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宮司昂(1 / 2)

陰陽香火店 寶寧 18062 字 4個月前

樊彬帶著媽媽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才掐著點回來,離著最後的期限還有二十分鐘。

樊阿姨十分高興, 從來沒有想過,視工作如命的兒子能夠抽出時間,專門陪她四處遊逛。

樊阿姨在樓下和莊爺爺田奶奶說起昨天去過的地方,臉上洋溢著小孩子般的興奮。

“阿彬給我買的衣服, 一年四季的都買了,還買了好幾雙鞋。”

“阿彬和我去吃了最貴的飯店, 那價格太高了, 吃的我心疼!其實啊, 還不如我做的好吃。”

“阿彬還帶我去看黃梅戲,他知道我最喜歡聽這個了。”

“這小子,昨晚非要帶我住酒店, 說什麼最貴的……太不像話!”

“阿彬啊,說是要去國外很遠的地方, 當什麼駐地記者, 要好久不回來……”

田奶奶和莊爺爺也覺得樊彬有些奇怪, 不過一尋思, 要是出國待那麼久,有心陪媽媽玩玩也正常。

樊彬看到母親這樣高興,不由得濕了眼眶, 回過頭默默的擦乾眼角。

莊子栩過來,攬著他的肩膀回了房間。

“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樊彬笑得很苦澀,長歎一口氣。

“我放不下媽媽。以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媽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扯大,可是我沒有能夠給她養老送終,太不孝了。”

莊子栩看著窗外,嗓子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你也知道不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過就算勸你,你小子也不會聽。我會替你給樊阿姨養老送終,隻是,你就是樊阿姨的命。要是知道你走了,你媽媽她…”

樊阿姨對兒子的疼愛,大家都看在眼裡,這輩子所有的指望都在他身上。莊子栩擔心,樊阿姨會失去活下去的意義。

樊彬:“哥,想辦法幫我瞞著她好不好?求你了!我跟她說,要去當駐地記者,很久不回來……”

“你是我最親的兄弟,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會儘力為你做到。”

抬手看表,還有三分鐘。莊子栩緊緊的擁抱他,眉頭蹙起,流下兩行熱淚。

“兄弟呀,哥隻能幫你到這裡了!答應我,下輩子當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要在刀尖上行走。你這樣,活得太累!”

樊彬笑的像個小孩子,拍拍他的背。

“這輩子遇見你,遇見莊爺爺和田奶奶,是我和媽媽的福氣。你對我們的恩情,這輩子報不了了。下輩子,下輩子我再來找你。”

莊子栩:“我最了解你。隻要不同意我的意見,你都會岔開話題。如果要你選擇,下輩子還會繼續在刀尖上行走,是不是?”

樊彬擦擦眼睛,抬起頭來望著他笑。

“是!人活一輩子,要有個響聲!”

分彆的時間到了!孟魚輕輕的敲門。

進了屋,拉上窗簾,擋住所有的陽光,屋裡暗下來。

樊彬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將帽子交給孟魚。

“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隻會冤死,讓梁坤那種不法之徒繼續逍遙法外。真心謝謝你,我該去投胎了。”

莊子栩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離開,獨自離開了房間。

樊彬的身影完全變得透明,飄在空中。

忽然屋內浮出一團黑霧,孟魚急忙將樊彬護在身後。看這濃鬱的陰氣,怕是個道行高深的厲鬼。

“都二星職員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一道男人的聲音從黑霧裡飄出來,滿滿的不屑。

“我就塗個防曬霜的工夫,瞧把你嚇的!”

孟魚:……

居然是司徒淵舟!

黑霧散去,司徒淵舟還在照鏡子。抿抿唇,看看眼線,這才收起小鏡子。

“樊彬,二十四歲,男,京城人士,身份是記者。對吧?”

樊彬雖然沒有搞明白這陰裡陰氣的鬼是誰,但是看孟魚的神色,顯然是認識的,於是也放下戒備。

“是。”

“司徒先生,你怎麼來了?”

