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7
巴蒂他們在半道上和拉斐爾他們分彆, 他們要轉機。
拉斐爾他們將繼續飛往米蘭，巴蒂要去佛羅倫薩, 克雷斯波要去帕爾馬。
他們每人都有自己的旅程，正如同他們各自不同的人生。
巴蒂在和拉斐爾他們分開後，也在整理情緒。
說出來可能讓人震驚, 其實他是有些羨慕拉斐爾的。
在他看來，如果一個人能夠至始至終都聽從自己的內心做選擇, 任何時候都無愧於心, 毫無疑問, 這個人會是一個自我的人, 也是屬於自我的人。
這份由內而生, 幾乎無法克製的羨慕, 讓巴蒂也聽到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他想要剪掉自己的長發嗎？
巴蒂當然可以剪掉自己的頭發, 因為頭發隻是頭發。
但現在頭發已經不隻是頭發，它已經變成了“自我”、變成了“尊嚴”。
巴蒂很少會反思自己, 因為對一名需要冷靜果決的射手來說，自省、反思未必是“美德”。但當他回首這十幾個小時的一切, 尤其是自己當下做出的反應，巴蒂反而有些難過。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聽到帕薩雷拉的“禁令”後的反應，和任何一個成年人沒有區彆。
是的, 他做出的選擇, 是屬於成年人都會做的選擇——他沒有發言，不在帕薩雷拉麵前頂撞他，或者反抗他的權威。他想在離開之後, 看看大家夥的反應，看大家會不會剪斷自己的頭發，再來決定自己的立場。
既優柔寡斷，又從眾，儘管自己的內心中並不情願舍棄自己的頭發。
他的內心深處甚至在質疑帕薩雷拉！
你是個阿根廷人！你曾經有一頭長發！你難道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嗎？剪斷頭發能幫助我們更好的踢好球嗎？
所以他羨慕拉斐爾。
才年僅17歲的拉斐爾。
拉斐爾那份仍屬於少年人的崢嶸意氣，讓巴蒂想起了自己。4年前的自己，在佛羅倫薩降級後的自己。
在無數人的不解中，他選擇留在佛羅倫薩，哪怕征戰乙級！這一刻，最少是這一刻，巴蒂想要留下自己的尊嚴！
拉斐爾的飛機還沒有落地，得益於拉斐爾如今巨大的影響力，帕薩雷拉已經被媒體們總結為“削發令”的禁令、以及拉斐爾在更衣室內和帕薩雷拉當場鬨翻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全球。
比所有人消息都快的，是拉斐爾最忠誠的球迷。
“公器私用”的亞力克斯·拜倫在收到這條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張大嘴巴，接著就跳了起來，跑向了書房！
這棟房子位於肯辛頓宮旁，和約翰·尼古拉斯·庫珀的那棟公寓離得不是很遠，價格就遠非那棟彆墅可比。
他們剛剛搬入這裡，還有許多年輕人正在整理著一個個大大的紙箱。
他們在看到慌張的拜倫後反應很一致，都瞪大了眼睛，而拜倫卻沒心情多看他們哪怕一眼，就像炮彈一樣繼續奔向書房。
他到了書房找到他想找的人後，就BLABLA地將事情經過交代清楚，最後恨恨吐槽，“阿根廷人都是傻逼嗎？他們找人來踢球居然還管人家戴什麼帽子，留什麼發型，戴不戴耳環？我們英國辣雞樂隊寫歌罵女王都沒人管！隻要能贏球，管他乾嘛！”
曾經是辣雞樂隊一員，如今已官升大校的休斯沉默著。
身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當然知道他的孩子受到了委屈，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他的阿根廷！
他還是個年輕人的時候並不喜歡足球，即使那個時代的英格蘭，或者說曼聯，連續出了三個金球先生，但對他來說還是音樂更具魅力。
