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寶，真的有嗎？”蘇陶十分好奇的問道。
蘇棠點點頭“是啊，剛開始是綠的，熟了之後就是紅色的。”
“對對對，師傅也說過，不過……他也是聽人說的，一直沒見過。”蘇木點點頭，將目光放在村後麵的群山，說不定咱們大南山真的有。
咦？
蘇棠心中大喜，居然有人知道辣椒這個東西。
那就不會很奇怪啦。
“那我們下午就上山看看，你們幾個繼續撿螺螄。”
香辣螺螄是他們第一個事業，所以他們乾勁十足，沒有大人的摻和，專屬於他們自己的成就感。
“好。”蘇木和蘇陶也想上山的，可是螺螄存貨並不多，他們不能全都上山去，分兩路比較好。
開飯的時候，蘇棠看到蘇大壯臉色很陰沉，心情十分的糟糕“爹。”她喊了一聲蘇大壯。
蘇大壯神情柔和了“糖寶，吃飯了。”
“嗯。”這一頓飯吃的十分的沉靜，都在默默地吃飯，沒人開口說話。
趙老太沒有出來吃飯，蘇棠有一些擔心，讓蘇南和蘇北先等等自己，她去看看趙老太。
“娘，憑什麼要委屈我閨女。”
“你怎麼和你娘說話的。”蘇鐵柱敲了敲桌子。
“爹，你不舍得老四，就把我們二房分出去吧。”蘇大壯一口氣堵在胸口，就是要發泄出來。
“你這個逆子……咳咳咳……”蘇鐵柱氣的咳起來了。
裡麵似乎要吵起來了“奶……”蘇棠敲了敲門。
聲音一下子就沒了“糖寶，有事嗎？”
“奶，你沒吃飯，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看大夫？”蘇棠假裝自己沒聽到爭吵，關心著趙老太。
趙老太聲音有一些啞“奶沒事。”
蘇棠推開門“爹……你也是來問奶為啥沒吃飯的嗎？”她好像才發現一樣。
“嗯，是的。”蘇大壯順著蘇棠的話點點頭。
“奶，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要不起來吃點吧。”蘇棠搖頭晃腦的，唱了一句順口溜。
趙老太不好繼續躺著“你這丫頭，奶隻是不餓。”
“哪能不餓，糖寶沒下地，都餓得慌呢。”蘇棠不信，她拉著趙老太的手“奶，你彆生氣了，有啥大不了的，糖寶都不在意。”
“好好好，咱糖寶最大氣，奶吃還不成。”趙老太被蘇棠磨得沒辦法，捏了捏她滑嫩嫩的臉頰。
蘇棠嘻嘻的笑著“糖寶就知道奶餓了。”
拉走趙老太，蘇大壯和蘇鐵柱爺倆麵麵相覷，四目相對。
“咳……隔壁苟氏聽到一些歐氏的言語，此刻若是分四房出去，糖寶的名聲會更壞。”
“爹，我不會容忍下一次。”這是他最後的底線“糖寶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們不心疼，我和她娘心疼。”
“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和你娘都把糖寶當眼珠子疼。”蘇鐵柱氣急了拿著煙杆去敲蘇大壯。
蘇大壯皮厚，也就受著。
“家和萬事興，你們兄弟相互扶持，你們的下一代才能相互扶持，紅薯要走上當官這條路，石頭和杯子的天賦不差，三兄弟能相互扶持著。”蘇鐵柱緩和了一下心情，娓娓道來。
“銀子的性子不像歐氏，他是個好孩子，明年若是年景好，就送他去學堂。”蘇鐵柱的意思，蘇大壯理解了。
他抿著唇“反正沒有下次，不管爹說的天花亂墜都好。”
“你……成成成。”不是蘇鐵柱妥協，而是這也是給自己最後的底線。
難道他不怒嗎？難道他不心疼糖寶嗎？
雖然說過繼了，但是歐氏始終是糖寶她娘，就怕這事一出，被那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挖出來，糖寶怎麼辦。
