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2
等艾馬爾帶著難以言述, 最終可以總結為鬱悶的心情下樓, 就發現拉斐爾已經係穿上了圍裙在準備早餐，路易斯則抓著奶瓶美滋滋的喝著奶, 在看到他的一刻，立刻從沙發上蹦下來, 抓著奶瓶噠噠噠衝向了自己。
說出來可能大家都不信, 這一刻艾馬爾最真實的感受就是覺得自己變成了人生贏家——他有剛開始起步的事業，有個漂亮賢惠的老婆，還有個聰明可愛的兒子。
但打破這種浮想隻需要“老婆”的一個眼神。
艾馬爾其實很難總結拉斐爾看向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好在他可以無視它，而且“兒子”不要太可愛, 無論是撒嬌求抱, 還是給他一個濕漉漉帶著奶味兒的早安吻, 都讓艾馬爾堅信今天會有好運到來。
艾馬爾抱起路易斯走向廚房，他其實好奇拉斐爾會做怎樣的早餐。
結果看到平底鍋裡一片金燦燦，他的臉色微變, 因為鍋裡的正是西班牙的特色美食“Potato Tortil”, 俗稱，馬鈴薯煎蛋。
艾馬爾可不喜歡這玩意兒, 因為他在訓練基地裡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它, 西班牙人沒有它就像是活不下去！
拉斐爾隻看他挑眉的那個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很喜歡, 不過他並不在意。
想挑食？可能嗎？
事實上艾馬爾儘管對食物有些挑剔, 自從有了拉斐爾手寫的食譜，就再也享受不到挑食的快樂。想要享受生活，享受美食, 他可等到他退役後。
擺上餐桌的不止有馬鈴薯煎蛋，還有一份檸檬蒸魚，以及一份兒海鮮湯。
對比起來路易斯反而是個不挑食的乖寶寶，他坐在自己的“禦座上”，也正是艾馬爾的膝頭，腿上晃著小腳，喝著奶奶，挖著馬鈴薯煎蛋，怎麼看都是吃的無比開心。
艾馬爾剛剛被他帶動了胃口，小家夥就開始叭叭叭打開了自己的小喇叭。
他說的含含糊糊，艾馬爾是通過拉斐爾的翻譯才知道小鬼居然是在臭美——路易斯知道今天要去看球，滿心期許，要給他加油，但他要穿和艾馬爾一樣的球衣。
表達的彆彆扭扭，但是艾馬爾已經融化在了他的奶聲奶氣和看向自己的孺慕眼神裡。
買買買，路易斯當然得穿他的球衣，他要親自帶他去買，就印他的20號。
拉斐爾沒有發表什麼意見，畢竟孩子穿什麼衣服不是穿？
卷毛能搶走梅西，他可不信路易斯將來更崇拜卷毛——是的，他已經在心裡和卷毛展開了競爭。
艾馬爾顯然沒那麼多心思，事實上他和路易斯有相當多的共同語言，比如他此刻在和路易斯講蝙蝠俠。
拉斐爾對此毫不意外，艾馬爾除了《貓和老鼠》外，最愛的就是蝙蝠俠，堪稱“Batman”的腦殘粉。剛剛路易斯把他說的蝙蝠軍團（瓦倫西亞的綽號）和蝙蝠俠聯係到一起，他當然會把話題移到那個貓耳朵男人身上。
拉斐爾在餐桌上的“沉默是金”當然被艾馬爾注意到了，但他早習慣了。無論是冬天在巴西度假，還是夏天在美國，拉斐爾對於不感興趣的話題都不會發言，哪怕是在維羅妮卡的麵前。
拉斐爾察覺到了艾馬爾的目光也隻是看了回去，兩人一對視，反而是艾馬爾像是被他的目光燙到，先移開了目光，看向了還在叭叭叭的路易斯。
因為路易斯說話說的其實還不是很好，還是含糊不清和簡稱居多——比如帕布裡多，他就總喊不出來，所以拉斐爾也很鼓勵他說話。
但現在有艾馬爾在，他就理直氣壯的偷了懶——我準備了早餐，也不是沒做貢獻，拉斐爾想。
等他將自己的早餐一掃而空，拉斐爾開始關心起了艾馬爾的日程安排。
“你幾點集合？”
“下午4點。”艾馬爾說。
今天的歐洲聯盟杯是他們的主場，比賽將在晚上8點開始。
這個時間西班牙有些地區夜幕都沒有降臨，但這個時間對西班牙的球員來說是比較舒服的。
拉斐爾看得出他在談及比賽的時候並不緊張，儘管這場比賽在某種程度上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
