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族叔助力,小荷焉有今日的榮華富貴?”
那族叔嚇得牙齒打戰,渾身發抖,一股尿騷味從他股下傳出。
小荷不屑地掩鼻,揚長而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就忍不住放聲大哭,“爹,娘,哥哥,小荷終於替你們報仇了!”
分來伺候她的侍女急忙來勸,“眼看日子越過越好了,夫人就彆再想那些傷心的事了。”
王府中,側妃以上才能稱娘娘,像小荷這種在宮裡過了明路,內務府有記檔的侍妾,可以稱夫人。
至於那些底下人送的,沒過明路的,統一稱姨娘。
和二皇子交好的張貴在了解到小荷的情況之後,主動為二皇子分憂,讓自己的母親收了小荷做養女。
張家本是書香世家,張母對小荷的出身很有意見。
但張母心疼兒子,特意見了小荷之後,發現她不是那種狐媚惑主的,這才捏著鼻子答應了。
不過,這都沒關係,小荷也隻是需要一個名頭而已。既然人家不待見她,她也不會上趕著去討嫌的。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對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哭了一陣,她心裡最大的事放下了之後,就一心要報二皇子的大恩。
於是,容妃就慘了。
以前,二皇子是最不愛去給她請安的。如今卻是每到了日子就去,且次次都帶上小荷。
小荷每每都拿出十二分的功力,回回都讓容妃跳跳更健康。
偏小荷還是在太後和天子那裡掛了號的,她還不能把人怎麼樣,隻能等人走了,自己揉胸口。
想要找隻貓狗來發泄一下吧,自淑妃全麵掌權之後,就把宮裡所有的流浪貓狗都同意送到了貓狗房,每一隻都有記擋。
她如今手裡沒權利,娘家不給力,兒子又不是那種前途光明的,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她的發泄途徑,就隻剩下了一個。
“賤人,真是賤人!頭一次入宮,就給本宮找不痛快!”
卻說那一天,二皇子和小荷兩個都心滿意足地走了,留下容妃獨自麵對太後和天子的雙重怒火。
“好好的孩子,被你教成這個樣子,賤婢出身的果然是賤婢出身!老身當初就不該選了你出來!”
太後是一心覺得,自家孫兒都是好的。但有不好的,都是親娘沒教好。
容妃跪在地上,低著頭不住請罪,“妾該死,妾沒有教好安王。”
齊覃的心思就更深一些了。
以往他再關心兒子,畢竟是個日理萬機的帝王,不可能方方麵麵都顧忌到。
所以,他隻知道二皇子膽子小,不愛和人接觸,還以為是因為容妃出身低下了分位低,導致宮人捧高踩低的緣故。
所以,他才借機升了容妃的分位,並賦予了她一部分的宮權。
但那個時候,二皇子都已經十多歲了,性子大概也定型了。
所以,他一直都在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但這一次,二皇子的反應實在是太激烈了,齊覃才發現,二皇子對容妃的態度,已經不是防備可以形容的了。
他覺得,很有必要調查一下容妃了。
所以,他隻是深深看了容妃一眼,並勸住了太後,沒有再為難她。
容妃鬆了口氣,回到儲秀宮之後,就氣急敗壞地砸了好幾套瓷器。
“劈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解壓了,容妃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把這些都收拾了。”
“是。”
她身邊伺候的宮女沒有一個敢抬頭的,戰戰兢兢地找小宮女收拾一地狼藉。
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每一次二皇子帶著小荷來請安之後,玉泉宮就要報廢一批瓷器。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不能再肆意地打砸東西了。
因為,她手裡的宮權,很快就要被天子收走了。
在齊晟的第一場賽馬會圓滿收官的時候,關於容妃的詳細情報,已經擺在了齊覃的案頭。
齊覃到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他的後宮,竟然還有比貴妃更加喪心病狂的人在。
“田保啊。”
“奴婢在。”
齊覃有些頹喪地說:“你說,朕身邊,怎麼儘出這麼些糟心玩意兒?”
呃?這……
田保努力思索,怎樣說,才能安撫陛下受傷的心靈。
然後,他就聽見“心靈受創”的陛下說:“果然是因為朕太完美了,所以連上天也妒忌了嗎?”
田保:“…………”
——嘿,我就不該自作多情!
齊覃可不知道到田保內心的大起大落。
此時此刻,他覺得,唯有自己無與倫比的美貌,才能撫慰自己所受到的創傷。
“給朕拿鏡子來。”
“是。”
田保木著臉,從懷裡掏出琉璃鏡,舉到了齊覃麵前。
齊覃左照右照,從那張舉世無雙的臉,到一絲不皺的衣裳,再到無人可及的儀表,把自己讚美了個遍。
田保聽得雙眼無神,儘量把自己的腦袋放空。
——雖然陛下說的都是大實話,但這樣自己誇自己,真的不會覺得羞恥嗎?
可是齊覃隻會覺得意猶未儘。
“擺駕,去鐘粹宮。”
——自己誇自己,總有那麼點不儘興。
這個時候,就該到愛妃出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