下一次，糖寶他哥哥紅薯是秀才了，再有這事就不怕彆人說了。
“糖寶，你怪奶嗎？”
“不怪，我知道奶為了糖寶好。”
趙老太笑了，她摸了摸蘇棠的頭，咱糖寶真讓人心疼，希望老四能夠掌握最後的機會。
蘇棠瞥見蘇大河的臉色正常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好像沒吵架，似乎已經說開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擔心你爹？”
“啊！”蘇棠裝傻，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趙老太彈了彈蘇棠的腦門“彆給我裝。”
“糖寶真的不懂奶的意思。”她捂著腦門依舊裝糊塗，生怕趙老太不依不饒，她連忙跑開“我要跟三哥、四哥出去玩了。”
“蘇南、蘇西，看著糖寶，不準去大南山，知道嗎？”趙老太端著碗追到門口，大聲的叮囑著蘇南和蘇西。
“知道了，奶。”
“奶，我們去撿螺螄了，這是我們交公的。”蘇木盒蘇陶給了二十文錢。
趙老太倒是有幾分吃驚，一天就交二十文錢到她手裡，看來這生意不錯的樣子。
“嗯。”想是這麼想，趙老太也沒打算去搶孩子們的生意，她收下這錢，沒多問。
“我也去，我也去。”蘇銀想跟著去。
但是沒人理他，蘇銀委屈巴巴的“五哥、六哥……銀子也要去。”追上蘇陶和蘇木。
蘇木冷著臉“你太小了，彆跟上來。”
“七哥。”蘇銀顯然對蘇北有點陰影，他拉著蘇石的手。
“不行，我們照顧不了你。”蘇石也拒絕了蘇銀，掙脫他的手。
看到蘇銀被孤立的這一幕，趙老太皺了皺眉，這都是歐氏做的孽，偏偏要讓銀子來承受。
“銀子，到奶這裡來。”
“奶，哥哥們不理銀子。”蘇銀委屈，為什麼大家一下子都變了。
趙老太擦了擦蘇銀的臉頰“彆哭了，銀子乖，明天哥哥們就願意跟銀子玩的，若是銀子不乖，哥哥們當然不跟銀子玩啦。”趙老太哄著蘇銀。
蘇銀乖乖的點頭“真的嗎？”
“當然。”趙老太保證。
蘇南和蘇西帶著蘇棠到小南山到處亂走，蘑菇倒是撿了些，就是沒看到辣椒。
“先歇會兒吧。”悶熱的天氣，讓人汗流浹背，在大樹下歇一歇，清涼一下。
蘇棠點點頭，此刻她就無比的懷念空調這一東西。
“糖寶，你跟三哥說說，三哥也幫忙留意留意。”
蘇棠點點頭，她略微想了一下“現在應該開花了，然後也有結果，綠色的。”
蘇南、蘇西：……
這麼形容，他們看啥都像啊。
蘇棠摸了摸鼻子，好像有點兒籠統。
“花是白色的，很小朵。辣椒苗一棵棵的，不是很高。”她在仔細表述，指著旁邊的植物“類似這種。”
“我們，試試吧。”他們腦子裡有大概的印象，有發現就指出來，讓糖寶鑒定好了。
歇得差不多了，三個人繼續往山上走“是不是這個……”
“這個……”
“這個呢？”
蘇棠也不知道自己搖了幾次頭，說了幾次不是。
“挺晚了，我們下山吧。”一顆都沒找到，蘇西看了看天色提議先下山。
蘇南看了看四周“是啊，在往裡麵走就是大南山了，太晚了，要去也明天再去。”
“好吧。”沒有收獲，蘇棠有一些不甘心，她買了一些種子，偷偷的灑在了地上。
三個人準備下山，一頭豬跑了出來，長長的獠牙，筆直的往蘇棠而來。
“糖寶。”蘇南將蘇棠抱起來，飛快的下山。
我是來找辣椒的，不是來找肉的，怎麼這豬自動送上門來了。
蘇西和蘇南換著抱蘇棠，兩個人恨不得多長幾條腿。
就算學過武，也不敢赤手空拳跟幾百斤的豬作鬥爭吧。
“三哥，那豬拐彎了。”哼哧哼哧的聲音小了，蘇棠回頭看了看，隻看到豬尾巴。
