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風神深吸一口氣,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像是如今這般覺得開口說話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情。
“我平生唯一有過綺念,是做月心湖。”
風神到底是那般強大的神,他冷靜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薑薑。
月心湖不就是做幻境裡,她們兩人定情的地方嗎?
風神還說的這般委婉含蓄,但總歸就是在對薑薑表白。
風神的確一大把年紀了,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事兒,難為情極了。
真要論起年紀來的話,玉悠公主的父母都是他的晚輩。
但活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活得那麼長,還真沒哪個神仙是如此計較輩分的。
隻是風神自詡是正派人,沒想到如今他要狠狠打臉了。
薑薑說不出話來,風神忘了自己一激動給她靜音了,連忙解開。
或許是過了最生氣的那陣兒之後,薑薑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深深看了風神一眼,唇角微勾道:“上神難道忘了,幻境之所以被稱為幻境,就是一切都當不得真的。”
“上神如此修為,難道還會沉溺其中不成?當真是笑話。”
薑薑的話像是一把利刃插進了風神的胸膛裡,讓他的心從未如此難受過。
薑薑不是故意要讓風神痛苦,她說的本也是事實。
風神當初也下凡曆過情劫,他將凡人的自己和神仙分得很清楚。
到了薑薑的身上,他就混為一談了。
風神何嘗不知道這一切沒有道理?但感情的事情,又哪裡有道理可言呢?
“若是我說,我難以忘懷呢?”
好半晌,風神才當著薑薑的麵艱難地開口說出來,他的聲音乾澀地很。
這仿佛像是將自己的心放在薑薑的腳下,任由她肆意踐踏一般。
風神生來尊貴,他不注重權勢地位,但是也絕對無人敢冒犯他。
薑薑詫異地看向他,一臉不可思議。
“那真就是可笑了。”她輕飄飄的幾個字,更是瞬間就將風神打進去深淵了。
“可笑?”風神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來。
“你說我可笑?”風神的喉嚨裡卻還詭異地發出了一陣地笑聲:“還是指其他呢?”
他的眼眸裡暗紅色若隱若現,看著有些怪異。
薑薑蹙了蹙眉,卻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風神這次逼近薑薑,不容她的眼眸閃躲,那股濃烈的情緒朝薑薑湧來。
難得他身上居然還有這麼一種逼迫的時候,薑薑倒是有些說不出的新奇。
薑薑卻又閉口不言了,龍傲天覺得她就是故意要急死風神的,至少他在一旁看著很是捉急。
“你說話!”風神的聲音加重了一些,龍傲天覺得他仿佛已經到了情緒的邊緣了。
薑薑卻半點都不受影響,反而冷哼了一聲。
他算什麼啊?薑薑才不會怕他。
“就這麼不屑嗎?”顯然薑薑那句冷哼被風神誤會了,但是薑薑也不想和他解釋。
她越是這樣,風神越是認為薑薑對自己的感情不屑一顧。
果然沉淪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嗎?風神忍不住苦笑,他對這個結果卻也不算是太意外。
畢竟那時候薑薑是神智不清的,幻境之中的一切也當不得真。
但每每想起這幾個字,都讓風神心如刀割。
他甚至是忍不住有些懷念那個傻乎乎的玉悠公主,因為她那時候滿心滿眼都隻有自己一個人,那麼依戀他歡喜他。
風神的腦子裡劃過一個危險的念頭,他卻又連忙死死地壓抑住。
不,不行,他不能那麼做。風神注視著薑薑,唇瓣忍不住動了動。
他有一肚子話想要對薑薑說,主要是她自己的情絲,但他如今卻說不出口了。
風神以為哪怕自己強忍著羞恥說出來,得到的也隻不過是薑薑的嘲諷而已。
他對薑薑再是喜歡,也總是還有自己的一絲底線在的,他不可能任由薑薑徹底踐踏自己的尊嚴。
風神身上的氣息錯亂得厲害,仿佛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不像是個神。
薑薑看得都忍不住眼眸瞪大,他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被她給刺激得太過厲害了嗎!
“還不是你作的啊!”龍傲天都有些害怕了起來。
這畢竟是個強大如斯的神,龍傲天都受不住。
薑薑磨了磨牙,她哪能知道還有這種危險啊?
不過想了想大王發瘋喜歡砍人,或許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吧?
“你快勸勸他啊!”龍傲天著急道:“不不,你還是彆火上澆油了!”
龍傲天籲聲歎氣的,倒是比薑薑這個當事人還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