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被戳穿了(1 / 2)

陰陽香火店 寶寧 9139 字 4個月前

馮小翠一大早打來電話, 想加急要一批符咒,說閨女班裡的孩子們都想要, 隔壁班裡和老師也想要。

孟魚問要多少。現在訂單能排到三周以後,尤其是“降暑符”, 賣的超級火爆。

馮小翠很不好意思的說:“俺也不好意思插隊, 這不是孩子們眼看著就高考了, 偏偏學校裡停電三天,熱的沒辦法。”

孟魚一想也是,她上高中的時候學校條件也不好,知道熱得心煩不利於學習, 於是決定給高考的孩子們先趕五十個出來。本來想寄過去的,馮小翠怕丟了, 說自己今天來拿。

香火店裡人來人往, 金銀元寶賣出去幾十箱。趁著空隙的工夫, 孟魚繼續鑽研數理化。做了一套題之後,馮小翠汗淋淋的趕來了。

打眼一瞧,麵色很難看。馮小翠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抬袖子擦汗, 呼哧呼哧大喘氣。

“怎麼了,跑得這麼著急?”孟魚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馮小翠雙手握住水杯, 微微有些顫。冷靜了一會兒, 這才開了口。

“大師啊,這事不知道怎麼說。”頓了頓,繼續道:“俺們鄰居家的閨女小冰跟心秀是同學。昨天回老家一趟拿東西, 鄰居托俺給她閨女帶點家裡醃的蘿卜鹹菜。本想著今早上讓閨女帶給小冰,可是心秀跟俺說小冰請假兩天了,說回家裡去有點事。”

孟魚也微微吃驚:“那小冰會不會是去了親戚家?”

“不會吧。”馮小翠臉色越發不好看,“呂小冰這姑娘很老實,長得也挺好看,俺在想會不會被男人騙跑了。”

孟魚:“她有男朋友?”

網上也曾經爆料過這類的事,孩子高考壓力大,指不定一時有了逃避現實的心思。

“今早上問心秀了,說小冰很早之前提過一回,喜歡一個男的,俺閨女不知道是誰。她倆一個班,又是從小玩到大,不過小冰話少,什麼東西都喜歡憋在心裡。俺有種預感,覺得……不大好,又不知道怎麼跟鄰居家開口。”

這可不是小事,千萬不能拖。

孟魚催促道:“還是趕緊給她家打電話吧,直接說就行。興許小冰的媽媽能找著她呢,你這樣發愁沒用。”

也隻能這樣了。

馮小翠打完電話,臉白得像紙。說小冰的媽媽接到電話快瘋了,要是住到親戚家,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臨近高考,盼著孩子能夠考上大學過好日子,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呂心秀學的是文科,馮小翠又專門問了問孟魚什麼專業好,哪個大學好,胡七八侃一陣子,腿上這才有力氣站起來。

馮小翠腿上哆嗦著,扶牆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裝好五十枚符咒往學校裡趕。

“俺鄰居估摸著也得去學校,俺還是去看看吧。孩子爸剛剛沒了,俺現在不能聽到這種事,一聽到就害怕,喘不上氣。”

馮小翠想去車站坐短途汽車,孟魚見她走路都打軟,害怕她出事,於是幫她打了一輛出租車。

剛回到店裡,過來幾個男人買“平安符”。孟魚抬頭看向來人,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三個男人眉心烏黑,眼神狠厲,操著一口外地口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平安符”不能賣給他們。

“‘平安符’沒貨了。我這裡還有‘降暑符’,‘平安符’得去進貨才行。”

領頭的男人眉心一擰,回頭問道:“老二你不是說,符咒就是孟氏香火店裡畫的?”

後麵穿花褂子的男人嘟囔:“我也是在群裡看到的,說這裡的符咒特彆好用,有個女的買張‘平安符’,救了她媽一命。”

外地口音很重,孟魚勉強能聽出說的什麼意思。

旁邊的小個子臉上一道長疤,鷹鉤鼻格外顯眼,“小姑娘,真不是你畫的?”