“中午出去吃，我知道有幾個餐廳不錯。”拉斐爾提議。
算上今天，他還有9天的假期，自然不想浪費在家裡帶孩子。
就算要帶孩子，不也有更多的選擇？
當然所謂不錯的餐廳是來自“兔子”的推薦。
他的矽基朋友也就在後勤保障上有點用了。
“約會”這個詞立刻在艾馬爾的腦子裡浮現，他幾乎立刻下意識移開了目光起身說：“等我下。”
艾馬爾說完就抄起已經吃飽靠在他身上挺著小肚肚聽他們說話的路易斯，走向玄關。
拉斐爾立刻知道他打算去做什麼，果然艾馬爾帶回了一打報紙。
“外麵有記者。”艾馬爾將報紙放到餐桌上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是沒問題的。”
他搖了搖路易斯的小肉手，“你這次來可沒帶記者。”
沒人比他更了解“work”成立的原因，拉斐爾絕對是他所知的最抗拒和媒體合作，也討厭曝光的球星。
而可笑的是，拉斐爾正是這個星球上最炙手可熱的球星，全球有無數媒體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人氣和魅力已經遠遠不是“一個球星”可以形容的。
拉斐爾哼了一聲，他會畏懼記者？他頂多不喜歡采訪。
路易斯立刻“哼”了一聲。
艾馬爾立刻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這讓拉斐爾無語的看著那個臭小鬼。
他假裝沒有聽到艾馬爾的嘲笑，翻開報紙，就無語的發現哪怕現在是國家比賽日，歐洲杯預選賽戰火正熾，如此重要時刻，西班牙這些媒體也能將穿著“七分褲”，雙手插兜的他和抱著路易斯的艾馬爾並肩走在街頭的照片放在頭版或者副刊頭條！
與他所想的不同，這些媒體居然挺友好，尤其是瓦倫西亞的本地媒體。
如果細細掃幾眼，就能發現他們對於瓦倫西亞大區的三家俱樂部就這樣錯過了他，反而讓拉科魯尼亞撿了個便宜尤為憤怒，他們像是複讀機一樣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個事實。
艾馬爾探頭湊過來看了一眼就笑了，“我在更衣室也聽到了這樣的話。”
拉斐爾扯扯嘴角，將這視作是艾馬爾對他的讚揚。接著就看到艾馬爾抽走了那張報紙，然後和其他的幾張印著他們照片的報紙單獨放在一起。
剛剛笑容還十分吝嗇的拉斐爾頓時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煞風景的問卷毛是不是要做剪報，答案卻在眼前。
路易斯指著報紙上的自己很是得瑟的一遍又一遍說“路易斯”。
艾馬爾哄了他幾句，就已經開始收拾餐盤，並讓拉斐爾去把家裡後院的灌溉器打開。
這個獨棟彆墅並不大，最少遠遠比不上拉斐爾在米蘭城皮內蒂納小鎮那個前院是靶場，後院是球場，還有室內室外兩個遊泳池的院子。
但當他們一家買下這個校園後，依然開辟了一塊兒小天地，能讓拉斐爾在從拉科回到這裡的時候可以在家踢球，甚至還裝了一個小球門。
艾馬爾顯然很愛惜這裡的一切，拉斐爾昨天就發現院子裡的草坪修剪的很好，養的很是用心。
而當看到小球門後，路易斯就將這裡視作自己的小天堂！
尤其是當拉斐爾開了灌溉器，他立刻開心的成了調皮鬼——他反反複複在小院子裡跑來跑去，不厭其煩，把躲避灌溉器噴灑出的水當成了好玩的躲避遊戲，咯咯聲從院子裡，順著窗戶傳入廚房裡，傳入艾馬爾的耳朵裡。
艾馬爾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等他做完家務，並把拉斐爾的墨鏡和帽子放在玄關的入口衣帽架上，來到院子裡，立刻發現路易斯已經濕漉漉了，就連金色微卷的小頭毛都未能幸免！
麵對他帶著怒氣的眼神，拉斐爾聳肩，“我早說過，他調皮的時候一個能頂五個，不然你以為哈維爾和艾達為什麼都不想再要個孩子？”
艾馬爾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去上樓拿衣服給這個調皮鬼換上，等換完了才跟拉斐爾算賬，“你明明可以關掉灌溉器的。”
