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微觀辨物的賭鬼(1 / 2)

陰陽香火店 寶寧 17846 字 4個月前

降下去的暑氣很快又殺了回來,早晚還好, 白天就像個蒸鍋。

“降暑符”更暢銷了, 掛在屋裡涼快舒服, 比開一夏天的空調還省電。隻是孟魚一個人畫不了那麼多, 每天保持在一百枚左右。

剩下的時間,孟魚還得努力學習。堅持數理化, 每日不放鬆。孟魚有時候在店裡也做數理化習題集, 還有各種各樣學習的書, 這都被來光顧的客人看到了眼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鎮上傳出小道消息, 說孟魚回到鎮上的目的不是為了繼承香火店,而是為了重新考清華!

李苗苗把這事當笑話說, 孟魚也當笑話聽。

其實現在學習真的比中學的時候還認真。這才簽約兩個月的工夫,光做完的習題集就厚厚一大摞了。有時候孟魚自己也想, 要是中學的時候這麼刻苦, 清華估計也上了。

陳笑笑已經投胎三天,孟魚一直記掛著這事。

給司徒淵舟發信息, 可是一直都沒回複。孟魚尋思著,是司徒淵舟嫌她事兒多。

可是再嫌, 她還得問。隻要有希望,她願意讓陳笑笑在自家牆頭曬太陽,這輩子當一隻無憂無慮的貓。

正琢磨著,司徒淵州來了短信:“好好看書,這幾天考核。”

心裡登時一陣緊張, 又要考核了!

很快,司徒淵州第二條短信跟了過來:“彆給我丟臉。”

孟魚眨眨眼,心裡更沉重了,回複:“嗯,那貓的事……”

司徒淵舟發來一張冒火氣的動圖:“下貓和下蛋兩回事,需要時間,懂???”

“……懂。”

意思是陳笑笑已經在貓肚子裡了?

這事不光孟魚惦記,嬌嬌和小孫也惦記。

孟魚性子溫和,待人待鬼那麼和善,誰都喜歡。投胎時間耽擱的太久,大概率是要進入畜生道。可是甭管什麼畜生,要是能被孟魚撿回家,那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嬌嬌:“孟老板,那傻不愣登的小格格怎麼樣了?”

小孫:“投胎成貓了嗎?”

孟魚:“申請成功了,隻是她投胎在哪裡,我還不知道。而且,上頭會不會告訴我,現在還不好說。”

嬌嬌和小孫默了片刻,顯然有些失望。現在網絡上有許多虐貓虐狗的視頻,社會上不乏這樣變態的人,萬一落入這些人的手裡,還不如當個鬼。

小孫:“要是哪天她投胎了,需要我們幫忙找的話,孟老板說句話就成。”

嬌嬌:“算我一個。”

孟魚謝過他們。隻是天底下那麼多貓,要是司徒淵舟不給她一點提示,能找到的希望幾乎沒有。所以,她還得麻煩司徒淵舟。

又隨意跟小孫和嬌嬌聊了幾句,小孫先下線,說有業務。

小孫的業務,嬌嬌和孟魚都清楚,談話也就散了。

在院子裡泡上一壺菊花茶,孟魚開始大量背誦教材書。上一回數理化丟分比重最大,她已經著重在這方麵下功夫。背誦的東西,她倒是不怕。

醫院

“聽說,你把嶽家那小子打了?”

蔣赫站在一邊,“是,他該打。”

蔣老爺子冷哼一聲,“商不與官作對,嶽家上頭有人你不是不知道。我說你不懂事,整天跟一幫什麼人瞎混,還稱兄道弟的,沒一個好東西。”

說完,蔣老爺子吩咐鐘管家,“去準備些禮物,讓小赫去嶽家走一趟。”

蔣如心向來心疼弟弟,雖然這個弟弟頑劣,可是心裡不是沒數的。

“小赫,咱們和嶽家一直以來麵子上都過得去。他們雖然商業版圖不如我們,可是你也知道,嶽家不一樣。你和嶽家那孩子發生了什麼衝突?”

蔣赫:“他造謠,說小神……孟魚被包養,我看不慣。”

“什麼?!”蔣老爺子騰地坐了起來,臉色氣的通紅,“那個畜生!小赫打得好!打得好!”