“為了他,加班。”

上回賀東笙要去投胎,被櫻魅帶走,這回樊彬的去處,看來也和一般的鬼魂不一樣。

屋裡又浮起一團黑霧,櫻魅也來了!

真是不經念叨啊……

今天的櫻魅還是黑色緊身皮衣,目測高跟鞋有二十厘米,尖的能穿糖葫蘆。濃黑的眼妝搭配烈焰紅唇,形象十分火辣妖豔。

孟魚敢打賭,這麼著走在街上,回頭率妥妥的百分之百。

“你是樊彬?”

櫻魅拋了一個媚眼過來,也不知道給樊彬的,還是給孟魚。

司徒淵舟的臉又變成了奧利奧,不滿的看著她。

“插隊?”

櫻魅笑的十分輕蔑。

“又怎樣!”

“你!”

司徒淵舟身上的戾氣爆發,整個屋裡都黑成一片。櫻魅隻是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懼怕。

“跟我打一架,你能承擔住後果?”

“呸!走後門進了特辦處,還有臉四處搶人,真是厚顏無恥。”

再這樣的下去,兩個老鬼打起來可就不美觀了。孟魚急忙插話,給樊彬介紹二位。

“這位女士是特辦處的櫻魅,來帶你投胎的。”

眼看司徒淵舟瞪起眼,孟魚又道。

“這位很帥氣的是司徒先生,特辦處第一帥哥,也是我的領導,特彆特彆靠譜!今天來,也是帶你投胎的。”

孟魚把“特彆特彆靠譜”六個字說的格外清晰,明顯是在引導樊彬該選誰。

司徒淵舟的臉色這才好看些,櫻魅在一旁噗嗤笑出聲。

“行了!今天看來爭不過你。不過你這職員我是真的喜歡,特彆投眼緣。商量一下,我用這次的三個前二百名,換她自己,怎麼樣?”

司徒淵舟看看孟魚,一臉傲嬌。

“你願意嗎?”

那種泰山壓頂的眼神之下,誰敢說願意啊!

何況孟魚也不願意,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司徒淵舟那張奧利奧,瞬間變回原樣,眼角眉梢裡都透著勝利的小喜悅。

“嘖嘖,不是我不願意,是我的職員聰明伶俐勤快又有眼光。櫻魅,死了這條挖牆腳的心叭!”

櫻魅看了孟魚一眼,唇角揚起。

“改了主意,隨時找我。”

說完,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司徒淵舟勾勾手指,樊彬飄了過去,又囑咐孟魚。

“決賽進不去也彆拉下功課,回去好好學習。新的授課要開始了,這邊忙完早回家。”

“知道了,司徒先生。”

樊彬和司徒淵舟都消失了,孟魚回屋收拾東西。既然司徒淵舟這麼說了,那她就早回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她的大部分東西都在六棱紫珍珠裡放著呢。

把小布偶抱出來,捋捋毛。

現在小布偶特彆喜歡在空間裡待著,那裡麵的靈氣比外麵充足,待著舒服。而且裡麵的空間大,玩具多,還有平板可以看。

突然想起小孫說過的話。

“不羨慕人,不羨慕鬼,就羨慕孟老板家的小布偶,日子過的那叫個舒坦。”

小布偶現在可肥了,已經是大布偶,少說也有十斤。

小布偶懶洋洋的瞥她一眼,柔柔的喵了一聲。

這就是要回空間的意思了,孟魚拍拍它的小腦袋,輕輕放回去。

……

孟魚下樓告彆,莊爺爺和田奶奶都不許她走。又問樊彬去哪裡了,怎麼沒看見他下來。

莊子詡在一旁說:“去出差了,不想和樊阿姨道彆,剛才從後門走的。”

樊阿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知道她心裡不舒服,田奶奶又給她放半天假,讓她自己回去休息休息。

田奶奶:“小魚啊,先彆著急走,都十一點了,起碼吃過午飯。”

