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考成績出爐(1 / 2)

陰陽香火店 寶寧 15910 字 4個月前

櫻魅身穿緊身黑色皮衣, 前凸後翹,腳底下的高跟鞋目測十厘米以上。見孟魚向她看來,露出一抹極為嫵媚的笑容。

“小妹妹,彆這麼驚訝。賀東笙的心願已經完成, 我是來接他去投胎的。”

說罷,勾勾手指, 賀東笙的魂魄不受控製的飄過去。

投胎還需要陰司特辦處的職員來接?

孟魚頭一回見到。

櫻魅眼神帶鉤子, 圍著孟魚轉了一圈, 好似捕獵者看到了獵物, 興趣十分濃厚。

咯咯笑道:“真是個讓人疼的小姑娘, 我挺喜歡你!不考慮轉到我的組嗎?我可是比司徒那家夥大方多了, 跟著我的職員都知道。”

“不了, 謝謝您的看重。”孟魚微微一笑,“司徒先生挺好的。”

“要是哪天後悔了, 記得來找我喲。”

櫻魅咯咯笑著, 帶賀東笙消失在長廊儘頭。

賀南笙看不到櫻魅,也看不到自己哥哥已經走了,還蹲在牆角痛哭。他死死的咬住手臂,不敢哭出聲音, 生怕驚擾了病房裡的父母。

孟魚蹲下身子, 勸他:“我知道你很悲傷很難過,但是你的父母還在裡麵病著。要是他們知道賀東笙沒了,恐怕會加重病情。”

賀南笙腦袋埋在手臂裡,重重點了點頭, 起身去洗手間洗把臉。

外頭已經天亮,賀南笙情緒十分不穩。可是孟魚看的出來,他雖然焦躁悲痛,但是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真是麻煩你大晚上的往這裡趕,謝謝,真的謝謝。”賀南笙仰頭看看房頂,無奈的歎息,“樓下有家早餐店,我們去吃點東西,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想問問你。”

“行。”

關於很多賀東笙的事,他一定很想知道。

賀南笙把裝骨骼的行李箱推進病房,悄悄的關上門,和孟魚一起到樓下吃早餐。

大清早的,快餐店裡已經人來人往。

賀南笙要了兩碗荷葉粥,兩份小包子和三樣小鹹菜。

“你幫我哥傳話,還把他的骨骼送過來,是我們家的恩人。我應該好好謝你才是,隻是我爸媽在樓上病房,我不能走的太遠。這頓飯太簡單了,先湊合著吃,下回請你吃大餐。”

孟魚喝一口粥,微微笑道:“這樣吃的舒坦,挺好。我來主要是為了賀東笙的囑托,事情辦完,我也就放心了。”

“我哥……他是怎麼死的?”

賀東笙之前有過交代,不需要說太多,一切等組織上的安排。萬一說多了,可能會連累彆的內線。

孟魚頓了頓,“以後都會知道的,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賀東笙是英雄。”

賀南笙又紅了眼圈,嘴唇微顫。

“你不說,是因為他不讓,是不是?我這些年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沒有任何他的消息。可能因為我們是雙胞胎,有天生的心靈感應。我感覺他活著,大概是去做了秘密的事。”

“我爺爺是一名警察,爸爸也是一名警察。他們希望我和哥哥也可以當警察,可是我太叛逆了,一聲不響的去考了影視學院。哥哥那年考上警校,全家都為他慶祝。我還記得爸爸罵我的時候,哥哥對他說,家裡有他當警察就夠了,弟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賀南笙想起那時候的情景,雙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

孟魚遞過去紙巾。

這樣的事,不是語言能夠撫慰的,需要時間慢慢撫平傷口。

孟魚拿出兩枚“逆生符”交給他。

“這是‘逆生符’,對身體恢複有幫助,給叔叔阿姨一人戴一個吧。”

賀南笙拿出錢包,孟魚擺擺手。

“我敬佩英雄,這是我對叔叔阿姨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就好。”

事情了了,跟賀南笙道彆,孟魚出了快餐店。

賀南笙望著她的身影,直到沒入人群,再也看不見。

拿著熱乎乎的早餐走到病房門口,賀南笙聽到老兩口在裡麵說話。

“我昨晚夢見東笙了,這孩子一臉邋遢模樣,來跟我告彆。”

賀父也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也夢見東笙來跟我告彆。夢裡他摸著我的手,說要走了。”

賀母:“這夢挺真實的,不會是真的吧。”

賀父:“這夢啊,我都做了幾百上千回了,不會是真的。夢是反的,說不定東笙快回來了呢。”

賀南笙雙手顫抖,在病房門前默默哭成淚人……

……

下過一場大雨,青陽鎮的暑氣消散了些。

孟魚晚上在屋裡看書做題,研究麵相和風水。上回的綜合試卷,這兩項都是弱勢。厚厚的一本書,她才學了一小部分。

司徒淵舟來了,臉上帶著一股子春風。

“猜猜,這回考試第幾名?”

記得上次這大哥說,考不進前十就找她算賬,看來……是考進前十了?

孟魚有點猶豫,畢竟最後一張試卷都沒做。

“第幾?”

司徒淵舟哼著小曲《我有一隻小毛驢》,站在鏡子麵前塗唇膏。

“你的綜合試卷,成績不理想,排在前五十。不過答辯題和實踐題給你往上拉分了。”

司徒淵舟回頭,伸出一隻手,“第五名!”

第五?