蔣如心和蔣赫連忙過去勸他彆激動,蔣老爺子咳了一陣。自從上回用了孟魚送來的“逆生符”,蔣老爺子的身體明顯好多了。氣色紅潤,連鬢角的白發也有一部分變成黑發。

蔣老爺子是真心喜歡孟魚這個小姑娘,招呼鐘管家:“彆去送了,那一家子虛偽狂妄,沒一個好東西。不要送了!”

鐘管家連忙應著,又道:“也不知道孟小姐有沒有被嚇到。孟小姐孤身一人,無父無母,就連外婆也走了,確實很不容易。要不是遇上咱們大少爺,隻怕是要吃虧了。”

這話太中聽了,說的蔣赫心裡一陣舒暢。

蔣老爺子招招手,示意蔣赫坐下,這會兒看了看,覺得孫子順眼不少。

“你可算是懂事了。以後遇見孟魚被欺負,你就得幫著她。孟魚是個好姑娘,萬裡挑一的好姑娘,爺爺很喜歡她。要是你倆能夠結婚,那爺爺就放心了。”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會跳腳。可是現在,蔣赫不想跳腳了。至於為什麼不跳腳,蔣赫仔細捉摸了一下,應該是小神婆比他跳的厲害,所以他不著急了。

蔣老爺子又歎口氣,“選另一半,彆先看門第,得先看人。爺爺心裡不踏實,老覺得小魚那孩子會嫌棄你。你一向頑劣,不正經乾事,也隻有貪慕蔣家錢財的女孩子才會追著你不放。”

蔣赫手一抖,蘋果滾在地上,咕嚕咕嚕進了床底。

蔣老爺子對孟魚的事很上心,前幾天專門問了她生日是哪一天。

“小赫,上回讓你請小魚來家裡坐坐,正好給她過生日,你說了嗎?小魚這孩子招人喜歡,又無親無故的,我是她外婆的故交,應該多疼疼這個孩子。”

上回在地下車庫,她說的明明白白,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她那神情和語氣,他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字——她煩他!

“爺爺,孟魚生日那天有朋友去看她,所以就不過來了。不過她說,有時間再來看您,就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所以來的少。”

“哦,這樣啊。”蔣老爺子有些失望。

蔣赫:“爺爺放心,那天我會送些禮物過去,把您的心意給她。”

“爺爺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得把自己的心意送到才行。”

蔣赫笑笑,“我出去抽根煙。”

……

中午小睡一會兒,孟魚起來繼續學習。聽到有人敲門,一看竟然是李輝。

李輝咧嘴笑的一臉開心,原來的黑框眼鏡換成金色框,光禿禿的腦袋長出了一層短發,雙眼炯炯有神,比上次見的時候年輕了好幾歲。

人瘦了,小肚腩沒了。最重要的是身上的那種蓬勃朝氣,像是大學時代的小夥子。

“師妹,我們學校放暑假了,我來看看你。”

李輝這人自來熟,提著大包小包進了院子,把東西往牆邊一擱,先圍著院子轉了一圈。

孟魚趕緊重新泡了茶,笑眯眯的招呼他坐下。

李輝掐著腰,“還是你這裡好,乾乾淨淨的,看著就清爽,符合大師的身份。”

“聽孫萌萌說,你現在榮升校草了,恭喜師哥。”

“還是你的符咒好使。自打有了‘逆生符’,還有女老師主動加我微信。”李輝說著,竟然臉紅了。

孟魚大笑,這個師哥真是個有趣的人。

“我看你麵相,眉間隱隱有桃色,應該是桃花運快來了。”

李輝大喜,“真的?

孟魚端一杯茶給他。她也是學習麵相不久,看的不深入,不過能看出李輝有桃花運。

“是一朵不錯的桃花。”

李輝喜滋滋的,摸摸新長出來的頭發,又掏出手機照了照鏡子,臉上浮起一抹嫣紅。

“借你吉言啊師妹。要是成了,你可得去喝喜酒。”

“好啊,肯定去。”孟魚又道:“你今年帶的高考班對吧,麵相上說你近來事業有小成,應該是班裡孩子成績不錯。”

李輝一拍大腿,比剛才說有桃花運還興奮,也不管茶水燙不燙,滋溜咽了下去。

“孩子們辛苦那麼多年,能有個好成績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也是對得起他們自己和父母。你可真是我的親師妹,自打認識了你,什麼事都順。”

