黃玉而已,又有什麼用不得的?
他以為過了這麼多年,自己的心已經苦的麻木了。
可是,每每事到臨頭,他才猛然驚覺:原來,隻要是她,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能讓自己從天堂跌入地獄,也能讓自己從地獄飛升入天堂。
他隻能繼續裝作沒有聽懂,才能勉強維持這夫妻和睦的表象。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夫人放心,這幾塊兒雞油黃是陛下賞的,咱們自用,不犯忌諱。”
雲氏猛然轉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揚聲道:“來人,打水。”
不多時,就有兩個婢女抬了一盆水進來,擰了手巾,幫她把臉上的水粉胭脂都洗去了。
“我要禮佛了,侯爺請回吧。”
看她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暨陽侯嘴裡發苦,假裝沒有聽見,柔聲道:“再過幾日,咱們帶著恒兒到莊子裡住幾日吧,恒兒一直鬨著要去呢。”
聽他提起小兒子張恒,雲氏的神色柔和了一瞬間。
可是很快,她的臉色又冷了下來,隱忍著怒氣問道:“恒兒呢?他為什麼不來見他哥哥?”
暨陽侯目光閃了閃,笑著說:“昨兒陽兒不是說了嗎,今日要帶他出去玩兒,他們兄弟一大早便出門去了。”
他口中的“陽兒”,便是與前妻的長子張陽。
雲氏與這個繼子之間一向都是相互客氣,她自認也管不著他。
因此,一聽說是張陽帶著張恒出去了,她縱然惱怒,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越過暨陽侯,自顧自地到佛堂去了。
*
離開了雲氏住的院子,沈介就像是一隻被放飛的鳥兒一樣,渾身上下都透著歡快。
見他高興,沈全也高興,一邊小跑著追他,一邊笑著說:“大少爺,您慢點兒,老奴追不上了。”
“誒呀全叔,你快點兒吧,家裡還有貴客呢。”
沈介轉身退著走了幾步,看見沈全懷裡抱著的捧盒,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又轉過身,跑得更快了。
跑的快了,難免就看不好路,快到門口的時候,就和一個人撞上了。
“哎呀!”沈介被撞得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和他撞到一起的那個人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倒是另一個少年清脆
的聲音響起:“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嗎?”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這跋扈的語氣他更熟悉。
果然,一抬頭,便看見了和他撞到一起的張陽,還有對他橫眉怒目的張恒。
沈介沒有理會張恒的無禮,滿臉歉意地對張陽拱手致歉,“世子,對不住,是我走的太急了。”
張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無妨。”
然後,他就又退了一步,讓開了路,“我看沈公子急得
很,還是快去吧。”
張恒眼尖,一下子就瞥見了沈全手中的捧盒。
霎時間,一股羞憤的情緒湧了上來,脫口而出:”我就知道,你來了就是打秋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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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有這麼沒出息的一個哥哥?沈家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三天兩頭地來拿東西。
沈介一頓,本來是想忍弟弟的無理取鬨的。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恰好就瞥見了張陽眼中明晃晃的鄙夷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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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就腦子一熱,一把奪過捧盒,“啪”地一下就摔在了張恒麵前。
“你們侯府的東西金貴,我們這些窮酸也不配享用。”
說完,他拉著沈全就走了。
沈家的馬車就在門口等著,主仆二人上了馬車,就催促車夫趕緊走。
等在車裡的書童見他怒氣衝衝的,不禁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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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回家。”
而張恒已經嚇傻了。
他從前也不是沒有說過這種話,可是沈介都忍了,沒有一次和他計較的。
於是,他也就越來越肆無忌憚。
可是,他心裡也清楚,一旦今日的事傳到了母親耳中,母親肯定是要罰他的。
“大哥,怎麼辦?”他惶恐無措地看向張陽。
張陽蹙著眉頭,不讚同地說:“恒兒,他是你的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和他說話?”
“我……我……”張恒滿臉懊惱,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張陽歎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已經有人去母親院子裡了。恒兒,你還是想想,怎麼與母親解釋吧。”
作者有話要說:唔,這章太嚴肅了,就自己手動“哈哈哈哈”一下吧。
還有,記住這個張陽,這位是個狼人!
PS:謝謝大家的支持,我並木有因為負分難過,畢竟人家既然打了負分,肯定是文不合人家的胃口。
我隻是想知道他為啥打負分而已。
畢竟我一個人精力有限,而且大部分都被越大越鬨騰的寶寶
給牽扯住了,查資料總不那麼完善。如果大家幫我指正錯誤,我是很感謝的,也避免我以後再犯。
比如前麵大家都覺得“爺”這個稱呼尬,那我就全部改了。
總之一句話:反正你月石都已經浪費了,就彆吝嗇多打幾個字兒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