莊爺爺:“就是嘛!乾嘛著急走。京城好多好玩的,下午讓子詡帶你去轉轉,住幾天再走。”

“謝謝,不過我還是得儘快回去,家裡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

田奶奶拉著她的手,怎麼也看不夠。

“明天回去,好不好?今天讓這小子陪你逛逛。”

孟魚剛要拒絕,隻見站在田奶奶後麵的莊子詡給她使眼色。孟魚笑笑,沒再說話。

吃過午飯,莊子詡主動提出來,要帶她出去轉轉。

田奶奶和莊爺爺很高興,莊向南囑咐兒子一定要照顧好孟魚,千萬彆慢待了。

孟魚一走,莊向南就拿出一張紙,給莊爺爺老倆看。

上麵是孟魚的信息。

“今年二十三歲,畢業於B大外語係,在著名外資公司待過一年,後來繼承外婆的孟氏香火店。捐款母校,建立慈善基金,還資助了不少貧困學生。”

莊向南:“我知道你們想撮合孟魚和子詡,今天托人去調查了一下。孟魚的媽媽去世得早,一直和外婆相依為命長大。這孩子真不簡單,除了裴叔叔家和裴廣德之前在T市開發的悅榕居,居然還打聽到幾件彆的事。哪一件都不可思議,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能夠一下子鎮住十幾個匪徒。最難得的是,這孩子有心幫助那麼多人,真是太勵誌了。”

莊爺爺和田奶奶這輩子心裡有個疙瘩,就是當年長女莊婉南被洪水衝走。

那天莊爺爺和田奶奶一個對視的眼神,莊向南就知道老兩口在想什麼。

“孟魚的父親,是賈長路,在省城風評很差,早些年拋棄了她們娘倆。所以,這孩子那天提也不提爸爸的事。孟魚有爸有媽,有外婆,不可能是咱們家的孩子。不過啊,這孩子我是真喜歡,能夠和子詡在一起,那不就等於還是咱們家的孩子嘛。”

莊爺爺和田奶奶對視一眼,兒子跟他們想到一處去了。

田奶奶:“要是小魚這孩子在這裡多住幾天就好了,起碼有個和子詡培養感情的機會……”

莊向南:“子詡這不是帶她去玩兒了?年輕人,感情升溫的快。”

……

高速上

莊子詡開著車,正趕往青陽鎮。

孟魚:“謝謝你啊,這麼遠,居然開車送我,真是太麻煩你了。”

莊子詡:“謝什麼,應該的!那邊離著T市不遠,我在那裡有朋友,順便旅個遊。”

莊子詡說是和她出來逛逛,其實是開車送她回家。

和莊子詡在一起,總覺得他像個大哥哥,為人處世情商又高,很有安全感。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職業?”

“當初外婆讓我繼承,我就繼承了,沒多想。”

莊子詡:“樊彬……會投胎到哪裡去?”

“這個我真不知道,應該會很好。”

莊子詡:“你處理過很多類似的案件嗎?”

“嗯,不少了。”

“有沒有遇到過特彆危險的時候?”

孟魚笑笑,“有。真遇上了也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處理。”

處理過的那些案子,每一件都印象深刻。從一開始被動接受,到後來積極去做,她的心理發生很大變化。也正是這些變化,讓她一步步走到現在,從一隻被厲鬼嚇腿軟的小菜鳥,到陰司特辦處的二星職員。

莊子詡看看她,眼睛裡滿是笑意。

“是個高危職業。人,都會投胎嗎?”

這個……

孟魚笑笑,解釋的很含糊。很多事實是真的,但是她不能對外宣揚。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些東西很難講清楚。”

莊子詡:“那……你想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

青梅的弟弟就是啊,前世和青梅是姐弟,這輩子成了蔣如心的兒子。雖然不再是那個人,可是身上依舊還有紅色的胎記。

要不然,青梅也不會認出他就是青釉。

莊子詡是個聰明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微微揚起唇角。

“小魚,有件事我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了誰也沒說過,你幫我解解惑好不好?”

嗯?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