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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幫我這個忙……”

滿身鮮血的女人握住了五條悟的手,艱難地說著話。

五條悟咬了咬牙,打斷了她的話:“你先什麼都不要說,我馬上帶你到會反轉術式的人那裡治療!”

“不,我馬上就要死了,請你聽聽我最後的不情之請吧……”

女人握著五條悟的手愈發用力,血汙浸染在他的袖口上,卻在黑色的布料上絲毫不留痕跡,仿佛被濃黑徹底吞噬了一樣:“你是五條家的孩子吧?抱歉要將這種事情托付給你。我和我丈夫的女兒……請一定要將星野社交到她的手上……”

“我沒有後悔所做的事情。但如果那孩子能不恨我們的話,那就好了……”

……

五條悟站在走廊上,門後是依舊大聲吐槽著他的庵歌姬。但那些喧鬨滑過他耳畔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月刊文學》,揚了揚眉。

果然不愧是那樣的女人的孩子。

***

第二天,周日。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花梨純接起了電話後,便聽到話筒裡傳來一個聲音:“打擾了,我是《月刊少女》編輯部的宮前劍。”

是那位在她接手星野社當天晚上給她打過電話的編輯。花梨純一怔:“你好……”

“在周末來電實在是十分抱歉。但請問你今天下午是否有空呢?”宮前劍在電話裡問道。

“下午嗎?”花梨純的目光不由得看向牆上的鐘。

……

下午兩點。

“打擾了。”

宮前劍在門廊上脫下鞋才走了進來。

他是一個體型微胖的年輕男人,穿著橫條紋T恤與五分褲,鼻梁上架著近視眼鏡,看上去樸素而穩重。

花梨純將準備好的茶水擺在了小茶幾上。而宮前劍簡單地看了一眼簡陋的出版社,卻也沒說什麼,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沙發上。

“抱歉,在休息日聯係你。”他開口說道,“因為前兩天正好是截稿日,所以工作方麵一直抽不開身。”

“啊,不要緊的。”花梨純連忙說道,“因為我是學生,也隻有周末的時候比較有空,工作日也要上學。”

“我想也是。所以這次我來拜訪貴社,也是想要討論這個問題。”

宮前劍並沒有立刻拿起花梨純放在他麵前的茶水。他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鄭重地對花梨純說道:“關於前幾日在電話裡提到過的問題,光是電話說不清楚,我果然還是想要親自來和你見麵,向你確認一遍。”

“經營出版社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花梨小姐,我很清楚您不想要放棄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產的堅持,但出版並不是憑借一個人的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工作,而是需要多方配合的工作。”

宮前劍認真地說道:“從幫助作家創作出作品,到編輯審核雜誌內容,再到印刷廠印刷。之後是銷售,要分發到書店、便利店等下遊銷售點,途中還必須經過倉儲運輸的整合。假如是連載作品,還必須收集讀者意見,及時幫助作家調整方向……這還隻是雜誌方麵。”

“如果以後出版圖書的話,還需要考慮初印量、重版印量、書籍的封麵與書腰設計、廣告、推薦文,以及作家的簽售會等一係列問題。”

“而除了這些以外,最為可怕的是賣不出去。”他說,“就我目前所在的漫畫雜誌來說,作品腰斬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結果。最糟糕的結果是因為銷量低迷,雜誌被整體廢刊,出版社欠債累累,徹底倒閉。”

“星野社還有希望。隻要給它一個機會,它就有再度崛起的可能。我也不想看著星野社徹底死去。”

宮前劍放在雙膝上的手略微用力,身體前傾,低聲說道:“所以我厚著臉皮懇請花梨小姐再次認真考慮,是否要將星野社交給能夠令它起死回生的人手上……”

“我也很清楚,要求你放棄父母唯一的遺物是一件令人無比羞愧的事情,更何況令尊令堂曾經在酒會上幫助過我。但在現在出版業界整體低迷的情況下,我實在不想再看見又一家出版社、凝聚著你的父母的心血的星野社徹底消失了。”他低下了頭,“拜托你。”

花梨純看著朝向她認真低頭的宮前劍,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雖然宮前劍言下之意儘是希望她放棄將星野社,但她能看得出來,他並非想毀掉星野社。正相反,他對星野社的熱愛絲毫不比自己更少。

因此,他才會前來低頭,厚著臉皮提出一個外人聽起來實在無理到極點的請求。

但如果能看見宮前劍此刻的眼神,那再怎麼一根筋的人都無法說出責備他的話。

那無疑是一個熱愛著出版業的人的眼神。

花梨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也朝著宮前劍彎下了腰:“對不起。我不能將星野社交給彆人。”

“……”宮前劍察覺到花梨純也朝著他鞠躬,下意識把頭更低了一點。

“……”花梨純連忙跟上。

兩個人頭頂對著頭頂地沉默了一陣,最終宮前劍還是無奈地先直起身:“我明白了。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實在是萬分羞愧……”

“不不,宮前先生可千萬不要這樣說!”

花梨純連忙站了起來:“關於星野社的存活問題……我有一個東西想給宮前先生看一下。”

她走到小出版社唯一的辦公電腦前,鼠標快速地點擊了幾下,隨後抬頭望向了宮前劍。

見狀,宮前劍起身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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