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式結束以後, 聯賽就開始公開售票。
為了讓貴族世家和巨商富賈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 觀賽票的價格自然也根據視角的好壞而有高低之分。
這些東西, 齊晟在後世見得多了,隻需要根據實際情況調整一下,就可以直接拿來用了。
反正一文錢的票是為了在普通百姓之間擴大影響力;十兩銀子的票則是為了讓有錢人體現逼格順便宰他們一刀。
總而言之,你情我願,皆大歡喜。
蹴鞠聯賽的第一季賽進行的轟轟烈烈,以管家和連家為首的一眾讚助商也賺得盆滿缽滿。
似乎是在一夜之間,聯賽周邊產品就遍布了大街小巷。
什麼聯賽專供茶葉,什麼蹴鞠隊員說吃了強身健體的米, 什麼睿王殿下指定的瓷器, 還有觀賽的高等包廂裡放的盆栽, 供給貴賓的糕點……
甚至還有一家賣家具的,說睿王殿下“辦事處”的桌椅, 都是他們家孝敬的, 而且殿下很滿意。
這些都是大商戶,也是真正投資讚助的那些。
有錢的人家蜂擁而至,沒錢的也要湊個熱鬨,以便出去和人吹牛的時候, 人家見過甚至用的殿下同款的東西,自己卻沒有見過。
這些大商家吃肉,總得讓小商小販和平民百姓喝口湯。
對此,齊晟隻是吩咐了一句,沈介這個幾乎沒用用武之地的救火隊員立刻就自告奮勇, 為自家殿下分憂。
對於組織威懾平民百姓,曾經外任過知縣的沈願很有心得。
沈介回去仔細請教過之後,婉拒了沈願直接幫忙的要求,自己親自做了調查,製定了小販入賽場兜售物品資格的購買價格,還有需要遵守的規則。
能不能跟著賺一筆,就要看這些小販的魄力和各家的手藝了。
反正到第一季賽結束之後,有靠著做炒貨而暴富的平民百姓,也有腸子都悔青了的小商戶。
*
尚書和兵部尚書都對睿王殿下充滿了好感。
在聯賽開始之初,睿王殿下派人請他們一聚的時候,他們還是很矜持的,不怎麼樂意搭理這個沒有半點賢名的皇子。
如果不是天子也對齊晟搞出來的這個聯賽頗為關注,他們怕齊晟背地裡告他們的黑狀,哪裡會搭理他?
但是如今,他們卻慶幸自己當初因為顧慮多而應邀前往了。
此時此刻,戶部徐尚書正一邊翻賬冊,一邊對兩位侍郎說:“睿王殿下真是個天才,也不知道將來睿王出閣,陛下會不會派他入咱們戶部行走?”
左侍郎接口道:“是呀,睿王殿下有這樣的才能,不來咱們戶部,真是可惜了。”
他想著那幾乎要堆滿一個庫房的銀子,簡直做夢都要笑出來了。
唯有右侍郎隻是陪著乾笑,一個字的意見也不發表。
徐尚書和左侍郎對視一眼,對右侍郎的苦瓜臉視而不見,繼續吹捧給國庫創收的睿王齊晟。
“睿王殿下小小年紀,想法卻彆具一格。”
“是呀。”左侍郎道,“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些商賈竟然也肯乖乖聽話,交一成的收益做稅收。”
徐尚書已經開始發散思維了,“要說有錢,還是商人有錢。如果朝商人收稅的法子可以推行天下,是不是就可以減免普通百姓的稅收?”
左侍郎搖了搖頭,“這個,怕是難。”
就連他們兩家,也有商人投奔孝敬,滿朝文武,有幾個不和商人互利互惠的?
這一次,睿王之所能夠做成,主要是因為利益足夠大,那些商人舍不得為了那一成的稅,放棄更大的利益。
至於齊晟的手段高超,倒是在其次了。
右侍郎冷不丁說了一句:“堂堂皇子郡王,整日裡和商賈打交道,總歸不成體統。”
徐尚書和左侍郎相互愕然,然後就齊刷刷地拿看傻子的眼神去看右侍郎。
和徐尚書還有左侍郎這倆堅定的保皇黨不一樣,右侍郎是一個自詡維護正統的太子-黨。
如今太子的儲君之位風雨飄搖,原本的骨乾四皇子也因八皇子之故,頗有些脫俗離塵的感覺。
太子少了四皇子規勸輔佐,就像是人斷了一條手臂一般。
雖然四皇子推薦了暨陽侯世子張陽,那張陽也頗有謀略才乾。
但張陽畢竟是臣屬,許多話都不好直言。他的才乾又比四皇子差一截,讓太子覺得頗不如意。
更讓右侍郎膽戰心驚地是,天子似乎是有意削弱太子的勢力。
先是給幾個皇子都封了王,又在太子的正妃人選上釋放了信號。再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輪到他們這些支持太子的人了?
許多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都嗅到了危險,有的逐漸疏遠了太子,有的乾脆就轉投了大皇子的陣營。
右侍郎自詡正統的維護者,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另謀出路的,隻能更加積極地為太子奔走,順便打壓其餘皇子。
徐尚書還有左侍郎覺得和右侍郎道不同,也不想再聽他瞎BB,乾脆就隨便找了點事,把他給打發出去了。
他一走,左侍郎就忍不住“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個正經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