蘇南不敢回頭“框子，你回頭看看。”
“籃子，真的是，咱們彆跑了。”蘇西回頭豬的影子都沒看到，他都感覺要斷氣了，必須停下來歇一歇。
蘇南也緩了緩腳步，大口的喘氣“嚇死人了。”他放下蘇棠，拍了拍胸口。
“三哥、四哥，那邊我們好像沒去過，不如去看看？”
“不行，誰知道那隻豬是不是在那裡。”蘇南和蘇西不同意蘇棠的提議。
“三哥、四哥。”她磨著蘇南和蘇西“去看一眼，遠遠看一眼，沒有豬了，我們再走前去。”她伸出一根手指“就一眼哦！”
“好了，彆晃了。”蘇南被扯得雙手晃得投緣“一眼啊。”他戳了戳蘇棠的臉頰。
蘇棠點點頭，手指沒縮回去，搖了搖。
三個人就像做賊一眼，輕手輕腳的，偷偷的走了回去，這是野豬重新踏出來一條路“不行，萬一它忽然出來呢。”這路野豬踏出來的。
“不會的，野豬不走回頭路。”
“這樣的嗎？”蘇南抓了抓後腦勺，看了看蘇西。
“嗯。”蘇棠忽悠著蘇南，她心底有一種預感，莫名的預感，就是覺得不會有事。
“那你彆走前麵。”蘇南將蘇棠抓到身後，自己走前麵探路，蘇西斷後。
野豬蹚出來的路到了儘頭，不見那頭豬，不知道它鑽哪裡去了，沒見它順著原路出去。
“三哥，你腳下。”蘇棠驚呼一聲，蘇南整個人僵硬了，他低頭往下看。
一棵開花的辣椒，也打了不少辣椒，蘇棠連忙看了看，居然是油辣，就是那種好像表麵刷了一層油的辣椒，油亮亮的。
蘇棠將這辣椒苗給挖出來。
一棵獨苗苗，蘇棠寶貝的不得了“就是它拉。”
“糖寶，你嚇死我了。”
“我怕你踩到了嘛。”蘇棠不好意思，她又不是故意嚇人的。
“走吧，天都快黑了。”既然挖到了，就被在這兒逗留了，趕緊下山吧，不然奶的藤條估計已經饑渴難耐了。
蘇南點點頭“走走走，糖寶我背你。”這樣速度快一點。
他們緊趕慢趕，終於在天色暗下來之前回到了家，已經摸螺螄回來的小子們正在努力的敲螺螄的屁股。
“找到了嗎？”
“當然，有我們出馬，能找不到嗎？”蘇南和蘇西成就滿滿。
蘇石拆穿兩位哥哥的牛皮“你們知道長什麼樣嗎？就說是你麼找到的。”
蘇南、蘇西：臭弟弟，斑點都不可愛！
蘇陶和蘇木眼裡隻有這這棵辣椒。
“五哥、六哥，這辣椒我們得好好照顧著，因為我們的留著它做種呢。”這棵辣椒是不用用來做調料了，得留著做種，希望她在山裡撒的辣椒明年的時候能夠長起來，然後就不怕沒有辣椒苗了。
“到時候能不能給我用兩個辣椒試試呢？”做種的話，不是得要明年才有的用？這太折磨人了，蘇木表示接受不了，這麼好的配料，他不想等那麼久。
“好吧，一人兩個。”蘇棠伸出兩隻手指“隻有兩個哦。”
“嗯嗯。”蘇陶和蘇木點點頭，兩個人將辣椒種下，每天都得看一眼，澆水、施肥不假他人之手。
第二天香辣螺螄的量加了一倍，他們剛到集市，就有人來問“小姑娘，說好有試吃的，不騙人吧？”
“當然。”蘇棠應道，開始擺攤。
今天輪到蘇木燒鍋，開始翻炒螺螄，當香味起來之後，就聚集了不少人。
“要試吃的排隊，一個一個來。”擠在一起她不好分派。
出鍋之後，循著香味來的不少，聽說免費試吃，那更是恨不得擠前麵來。
今天不是趕集日，可試吃的人並不少，可見昨天宣傳很到位。
試吃完畢，人群並沒有散，都在砸吧砸吧的回味著“多少錢一碗。”
“一碗五文錢。”蘇棠脆生生的回答。
“給我來一碗。”
“我也要……”
有人開了頭，就有跟風的，搖擺不定的看旁人買了，自己也生怕落後他人。
蘇棠打一碗，蘇陶就包一份。
熱火朝天，生意竟然比昨天還要好，賣了好一會兒，高峰期過了，三個人才有空坐下來歇息。
“小姑娘，給我來三碗。”問道這味道，正要去喝酒的漢子要了三碗。
“我給您送過去。”蘇棠指了指對麵，笑著說。
