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著服務生擺放好餐具、醒好的紅酒，以及餐點，最後他確認了光線，並不滿意，吩咐服務生一個個點燃防風蠟燭。
在確認光線也可讓客人輕而易舉眺望聖母大教堂石尖塔，管家才稍稍滿意，就見到兩名客人已經走來。
“我們自己用餐就可以，謝謝。”那位冷淡的來自美國的富商托尼·謝爾維先生說。
因為這名客戶已經包下了頂層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管家不用他多吩咐，就致意道：“祝您用餐愉快。”
當他們離開，身穿背帶褲，留著一撮小胡子，看著像個雅痞的家夥笑道：“我真應該感謝拉斐爾，太應該感謝他了，比總統套房更奢侈啊，更難以想象的是這樣美好的生活我居然享受了半個多月！”
他麵前的男子隻是用灰藍色的眼睛冷淡的掃了他一眼，雅痞就笑了起來，“你現在這張臉可沒任何震懾力，嘖，基因可是真神奇，拉斐爾長得和你可真像。”
這話不乏酸澀。
冷淡男子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果你那條舌頭隻會說不合時宜的話我可以幫你割掉它。”
“不不不！你可不能這樣對我，你把我弄過來是因為你需要我！你小心我罷工！”
阿爾伯托·安東尼·休斯漠然道：“哦，那你可以滾回MI5（英國反間諜任務的軍情五處）。”
“不！我才不要回去！”雅痞立刻用雙手擺出來一個“X”的手勢說“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我寧可跟你一起培養那些小鬼也不會現在回去‘幫忙’，看在我當年救了你的份上你也不能把我退回去！”
“那就給我學會閉嘴！”休斯放下手中銀光閃閃的餐刀，“那個約翰·庫珀，阿什利·肖，為什麼我兒子把錢交給他們兩個打理？他為什麼會知道黑水？”
雅痞想說“我怎麼知道”，“拉斐爾和你一樣是個奇葩”，但他不敢。
“約翰·庫珀，他老子是沙夫茨伯裡伯爵十世，是那個和妓·女搞到一起的笑柄。他是次子，你懂的。他原本在劍橋神學院就讀，被拉斐爾勾搭上之後立刻退學了。我研究了一下拉斐爾和他的郵件，其實還是沒搞明白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約翰這個異類的，而且還有這種膽量——他們至今素未謀麵……”
“我先跟你說下拉斐爾的投資史，你就知道你兒子究竟有一顆多大的心臟了。”
“拉斐爾的第一桶金來自賭球，這個你肯定知道了。這是他當時孤注一擲的做法，畢竟誰能想到世界杯決賽0：0呢？總之，他是個幸運的孩子。”
“這之後他們全家進行了移民，花了一些錢，但是拉斐爾這個時候開始用他姐姐賬戶炒股。我不知道他怎麼有這個精力，但你是個怪胎，拉斐爾顯然也是——彆這樣！我會嚇死的！”雅痞握著自己已經變成兩半的蝴蝶結，抽出已經斷掉的小玩意兒，怒道，“這個隻有一個，我還得再做個！”
給予他回應的隻是那雙冷漠的眼睛。
雅痞碎碎念的嘀咕了兩句，才繼續說：“拉斐爾在這方麵很有頭腦，最少比你強多了。他買了一些科技股，賺了一些錢。然後他開始踢球了，有了一些收入，當然微不足道，還不如他炒股賺得多。但是他升入一線隊後就有了10萬美金的簽字費，這能讓他做很多事了。”
“拉斐爾玩了一些大的，這讓他的財富滾了幾個雪球，當然他也花了一部分，主要是為了捧紅他姐姐。插嘴一句，拉斐爾很愛她，他甚至打算投資電影——”
雅痞眨眨眼，發現麵前的男人不為所動後，就聳聳肩說：“然後拉斐爾不知道怎麼發現了約翰·庫珀。在我看來這家夥可能有點問題，他父親和母親離婚後，他和他哥哥都被建議看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但這小子是個天才。如果說拉斐爾的嗅覺是陸地上的掠食者，他就是海裡的鯊魚，循著味兒就跟上去了。”
“很多人覺得拉斐爾直接買房一擲千金，其實隻付了首付。其餘的錢，加上他從莫拉蒂那兒預支來的，分成了四部分。”