但他的拉法喜歡。
喜歡到連一顆足球都無法擁有的時候，也能在一個鐵罐上得到快樂。
他閒暇時間開始看球，最少他得明白他的兒子所喜歡的運動到底具有什麼樣的魅力，所以他很明白，國際足聯並不允許一名球員代替兩個國家踢球。
他也無法想象拉斐爾身穿英格蘭的白色球衣，為女王而戰的場景。
早在他主動申請前往馬島的那一刻，他就親手撕裂了他的家庭。
“你就不能罵兩句嗎？”遲遲等不到他回應的拜倫忍無可忍道！
誰才是親爹！
最終，逆著光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隻是雙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輕喟道：“我的拉法還年輕。”
“啊？”
“我不懂足球，但我的意思是——”休斯看向拜倫，“這樣的蠢貨在戰場上活不長，在足球場上，應該也呆不久。”
拜倫認為這話極有道理，卻還是嘀咕，“為了頭發，他居然連阿根廷都不要了，早知道我早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搞到英國了。”
但休斯卻挑了挑眉，頭發？
他看向側麵那麵牆。
牆壁上是他剛貼的照片，全是他搜集的拉斐爾各個時期的照片，被他按照年齡分布，這讓他對這棟房子和自己現在的身份都有了歸屬感。
拉斐爾抵達西班牙後剪掉了自己一直以來珍視的長發，隨後的2年，他都保持著清爽的發型。
事實上休斯很喜歡兒子短發的模樣，還曾興致勃勃的拿自己昔日的照片和兒子的拚在一起，因為他們是如此的相像。
拉法是什麼時候把頭發留長了呢？
應該是在代表國家隊首次出場之後，哦，阿根廷人的噓聲可是讓他印象深刻。
休斯盯著照片看了一會，果斷道：“不，不是頭發。”
“那能是為棒球帽？”拜倫譏諷。
休斯沉默了。
拜倫等了幾秒，也終於動了動腦子，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眼前這位，在拉法這個年齡，前女友都能裝一車了！
就算拉法不像他老子年輕時那樣輕浮，也不應該身邊除了維羅妮卡外連個女性都沒有吧？
他之前還吐槽過拉法是個戀·姐狂魔，現在看來……
“這可不太妙。”拜倫乾巴巴地說，“被發現你兒子也就彆想踢球了。”
休斯的目光，卻已經落到了三張照片上。
那是拉斐爾與艾馬爾、胡安和約翰。
拜倫看著他那視線，看著拉斐爾完成國家隊首秀時和艾馬爾的合照，目光滿是遺憾。
他這名忠誠的球迷已經預定了假期準備去看他的首次世界杯，結果呢？
看來他要另選度假地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公器私用”，但維羅妮卡是特殊的，她是最早聽到消息的人之一。
因為拉斐爾也還記得給奧裡奧爾兄弟發了條短信，儘到了自己的身為客戶的義務——
儘量不給經紀人找太多麻煩的義務。
維羅妮卡第一時間買了飛往米蘭的機票，但目前沒有從洛杉磯直飛米蘭的航班，她需要轉機。比她速度稍微慢一點的，是艾馬爾。
艾馬爾在電視上看到新聞後就立刻給拉斐爾打了電話。
理所當然的打不通，這讓卷毛立刻打了第二通電話，這次是給他在俱樂部的主帥奧馬爾。
奧馬爾在接到艾馬爾電話時有些驚訝，主要是這孩子在他接通後就急切的說自己要請假，讓他以為艾馬爾感冒了，或者不小心在回家的路上來個平地摔什麼的。
但他沒想到答案居然是他要去意大利！
奧馬爾在帕薩雷拉成為國家隊主帥後，就接過了河床的教鞭。
因為也算是河床係的人，因為和同事之間也會討論下麾下球員，互相八卦，他是知道艾馬爾和拉斐爾的友誼的，甚至知道一些拉斐爾在青年隊比賽時的“趣事”和“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