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2 / 2)

閃光燈此起彼伏中,拉斐爾回答了第一個問題,那是法國隊報的記者。

“拉斐爾,我們都知道你入選了金球獎大名單,羅納爾多現在是金球獎得主的大熱門,你認為自己能和他競爭嗎?”

這顯然是坑,而且還是深淵巨坑,托沙克心裡罵了一聲法國人!

拉斐爾就已經回答這位《隊報》記者[1],淡淡而談道,“我並不認為我可以在今年的金球獎上和羅納爾多展開競爭,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個賽季。他之前兩年在埃因霍溫都有非常好的表現——”

托沙克放心了,欣慰了,他沒想到拉斐爾居然這麼會說話。

但老托一秒鐘後就被弟子打臉了。

“但我會在其他方麵和羅納爾多展開競爭,比如射手榜。他是一位極其優秀的球員,是很好的對手,他的存在激勵我前行。”

此言一出,整個新聞廳都沉默了。

托沙克這才想起他的這個心愛弟子,是公然回擊、硬懟馬拉多納的人!

和羅納爾多在進球榜上競爭?

其實這是事實,如果隻看聯賽進球榜,穩定輸出的拉斐爾其實還高於要同時奮戰聯賽和聯盟杯的羅納爾多。

但是直接說出來,這就過於高調了!

雖然老托不認為拉斐爾需要謙虛,但他也不應該這樣高調,因為這就相當於宣戰,進而帶來無儘壓力——

媒體們會當真的!

在接下來的這個賽季,他們每周都會關注他們兩人的表現,在接下來的每周,他們都會不斷的、不斷的提及這個話題!

如果拉斐爾最後輸掉了西甲金靴的爭奪,這些無冕之王也會對拉斐爾口誅筆伐,他們絕不會留情!

即使是想到拉斐爾的年輕,也不過是得到這些無冕之王的“同情”、“鼓勵”,“希望”拉斐爾下個賽季繼續向羅納爾多發起挑戰,搞不好還有人會奉勸他學會低調,學會謙虛,學會務實。

這可能更刺激拉斐爾……

但拉斐爾話都說了,還能收回來不成?

在第一次回答記者的提問,就用如此狂妄之姿定下基調,記者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虎鯊群一樣湧向拉斐爾,他們渴望從拉斐爾這裡得到更多!

“賽前你和裡瓦爾多是不是產生了分歧?在球員通道裡?”

“我並不這樣認為,”拉斐爾看向這名記者,眸光銳利,“與其說那是分歧,倒不如說那是勸告。”

“當時波切蒂諾希望賽後和我交換球衣,我們都是阿根廷人,所以聊了兩句國家隊。他希望我能為阿根廷效力,這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所以我提到我希望自己可以入選U20,瓦爾多(昵稱)則認為我有能力參加美洲杯。”

拉斐爾此刻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如果稍微了解瓦爾多,你們就會知道這可以視作他對我的認同,也是他對我的鼓勵。”

這澄清,既有當事人,又有“見證人”,還是前輩關愛後輩,事實清楚,過程明白,也讓記者們頓時不感興趣了。

但拉斐爾卻沒有想結束這個話題。

他無視了托沙克向他看來的眼神,繼續道:“我十分希望能夠入選U20,能夠在佩克爾曼先生手下踢球。在我還隻有14歲的時候,他就曾經考察過我,也給予過我鼓勵。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現在的表現,能夠認可我,能讓我成為他麾下的球員。”

托沙克聽到拉斐爾說起U20就無奈了,但是聽拉斐爾說起佩克爾曼曾經考察過他,鼓勵過他,托沙克就多了一種認同感——他終於認同拉斐爾為什麼要去U20了。

英國作為現代足球的發源地,還是有點特殊的禮遇的,比如有4個足協: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北愛爾蘭。

他是威爾士人,可以自由選擇為英格蘭還是威爾士效力。

但他最終選擇為威爾士效力,也成為了國家隊大腿,但在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他也曾經渴望能夠入選國家隊的青年隊,能吸引教練的目光……

倘若那個時候能得到教練的關注,甚至是私人性質的表揚和鼓勵,那簡直是夢幻的,對於信心的提升就更不用說了!

再聯想到拉斐爾在14歲還被逐出了博卡青訓營,托沙克就敏感的感受到佩克爾曼或許對拉斐爾而言,或許具有更特殊的意義。

事實的確如此。

拉斐爾是真的渴望能夠去踢世青賽,而非美洲杯。

至於自己去參加世青賽是不是會對其他國家的小球員造成心理陰影,拉斐爾才不在意這個。

現在的阿根廷,在世青賽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就算沒有他,佩克爾曼也會率隊捧杯!

至於美洲杯,如果帕薩雷拉真的征召他,為了藍白色球衣他也不會拒絕,但拉斐爾清楚的知道——他和帕薩雷拉之間不會有幾天蜜月期。

當發布會結束後,無冕之王們是矛盾的,他們的這份矛盾則源於拉斐爾表現出來的矛盾——

說他不狂吧,他是真的狂。狂到才16歲,才閃光沒幾場就對羅納爾多丟出了白手套,要與他競爭。

說他狂妄吧,他在國家隊方麵的姿態之低,低到讓在場很多西班牙記者無比嫉妒!嫉妒的要死了!

我們國家隊征召你,給你獎金,給你補貼,給你全家移民,但是你都拒絕,你居然所有奢求不過是入選U20,去踢個世青賽?

他們此刻的心酸,大約也隻有看著死敵捧起歐冠獎杯的檸檬精才能理解,才能感同身受。

而拉斐爾想要去踢世青賽,想成為“佩克爾曼的孩子”,其實也是源於羨慕嫉妒恨。

是的,拉法也會成為檸檬精。

當他在倫敦的酒吧裡,看到艾馬爾、裡克爾梅他們身穿藍白色球衣,在馬來西亞的綠茵上奔跑時,他是那麼的羨慕,因為他本應該是其中的一員。

時隔七年,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足球,甚至已經迷失了自我時,他在德國世界杯的賽場上(06年),看到了佩克爾曼在指揮區指揮若定,看到裡克爾梅翩翩起舞,看到艾馬爾已經成為小將的偶像,那滿心的嫉妒,讓他不得不承認——

在他得到人生中第一個足球時,就已注定,隻有在足球的世界裡,他才能找到自我,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