幸好呂小冰沒事,要不然他心理上一輩子過不了這道坎。雖然批準請假條走的時候正常流程,可是李輝厚道,希望每一個教過的孩子都好好的。

晚上,倆人去吃了頓火鍋,李輝開著他的小奧拓和孟魚道了彆。

已經九點半,小鎮上慢慢靜了下來。孟魚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李輝說起桃花時興奮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最近遇到的事兒挺多,頂數這件事令人開心。

孟魚沒有急著回家,反倒去河邊走了走。在樹下,看到幾個鬼魂在打麻將。

有小孫。

有個鬼魂連著贏錢,小孫幾個不跟他玩了,吆喝著換鬼。

見孟魚過來,小孫跑過來打招呼,問要不要來兩把。孟魚笑著婉拒,彆人看不見鬼,可是彆人能看見她。不知道的以為她大晚上一個人在那打麻將,那可得多傻氣。

那個被嫌棄的鬼也飄過來打招呼,“孟老板好,叫我小丁就行。”

小孫指指旁邊的河,“那年發大水,這家夥運氣不好,掉下去了。”

孟魚笑笑,“怎麼不去投胎?”

旁邊又飄過來一隻鬼,指著小丁說:“這是個賭鬼,生前賭博被追殺,死後賭博沒人管,他不願意當人了。”

小丁笑笑,指著自己的眼睛說:“孟老板,我這雙眼睛有異能。”

孟魚這下好奇了,追問:“什麼異能?”

“就是能看見很微小的變化,跟放大鏡似的。”

見孟魚有些懷疑,小丁又道:“這都是我以前賭錢練出來的絕活兒。這行抽老千的太多了,眼睛就得厲害一些。但凡能贏錢的賭鬼,每一個眼神兒不好的。”

孟魚一尋思,前陣子流行的一檔節目,其中有的人可以“微觀辨物”,小丁有這方麵的特長也就不奇怪了。

“你能看到多細微?”

小丁想了想,指著樹上的幾隻蟬說:“我能看出他們長得不一樣。”

小孫推了他一把,笑罵說:“去你的,彆在這裡忽悠孟老板,小心把你揍一頓。”

小丁急道:“太監你不信?我還能看出樹上的毛毛蟲長得不一樣呢。”

小丁被幾個鬼扯著往回走,眼看身子都扯長了,小丁還在堅持,“孟老板你信不信我是個天才?”

孟魚點點頭,笑著說:“我信。”

小丁被一群鬼扯得跟橡皮糖似的,啪嘰一下彈進了河裡。

小丁又冒出來,“你們這群俗鬼啊,加起來比不上孟老板有見識。”

回到家,正巧看見司徒淵舟對著窗玻璃梳頭發。今天的發型變了,腦袋上燙了微卷,還挑染了藍色。

回頭看她一眼,繼續梳理發型:“好看嗎?”

不好看!

不過孟魚說的很委婉,“還行。”

司徒淵舟耷拉下臉,“那就是不好看了?”

孟魚很實在的回答:“一般情況。”

“……那還是算了。”司徒淵舟一把扯下假發,又重新梳了梳發型。

“剛買的嗎?”

司徒淵舟:“陰司各個部門搞聯誼活動,抽獎賺的。送你要嗎?”

“不要。”她不用假發,而且是這麼醜的假發。

“不要拉倒。我送個鬼去,可以在外頭戴六個小時。”

孟魚一怔,嗯?

“是鬼魂可以在白天出去六個小時嗎?”

“對,六小時。”

孟魚急忙道:“要要要,給我吧。”

這麼好的東西,誰不要誰傻。

司徒淵舟把假發往懷裡一塞,“想得美!先跟我考試去,成績好了再給你,成績不好我送彆的鬼。”

第二回進地府,孟魚不像上回那麼緊張。她跟在司徒淵舟後麵,心裡一直打著小鼓。

“司徒先生,有件事想請教你。”

司徒沒回頭,“嗯。”

“之前外婆曾經給我訂過一門娃娃親,我要是毀約了,後果是不是很嚴重?”

司徒淵舟回過頭,上下打量她幾眼,“真想毀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