這樣更好，漢子點點頭，剛好越了兩個好友，嘗嘗這新鮮玩意。
蘇棠將螺螄端進酒鋪子，店小二卻攔住了“走走走……誰準你進來賣的。”他以為蘇棠端著螺螄是要來售賣的，所以趕著蘇棠。
“大哥哥，我是給客人送螺螄的，他進店之前要了三碗。”
“我才不信。”店小二看著這螺螄，顯然瞧不上。
來酒鋪子喝酒的，都是不差錢的，要知道酒水可不便宜。他都看不上這玩意，店裡的客人能看上？
“那位客人，您要的螺螄來了。”蘇棠沒法，隻能高聲喊著。
“你乾什麼，趕緊出去。”店小二厲色的嗬斥著蘇棠“你再不出去，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什麼，爺要的螺螄。”聽到蘇棠的聲音，那漢子走了出來，拉開店小二。
店小二的臉色好像變色龍一樣，變了好幾個色。
“螺螄用嗦，也可以用這個挑出來。”蘇棠給這客人配上了牙簽，用竹子製成的，因為太過精細，量比較少，所以不是大客戶她都不會提供。
她示範了一下，這樣挑出來，手就乾淨些。
“碗，我一會兒過來拿，請慢用。”
看著蘇棠一個小姑娘，進退有度，半點都不慌，沉穩得很，倒是很有趣“這姑娘，半點不像農家孩子膽怯。”
“是個沉穩聰慧的。”點評了一下，也就不在討論。
“來來來，試試，我聞著味道不錯的樣子。”
三個人豪邁的嗦螺，牙簽倒是沒用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暢快嗦螺，人生美事。
“糖寶。”
蘇大壯帶著管氏還有蘇石。
“木頭，你要去紅薯那兒嗎？”
“不去，爹幫我給哥哥帶個好，我忙著賺錢呢。”蘇木眼裡隻有香辣螺螄，隻有賺錢。
蘇大壯：……這孩子什麼時候掉錢眼裡麵去了？
“你奶說怕你們兩個不會算賬，讓石頭來頂替糖寶的位置。”親爹還是親爹，戳親兒子的心窩子，好不心軟。
蘇木的動作一頓“我們會。”就是算的有一些慢。
“小師傅，給我來五碗，算便宜一點。”
五碗……
蘇木卡殼了。
“那個桃子……”
蘇陶在炒螺，嘩啦啦的，完全聽不見，一門心思在鍋裡。
蘇木：……
尷尬了，打臉了。
“算你二十二文錢吧，我們賺的也是辛苦錢。”蘇石解決了蘇木的尷尬，收了顧主二十二文錢。
蘇大壯反而笑了，看蘇木憋屈的樣子很是樂嗬“讓你念書，你就說要種地，現在好了……算數都不會了。”
“爹，你還不去哥哥那，都什麼時候了。”您是我親爹，這麼打擊我真的好麼？
快走，快走，我怕我一下子忍不住，手裡的勺子揮過去。
“哥，你剛剛聽見了，我知道你也不會。”蘇石毫不留情的戳穿蘇陶。
蘇陶手中的鍋一頓：……
冷靜，親弟弟，這是親弟弟，弄死他爹娘不會放過自己的。
“哈哈……”蘇木勾著蘇陶的肩膀“咱兩才是親兄弟，石頭……估摸著是我哥的親弟弟。”
“嗯，我也這麼覺得。”蘇陶深以為然。
這兩個糟心的，蘇大壯和管氏表示沒眼看，叮囑了一下比較靠譜的蘇石“石頭，你好好看著木頭跟桃子。”
“糖寶，咱們走吧。”拉著蘇棠，他們得趕去考試的地方。
他們到門口，已經有考生排隊進入了，他們沒看到蘇樹，而且……等了好一會兒，排著長長的隊伍已經快檢查完了，還是沒看到蘇樹。
“紅薯去哪裡了？”蘇大壯左右張望著，額頭上全是汗。
蘇棠心中有一些不安，她抿了抿乾澀的唇，抬頭一看，就看到臉色發白，十分虛弱被人攙扶的蘇樹“哥哥……”她心底一咯噔，連忙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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