“那他的快樂呢？你不是覺得我剝奪了他的快樂？現在的溫度不會生病。”拉斐爾理直氣壯，他們是在氣候宜人的瓦倫西亞。
艾馬爾：→_→
他慶幸他們都是男人，最少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爭吵不休。
“出發嗎？”拉斐爾問他。
“約會”這個詞再次浮現在艾馬爾腦子裡，但蹦蹦跳跳要出去玩的艾馬爾給了他勇氣。
拉斐爾戴好帽子、墨鏡，而艾馬爾則給鬨著要戴上自己小墨鏡的路易斯戴好，順便也給他戴上了小帽子。
路易斯摸摸帽帽，小嘴兒一疊聲的誇讚他的“papa”最好了，他的“papa”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
這麼長的句子一出，艾馬爾都深感震驚，拉斐爾聳肩，“歌詞。”
艾馬爾想起了米蘭人為寫的肉麻無比的“羅羅之歌”，可即使這樣也不妨礙他怒誇路易斯聰明！
路易斯甜甜的小嘴兒接著又蹦出了幾句被拉斐爾評價為“意大利人獨有的油腔滑調”的甜言蜜語，艾馬爾出門的時候明顯拜倒在了路易斯的小南瓜褲下。
看到艾馬爾的注意力全數都在小鬼身上，原本雙手抄兜的拉斐爾從艾馬爾懷裡對小鬼伸出手。
路易斯看看他，又看看艾馬爾，最終還是投入了他的懷抱，雙手環著他的胸，乖乖往他胸前一埋。
正當艾馬爾下略感失落，拉斐爾抓住了他的右手。
艾馬爾：“……”
拉斐爾這次“體貼”極了，他沒看艾馬爾的臉，就那麼徑自牽著他的手出門。
家門外的確有一些記者，在艾馬爾想要抽回手的一刻，拉斐爾也沒放手。
非但如此，他甚至駐足回答了幾個記者的問題。能在這裡蹲點的記者多半是瓦倫西亞當地和西班牙的記者，艾馬爾還得在這裡長期生活，要和他們打交道，友善一些，合作一些又如何呢？
更何況他和歐洲媒體之間的關係也已經合歡了很多。
而且這雖然不是他和艾馬爾第一次手牽手，可這一次他想讓記者們拍下來，甚至發到他的郵箱裡。
艾馬爾在聽到他的提議時微微攥緊了拉斐爾的手。
不想一直被這家夥帶著他的步調。但他也承認，如果想想拉斐爾做這些背後的用意和想法，他——很高興。
拉斐爾甚至把他覺得礙事的小鬼遞給了艾馬爾，小鬼嫻熟的衝著鏡頭擺擺手，姿態嫻熟，而拉斐爾就站在艾馬爾身邊，勾著他的肩膀，笑容就如同今天和煦溫暖的陽光。
瓦倫西亞的記者們感動到快爆炸了！誰說拉斐爾難相處！他明明一點架子都沒有！
瓦倫西亞的老城充滿了輕鬆悠閒的氣息，也有濃鬱的藝術氣息，但著名的海灘，也讓無數遊客在這裡尋覓著愛情。
拉斐爾的身高和氣場讓他注定在人群中成為焦點。同性和他在這樣的街道上同行顯然需要勇氣，要麼成為襯托他的綠葉，要麼就成為被無視的配角。
但艾馬爾卻很自在，倒不是因為他失去了少年時處處都想和拉斐爾比個高下的爭勝心，而是因為被拉斐爾在人流中始終攥緊了他的手，在少有遊客的街道也會放慢他的腳步，以及時時刻刻看向他的眼睛，也少了牽起他的手時流露的霸道。
這些細節意味著太多。
因為艾馬爾清楚的知道，拉斐爾雖然有顆柔軟的心，但不代表他對任何人都是體貼甚微，都是溫柔以待。
午餐前，他們來到了一家運動裝備店。很輕易就給小家夥買了一身瓦倫西亞的球衣，並且印上了“20 Aimar”。
這讓路易斯無比滿足，他甚至指著小手想要一頂瓦倫西亞的棒球帽。
艾馬爾毫不猶豫為他的小手買單，甚至踮腳摘下了拉斐爾的那頂帽子，為他換上了帶著蝙蝠軍團logo的路易斯同款。
“搞不好能幫我們多賣些帽子呢。”艾馬爾笑著說。
拉斐爾微微笑著，將次視作讚美。很多年前，當他是個純粹的18歲的少年時，他在鏡子裡看著自己的外表，其實是透過自己的五官，在心中勾勒、臨摹休斯的模樣。
除此外，即使外表為他帶來了許多，甚至不止一次挽救了他的任務，讓他避開危機，這一世甚至帶來了財富，他也不會為自己擁有這樣的外表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