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裡伸出了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洪武的胳膊。
“多謝,多謝。”
洪武鬆了口氣,扭頭一看,是四皇子,忙賠笑道,“原來是信王殿下,下官多謝信王殿下相助。”
但王乾的臉,卻已經僵了。
“信王殿下。”
四皇子鬆開了扶住洪武的手,扭頭看向王乾,“王大人,彆人都走了,你還不走嗎?”
“下官這就走,這就走。”
王乾看都不再看洪武一眼,朝四皇子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等一下。”四皇子卻又攔住了他。
王乾的腳步應聲而停,疑惑又忐忑地扭頭,“信王殿下?”
四皇子淡淡道:“我六弟心思赤誠,卻不是爾等宵小欺他的資本。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本王奉勸你一句:我六弟的手段,你不會想要嘗試的。”
王乾僵著臉應了,“多謝信王殿下。”
然後,他也顧不得擦去鬢角滲出的汗珠,腳步匆匆地走了。
王乾一走,洪武整個人都要抖成篩子了。
原本一個王乾,他都覺得很厲害了,自己根本不敢得罪他。
可是看王乾在信王殿下麵前的姿態,簡直就是大氣都不敢喘。
王大人都這樣了,換上自己,豈不是更加白給?
“來,擦擦吧。”
四皇子遞了一塊手帕給洪武,“彆讓血水流進眼睛裡了。”
卻是洪武本來額頭都磕破了,又因著緊張和懼怕滿頭大汗,汗水衝著血水流了下來。
可信王殿下當麵,他怕失禮,也就不敢擦。
“不,不用了,下官自己有。”
洪武如何敢沾染信王殿下的東西?
見四皇子允準了他擦拭,就從袖袋裡掏出自己的帕子,胡亂擦了一把。
“彆碰到傷口了,發了就不好了。”
可以說,四皇子的態度十分溫和了,但洪武卻抖得更厲害了。
在他看來,這就笑裡藏刀。
四皇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彆怕,本王又不吃人。”
“殿……殿下說笑了。”洪武回了他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見他如此,四皇子也不再勉強,隻是問道:“不知洪大人日後,有什麼打算?”
洪武:“……下官……下官……還請信王殿下指一條明路。”
——您特意等著,又嚇走了王乾,到底想乾什麼,就直說吧。
聰明,真是聰明!
這一回,連四皇子也不得不讚歎,這個洪武,實在是機靈得很。
若是這份聰明用在了正地方,將來也未嘗不會成為六弟的助力。
便是因著那一分的可能,四皇子也不介意提點他一番。
“明路沒有,生路倒是有一條。”
洪武眼睛一亮:“還請殿下明示。”
如今對他來說,生路可不就是最要緊的命路嗎?
隻有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四皇子笑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洪大人且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太和殿,都沒有看見,一個一直低頭站在柱子旁邊的小太監,轉身進了內殿。
等出了宮門之後,兩人尋了個僻靜處。
洪武急不可耐地說:“殿下,還請殿下超生。”
“洪大人放心,本王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的。”
“哈哈,下官隻是……太心急了而已。”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也不在乎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問道:“洪大人是想苟安一世,還是想在日後仍有一番作為呢?”
洪武一怔:“殿下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
四皇子肯定了他的猜測,“我六弟性子豁達,隻要你誠心改過,他必然不計前嫌。”
這個誘惑,對洪武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他今年才四十三歲,正是一個官員的黃金期,怎麼可能真的甘心就此沉寂呢?
隻是……
“太子殿下那裡,您說了算嗎?”
事關自己的前途,他不得不問清楚了。
四皇子道:“你若是不信本王,那本王也樂得省些口舌。”
他說著,便要走。
“誒,殿下留步。”
洪武急忙攔住,“下官不是那個意思,還請殿下息怒。”
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
不管四皇子究竟有沒有那麼大的能量,他卻是隻有這一根救命稻草了。
這時候還出言質疑,那不是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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