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的眼眸緊盯著安承的刀子, 生怕他不小心手抖了了一下,就毀了她如花似玉的麵容。
安承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他臉上的笑意加深, 因為他覺得自己掌握了薑薑的弱點, 果然女子就沒有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安世子, 你當真下得了手?”
薑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安承, 他並非性子如此凶殘的男人。
哪怕他要報仇,薑薑也相信他不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夫人這是不信呢?”安承的唇角微微勾起, 心中有些氣憤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夫人難道以為我會對你心慈手軟嗎?”安承的聲音越發微妙。
不提這個還好,安承想到了在假山石洞裡自己的無能為力, 隻能任由薑薑為所欲為的場景,火氣直衝頭頂。
他向來性子好, 這會兒的怒容也表現地很明顯。
薑薑心道不好,安承這一激動,保不準就會做出什麼來。
“不, 隻是世子光明磊落, 心底仁慈,又不是我這般的毒婦,何必臟了您的手呢?”
薑薑聲音放軟,眼眸濕漉漉的,倒像是晨間無辜的小鹿。
安承一怔, 回過神後情緒越發顯得不好。
這樣的女人, 倒是生了一雙會欺騙人的眼眸。
“巧舌如簧, 夫人為了脫險,倒是什麼話都能夠說得出口。”
安承心下不由得想到,這若是個男子,這般能屈能伸, 倒是說不定能夠做成一番事業。
“這是我的真心話,世子不信就算了。”
薑薑委屈道,神色惹人憐愛地很。
她年紀明明比安承大上許多,在他麵前這幅小女兒情態卻毫不違和。
她自然地對安承撒嬌,兩人的相處毫無長輩和晚輩的樣子,反倒像是針鋒相對張力滿滿的男人和女人。
“信你?”安承冷笑一聲,薑薑這話也好意思說出口?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性。
“不過夫人本就不受寵,何必擔心臉上添了幾刀之後處境更糟呢?”
明明是那般清冷如玉的郎君,薑薑倒是第一次見識到,原來安承嘴毒起來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她容貌不錯的時候嚴尚書都不在意,毀容了也不會讓他多厭惡。
這若是原來的趙梨,必定被安承的話紮了個透心涼。
“女為悅己者容,我是擔心世子。”
薑薑眼波流轉,欲語還休。
安承被她嚇了一跳,冷肅道:“休要胡說!”
這女人果真是不知廉恥,連繼女的未婚夫都勾引,不過自己不會上她的當的。
“若真是如此,夫人倒不必擔憂。”
安承忽然麵色恢複了平靜,眼眸幽深道:“我不會嫌棄夫人的,所以夫人願意讓我在臉上留下幾道痕跡嗎?”
安承才不相信薑薑的話,反將了她一軍。
薑薑挑眉,心底微微有些興奮,她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小郎君了。
確實是挺帶勁的,比男主逗弄起來有意思多了。
“世子當真如此狠心?”薑薑故作悲泣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要為畫兒出一口氣罷了,真是好個癡情的郎君。”
說到最後,還平添了幾分哀怨,曖昧醋意翻滾,倒撩撥人得緊。
安承心口一跳,竟然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眼眸。
從那次門口見麵開始,安承就發覺薑薑不簡單。
以往他沒怎麼和這位繼夫人碰麵過,她在諸位夫人之中也名聲不顯極為平庸。
像是他的未婚妻那般,但安承知道嚴畫的好。
隻是他也從嚴畫的嘴裡聽到過隻言片語,短短接觸他卻覺得她並不是那樣。
安承不敢大意,卻也還是上次著道了,那是他此生從未有過的羞辱。
安承不想去回去,極力想要遺忘,偏偏那段經曆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腦子裡,不經意間就再次闖入他的心中。
這次他逮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一雪前恥,奈何安承本人著實是個君子,做不到像是薑薑那般無恥去非禮她。
這已經是他做得極為出格的舉動了,安承的確隻想嚇嚇薑薑,讓她不敢再肆意妄為。
沒想到卻聽見了她這麼一番話,理智上安承明白不要相信她的話,也不要被她的故作姿態所迷惑。
然而實際上,他的心間卻無法保持平靜,掀起了一層層漣漪。
“你不要扯到畫兒身上。”
好半晌,安承才定下心神,眼眸緊盯著薑薑,一字一頓道:“你知道這次的事情和她毫無關係,隻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薑薑其實挺喜歡安承這樣說的,卻偏偏不如他的意。
“怎麼和她無關?若不是你幫著她算計我的話,我又怎麼會一氣之下如此待你呢?”薑薑理直氣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