“最燒錢的是電影。他參與投資了兩部電影，其中一部正在開拍，叫《楚門的世界》我搞到了劇本，看著很有趣，像拉斐爾會喜歡的東西。也是維羅妮卡參演的那部，他是通過他的經紀人處理的，上映的時候我們可以去貢獻點票房。”
“最近的投資你已經捋清了，美國佬的保全公司。他不知道怎麼垂青起了這個行業——現在看他現在的機遇，我覺得這是個極佳的主意。”
“他在美國搞了一個公司，讓阿什利·肖來當他的代理人。這家夥是個黑客，美國人。危險等級並不高，普林斯頓在校生。拉斐爾讓他在矽穀還有常青藤聯盟篩選一些創業項目。天使投資人是個好行當，我想這是因為他最初炒股的時候獲利頗豐的緣故。在這部分項目裡，拉斐爾最看重的叫Google。”
“最後所有的大頭都在庫珀這裡，之前在泰國就跟著賺了一大筆，但讓我驚奇的是他們Ω沒有和其他國際炒家一起轉戰香港、俄羅斯，而是見好就收，落袋為安。拉斐爾的錢現在很安全，但拉斐爾和他之間的相處，給你看這個。”雅痞掏出來一個掌上電腦一樣的東西遞給休斯。
“這是拉斐爾和約翰之間的通信，我必須得說拉斐爾的語氣你比還像個惡棍，真可怕的父子——我閉嘴！”
被惡狠狠的用眼神威脅了之後，雅痞這才吃起已經半涼的晚餐。
但他心情依然不錯，畢竟在他愜意的吃著晚餐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還在為王妃的死疲於奔命。
休斯上校看完了雅痞精挑細選出來的“節選”，在看到一些粗俗俚語後微微挑眉。
雅痞看他看了好一會，想想之前在電視上看的新聞發布會，自戀主義者的他大約能明白老友對兒子的愛——他要是有個一模一樣的兒子，也會深愛他，如同愛著自己。
不過既然不是他的兒子，這種“深情”他才受不了，勸了勸，“拉斐爾現在過的很好，你當時的選擇沒有錯。”
休斯抬眸看向他，雅痞無辜眨眼，指著下麵那層總統套房說：“你的兒子就在你身邊，他過的比誰都好。即使他這些投資都失敗也沒關係，因為他現在每年都能賺取幾百萬美金，因為他踢球該死的好！”
“亞力克斯，”休斯看向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在夜空下無比深邃，“一個合格的父親，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說出‘我在學會踢球之前，就已經學會了用拳頭來解決問題’這種話。”
“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會允許彆人罵自己的兒子是雜種，不會允許有人隨意自稱是他的父親，極近羞辱他和他的母親。”
“一個合格的父親，也不會讓他早早扛起一家生計，為此窮儘心血。”
休斯上校拿起餐巾放在桌上，看向樓下的總統套房方向，“他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倘若我能為他做點什麼，那就是為他捍衛這一切。”
休斯在夜色中優雅轉身看向老友，“你沒有做過父親，所以你不能明白我的感受。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
雅痞眼睛酸酸的看向他，低聲說：“你不想的。”
休斯上校轉過身，深深看向樓下那間依然沒有任何燈光亮起的總統套房。
很久，很久。
空中隻能聽到一聲輕喟。
“但我依然做出了選擇——我，拋棄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很重要的一章。
1:休斯曾經是少校，現在是上校了。
2:可以劇透的是休斯在負責一項很重要的工作，後麵會有提及。手握重權，這項工作會長達數年，所以他無需為戴妃之死而焦頭爛額。如果順利的做完了工作，可以升官，提前養老。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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