孟魚笑笑:“我也是進貨來的,廠家那邊現在沒有庫存,‘平安符’賣的特彆火,訂貨的話起碼得兩個星期。”

領頭的男人又打量幾眼孟魚的香火店,裡麵竟是些金銀元寶和紙錢,又看看桌上的物理化練習冊,嗤笑一聲。

“一個高中生能畫個鳥符咒,老二你個沒腦子的群裡說啥你信啥,我說你是茅坑裡出來的你信不?”

花褂子男人一臉諂媚,“大哥說的是,小弟就是個屁。”

眼看把幾個地痞騙走,誰知帶刀疤的小個子男人往裡頭瞅了一眼,“那是啥?”

抽屜開著,裡麵一遝子黃符紙,都是還沒畫的。

孟魚繼續糊弄道:“哦,自己畫著玩的。”

“小姑娘騙人可不好!”小個子顯然不相信,“你手上還有朱砂,這就是你畫的!”說著,撩開衣裳拍拍隨身帶的匕首。

“你敢騙我,真是活夠了!”領頭的男人露出一抹邪笑,“哥哥們今天告訴你——”

“老板!我定的符咒,你跟廠家說一說,朱砂塗抹的太重,客戶總是摸身上。怎麼的?他們家朱砂不要錢?”

一個耳熟的聲音從幾個男人背後傳來,孟魚一瞧有些眼熟,再一看腦袋上的繃帶,瞬間想起這是被大鵝啄的那位。

孟魚拿起抹布擦擦手,順著話道:“這位大哥說的太對了。就是朱砂太重,我這不是往下刮了刮,手上就抹成這樣了。幾位大哥,你們剛才也聽見了,這是廠裡出來的,需要提前訂貨。”

幾個無賴見來人衣著貴重,一看就不好招惹的模樣,這才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蔣赫摘下墨鏡,痞痞的倚在門框上,歪頭看著裡麵的小姑娘。

“嘖嘖,給你解了圍,也不謝謝我。”

上次見他的時候太過狼狽,這回倒是人模狗樣。剪裁合體的黑襯衣,左耳的黑鑽耳釘熠熠發光,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

“謝謝。”孟魚淡淡的。

“一點誠意都沒有。”蔣赫十分不滿意。

孟魚沒接話茬,上回偷拍她,她需要對他熱情?

見孟魚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蔣赫臉皮很厚的進了屋,挪開一旁滿滿的香火紙錢,坐在小凳子上。

孟魚也不管他,自顧自的繼續畫符咒。

屋裡太過安靜,蔣赫找話說:“你不怕他們再回來找你麻煩?”

“不怕。”那三個人眉間黑氣太重,離牢獄之災不遠。

隨手拿起她的《氣象學》翻看幾頁,上麵用彩色筆標注出重點和難點,還有舉一反三想到的例子。

蔣赫一臉嫌棄的把書扔桌上,又拿起一本高等數學練習冊。看了幾頁,沒找出毛病,心道此人就是高分低能的典範,要不然怎麼會名牌大學畢業賣紙錢?

嗤笑一聲,還沒開口,旁邊小神婆一把捏住練習冊要奪回去。

本來要放下的,某人臉皮厚,偏偏還就是不放了!

“就這點力氣,使勁兒啊!小爺讓你兩隻手兩隻腳一起上。”

孟魚瞪他一眼,反而鬆開了手。

“說吧,你來有什麼事。”

隔得這麼近,蔣赫仔細打量她。白嫩嫩的,一臉膠原蛋白。不是流行的網紅臉,嬰兒肥有點可愛。那雙單眼皮眼睛生氣的時候也挺好看的,不過還是笑起來時更好看。

蔣赫奪下她手中的筆,沉聲道:“來跟你談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