孟魚也高興起來,真是意外之喜。

這回是五屆職員混考,題量又大又難,她最後一張試卷都沒來得及寫,以為考得不好。答辯題也是模棱兩可,沒有遵循“偉光正”的答題套路。實踐題更不用說,當時摁下紅色鍵,真的以為自己這場考試白搭了。

司徒淵舟從鏡子裡看她一眼,“怎麼樣,滿意嗎?”

孟魚點點頭,“考試我儘了全力,很滿意。”

司徒淵舟樂了。

他剛從另一名職員那裡過來,同樣的話,那個職員的回答明顯不同,心裡明明很滿意嘴上卻說不滿意。

不過,司徒淵舟更喜歡孟魚這樣的。她拚儘了全力應對考試,正如實踐課上,拚儘全力給鬼魂朋友一個申訴的機會。

這樣善心又實在的孩子,他很喜歡。

不光他喜歡,櫻魅明裡暗裡跟他搶人,已經好幾次了。

“司徒先生,我今天看見櫻魅了,在京城的一家醫院。”

一提到這個女人,司徒淵舟臉上的春風瞬間變成冰淩子,眼看著下巴上起了一層白白的霜。

“她又跟你提轉組的事?”

那張臉又要變成嚇人的奧利奧,孟魚忙道:“我拒絕她了。”

“算你有良心。”司徒淵舟坐在椅子上,拿出MM豆往嘴裡塞,嚼的嘎嘣嘎嘣響。

“有一個冤魂叫賀東笙,他是一個英雄,死的很淒慘。今天他的心願完成以後,本來是要去投胎的,櫻魅來接他。”

孟魚不解:“她怎麼會去接魂魄呢?”

“有些鬼魂,需要我們親自去接。像他這樣為國捐軀的人,陰司另有安排,和一般的投胎不一樣。”

原來如此……

“那些壞人呢,他們死後會遭到報應嗎?”

司徒淵舟沒有正麵回答,道:“你就記得,多行善事必有回報。”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前五名裡麵,櫻魅那組隻占了一個,是第五屆的職員,清華的高材生。前三十名裡,你是唯一的本科生,而且是二屆職員,可見學的挺紮實。獎勵我給你申請了,下回帶給你。還有獎金,這幾天就可以到賬。”

見孟魚張口,司徒淵舟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陳笑笑那事是個特例,本來她生前也沒作惡,算是蠢死的。以後你彆跟我提這事!”

司徒淵舟走到門口,腦袋三百六十度擰回來,瞥她一眼,又三百六十度擰了回去。

“年考要是成績特彆好,我說不定能考慮一下。”

“謝謝司徒先生!”

孟魚頓時高興了,抱起小布偶一頓親。

小孫有過殺孽,隻能進畜生道,嬌嬌投胎成什麼也不好說。要是他們真的成了動物,起碼不用擔心被虐殺,可以和小布偶一樣在家裡無憂無慮的曬太陽。

……

蔣赫戴了一頂樹條子編織的涼帽,嘴裡銜著一根草,正蹲在土坡遙望遠方。

指著前麵,問:“木法住在哪裡?”

孩子們嚼著QQ軟糖,齊齊點頭,“對。”

今天來的孩子比那天更多,有三十幾個,裡麵沒有木法。蔣赫問為什麼木法沒有來,有個孩子說,他生病了。

蔣赫站起身:“誰帶我去他家看看?”

三十幾個孩子呼的站起來,舉起兩隻手:“我我我。”

於是,蔣赫叼著煙,被三十幾個孩子領著去看望木法。

走了大約有二三十分鐘,眼前出現一片圓柱形的小房子。很小,房體用泥巴糊成,房頂上是堆起來的稻草。

幾名婦女在樹下洗衣裳,見他過來有些詫異。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指著遠處的小房屋,“那是木法的家,我帶你去。”

把蔣赫帶到房子前,小男孩指指他手中的煙,“我也要。”

蔣赫敲他的頭,“小孩子抽煙罰款!”

撩開草簾子,屋子裡光線很暗,隻有地上的的幾張床鋪和一個石頭壘成的灶台。牆上掛著一些基本的工具和幾件衣裳,彆的再也沒什麼了。

木法躺在角落裡,縮成一團。

蔣赫要進去,門外的孩子們不讓。

“他有傳染病,你進去也會被傳染,傳染了會死掉。”

蔣赫問:“什麼傳染病?”

孩子們搖搖頭,“會殺人的病,很可怕,這裡很多人都會得這個病,得了會死掉。”

蔣赫皺眉。

這裡本身衛生條件差,氣溫高容易滋生細菌,比彆的地方更容易傳染疾病。之前駭人聽聞的“埃博拉出血熱”就是個例子,來勢洶洶,死亡率極高,一度被認為是最難以治愈的傳染疾病之一。

木法小小的身子在地上痛苦的挪動,頭一歪,吐在旁邊的盆子裡。

像是一塊石頭咂進了鳥群,孩子們驚叫著四下散開,邊跑還邊吆喝給他們吃包子的男人。

“蔣,快離開那裡,傳染病太可怕了!”

一個頭頂水桶的女人朝這裡走來,進屋把嘔吐物拿出來埋掉。

“你是他的媽媽?”蔣赫問。

女人點點頭,麵無表情,像塊木頭。

蔣赫又問:“他生病了,該去看醫生。”

女人聳聳肩膀,“不給他看病。”

蔣赫再次蹙起眉頭,“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