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浩洋洗完五輛車,宣若魚才出現在他麵前。
他搭高浩洋車回宣家,路上,為了避免和高浩洋聊天,宣若魚坐到後排,塞了耳機。
站在宣家大門口時候,宣若魚手上捧了一束白菊花。
朱潔打開門,宣若魚把花塞到她手上,客套地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朱潔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有人用白菊花祝賀生日。
還是笑著把他迎進門。
宣若臻,哦,不,應該是陳若臻已經到了。
客廳茶幾中間放了一個生日蛋糕,茶幾旁堆了好幾個禮品盒。
宣若魚掃了一眼,全是愛馬仕、香奈兒等大牌包裝盒。
宣易道從廚房出來,取下腰上圍裙,招呼大家,“開飯了。”
開了瓶紅酒,四人舉杯相碰。
“若魚,上班累不累?”若臻夾了一片魚,要放到他碗裡。
“陳若臻,我不喜歡吃魚。”宣若魚把碗移開。
筷子舉在空中,陳若臻有點尷尬。
他訕笑一聲,把魚肉夾進了自己碗裡。
宣易道抬眼看了兩人,想發火,鼻翼張大,最後還是忍了,猛吃了兩口菜。
“陳若臻,你怎麼改姓了?”宣若臻假裝沒看見,唇角勾著。
他目光裡卻全無笑意,眼底如幽泉般冷靜。
原本溫馨和睦家庭聚餐,硬是吃得寡淡無味。
就像是快餐店,路人行色匆匆,陌生戒備。
“什麼改不改,他本來就是陳家人。”朱潔喝了點酒,整個臉都紅了,她原本就胖,這回子熱得鼻尖冒汗。
可又沒有開空調,隻有一把風扇搖著頭,吱呀轉著。
若臻身體虛,吹不得空調。
宣若魚接道:“那他就是外人了。”
宣易道用筷子敲了敲碗,“他是你哥!”
眼睛鼓瞪著,幾日不見,又想擺出“慈父”麵目。
好似一說到陳若臻,他就控製不住情緒。
朱潔“哈哈”笑了兩聲,岔開話題,“你這孩子,人家浩洋送你回來,怎麼不留人吃飯?”
“不是說了沒有外人嗎?”宣若臻吃得差不多,盛了碗湯喝,“他在我就不回來了。”
“你不是挺喜歡他嗎?”朱潔感歎道,“那孩子真好,長得不錯,又懂禮貌,還是個熱心腸,經常陪著你哥去醫院。”
“我不喜歡他。”宣若臻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願意和他們交流了。
嗤笑一聲,“他喜歡陳若臻。”
“彆亂說,”朱潔笑起來,“你哥訂婚了,今天剛剛發了新聞稿,來,給你看看,你哥未婚夫霍先生,霍先生非常優秀,上麵說什麼天作之合,唉,我也不懂啦。”
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篇新聞稿他下午時候就看過了,完全不覺得驚訝。
“恭喜了,陳若臻。”
一雙漂亮眼眸抬起,亮晶晶,不像是誠心道喜,反倒有幾分拭目以待,等著看人出醜閒適。
“若魚,聽說霍先生是你老板,”宣易道說道,“你彆去上班了,得避嫌。”
宣若魚笑了,“又不是我和他訂婚,我避哪門子嫌?”
“你爸是怕彆人說你是關係戶,受到同事排擠。”朱潔解釋道。
“我本來就是關係戶啊,”宣若魚回答得雲淡風輕,“我在公司都叫他霍叔叔。”
“彆亂叫,亂了輩分,他是你哥未婚夫,以後叫哥夫。”
宣若魚抬頭看了看牆上掛鐘,放下碗筷。
“若魚,吃好了沒,爸和你說點正事。”
分針轉過12,“當”,時針指向8。
整點報時,掛鐘敲響。
鐘鳴聲剛落,門鈴響了。
“今晚可能說不成正事。”宣若魚站起身,“有客人來了。”
桌上其他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
這個點,誰會來?
宣若魚坐得離門口最近,他主動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霍元霽站在門口。
“怎麼是你?”
霍元霽手上拿了個小禮盒,靜靜地立在門口。
看到宣若魚驚訝表情,似乎完全在他意料之內,懶洋洋地挑眉,“怎麼不能是我?”
屋裡人看到霍元霽,說不出驚喜。
三人站起來,走到門口。
“霍,霍先生,你怎麼過來了?快進來坐,吃飯了嗎,若臻,快去添雙碗筷。我們家又臟又小,你彆嫌棄。”朱潔咧著嘴,看著霍元霽笑,“來都來了,買什麼禮物,快進來。”
朱潔說著,伸手去接霍元霽手上禮盒,轉頭對宣若魚說,“他可不是外人,馬上就是一家人了。”
她是今天壽星,客人上門,還是若臻官宣過未婚夫,理所當然認為禮盒是送給自己。
沒想到霍元霽躲開朱潔,轉頭將禮物塞到了陳若臻手裡。
“這是送給他。”
說著,長腿一邁,側身進屋。
“嗬。”朱潔訕笑一聲,跟著回到屋裡。
宣若魚站在門邊,往樓梯間看了兩眼。
四方桌上坐了五人,霍元霽和宣若魚坐在一邊。
霍元霽麵前擺了副碗筷,他沒有動,隨身帶了個保溫杯拿著喝水。
隻有宣若魚知道,他不是來祝壽,也不是來見他新出爐未婚夫,處處都透著看熱鬨閒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