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林的手仿佛是條搓丸子的生產線，丹丸越堆越高，直到裝滿用來收納被子的大箱子。
“帶上它，回去後用彆的容器分裝一下。一顆壓縮聖光丹能讓一個瀕死的普通人恢複健康，體質的特殊的人需要多用幾顆。”喬林合上收納箱的蓋子，讓托尼把箱子收起來，“可以直接服用，也可以用力捏碎，化光會被最近的生命體吸收……”
“林，”托尼認真看著喬林，他伸手將喬林垂下的發絲捋到耳後，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最後隻是笨拙地說：“看來我需要錯過你的生日，不能陪你共用午餐了，還有晚餐。”
127回家的第十六天
“我知道，”喬林努力微笑，“下次你再來，我帶你回家看爺爺。”
一道火圈出現在路旁。
“接我的人來了。”托尼穿上納米戰衣，但沒有戴上麵罩。
他擁抱住喬林。
“再見。”
“再見。”喬林沒有挽留，隻是回抱托尼，主動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下，“我的祝福，能帶給你安全。”
托尼想要回吻，卻被喬林推出了車。
車門自動滑開，鋼鐵俠飛出來，停在火圈傳送門前回頭。
喬林微笑著揮揮手。
鋼鐵俠拋了個飛吻，鑽進火圈。
火圈快速縮小，直到消失不見。
喬林關上了車門，阻擋周圍好奇的視線。
前方交警正在疏通車流，擁堵的車道變得暢通。
喬林把頂著肥鶴的小車開回小區車庫，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西方神戰的消息民間還沒有傳播開，微博最熱門的還是昨天長城上發生的事。大家都在猜鋼鐵俠公主抱飛走的人是誰，有人說是修士，有人說是觀音轉世的覺醒者，也有人說是治愈畫師和平鴿。
緊跟鋼鐵俠的話題之下，喬林的畫也上了熱搜——三千萬一個的蓮蓬到底有多好吃？
央美學生爆料，他們老師用蓮蓬荷花創造的插花作品，擺了才半天，蓮蓬就不知道被誰吃了，然後第二天收到一幅畫。
配圖是《蓮蓬甚美圖》的照片，以及前天晚上《荷花翠鳥圖》拍賣價格圖對比。
下麵的評論有些說“藝術家好浪漫”，有的說“和平鴿老師好可愛”，還有什麼“帶故事情節的畫價格會比普通的更高，溢價百分之二三十都有可能”、“我也想蓮蓬換畫”、“和平鴿老師吃貨人設脫不掉了”、“今天就去采蓮蓬”、“和平鴿是被世界首富捧的人”、“看樓上樓上，鋼鐵俠懷裡的人會不會是和平鴿老師”……
喬林不停刷新。
熱搜裡有某某山中出現麒麟，某某湖裡有真龍。
英靈李白作了一首《詠白鴿》內容卻是有個人多麼美，跟太陽一樣燦爛笑起來照耀萬物等等，比粉絲吹偶像的彩虹屁更誇張。偏偏英靈杜甫還給李白和了一首賦，也是誇白鴿有多善良、正義，功績好比燧人點火、女媧補天……評論都在猜‘白鴿’是誰。
白鴿是誰喬林也不知道，他想起【鋼鐵俠APP】除了收發消息還有新聞功能。
喬林打開被他丟進黑名單的鋼鐵俠，點擊代表新聞的地球圖標。
頁麵跳到超英論壇的任務界麵，喬林被滿屏的血紅歎號驚得後仰。
【覺醒者自稱太陽神，占領洛杉磯&￥*商場，近三千人被困……】
【精神病自稱宙斯，奧林匹斯山現世……】
【尼斯湖水怪卷走一艘遊輪，三十七人失蹤……】
【巴黎聖母院內幽靈狂暴，九十三名遊客被困……】
【倫敦大霧中鬼怪已致上千人虛弱四十四人瀕臨死亡……】
【黑宮廣場驚現巨型喪屍……】
喬林覺得網友不應該吐槽新聞聯播，因為國內一片祥和。國外確實水深火熱。
……
喬林老家。
喬爺爺打量孫子好一會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回來小半天了，沒有畫畫反而抱著手機不放，又不是雙喵有工作交代還需要跟媳婦膩歪。
“咳咳。”
喬林頭也不抬，將喬爺爺跟前的蛋糕拿走：“奶油吃多了不好，嘗嘗味就行了。”
喬爺爺眉毛一豎就想拍桌狂化，站起來想想，又慢慢坐下。
“小喬啊，談對象了？”
喬林握緊手機，看著托尼剛發過來的複仇者集結照片。鋼鐵俠站在中央C位，神色肅然眼神堅毅如同視死如歸的戰士。
他放下手機抬頭看著爺爺，緩慢而堅定地點頭：“嗯。”
“你不年輕了，該……等等，你說你談對象了？”喬爺爺提高聲音。
在廚房做飯的喬爸喬媽探出頭：“小喬有對象了？！”
“是小劉嗎？”喬爸爸追問。
“不是不是不是我！”剛從果園摘了果子送進來的夜光燈大驚失色，將果籃匆匆放下，“喬老師，剛有人打電話，我去村口看看人到了沒。”
夜光燈腳底抹油飛了。
喬林深呼吸：“不是小劉。他是外國人，會說中文，說得挺好。他家裡有點錢，呃，算很有錢吧，但主要是他自己賺的……還有他的工作可能有點誇張，有時候說話也不過腦子，你們彆被嚇到。”
喬爺爺頓時拍胸脯：“老喬我當年一杆槍乾掉一隊米帝鬼子，會被外國人嚇到？至於彆的，網上還說你幾千萬的畫隨便送人，視金錢如糞土。所以錢不錢的不重要，隻要人好就行。”
喬林心裡頓時一咯噔，雖然現在禁槍，但爺爺掄斧頭也很利落：“他人當然很好……就是有個問題，他是米國人。”
“沒，事。”喬爺爺忍辱負重：“爺爺可開明可開放了，娶了米國姑娘也算你為國爭光。”
“不，不是。”喬林打磕巴，緊張得咽唾沫，“爺爺，他不是姑娘，是個男的。”
喬爸喬媽對視一眼，眼中都寫著‘啊，果然如此’。
“男的也沒關係。你喜歡就好，放心帶他回家，讓他好好領會我們華夏人的熱情好客。”喬爺爺的笑容‘和藹可親’。
他拍拍喬林的肩膀，然後轉頭變臉衝兒子吼：“喬建國，站在那充柱子？菜糊了沒聞到？！大林，你把我斧頭藏哪了？我這骨頭發癢想劈點東西……”
喬林愧疚地看了眼被殃及池魚的爸媽，自己灰溜溜躲上樓搓聖光珍珠。
喬爸喬媽在廚房討論兒子。
“外國人，會不會是當年去紐約留學認識的那個？新聞不是說他來華夏了嗎，長城上那個視頻，他抱著的人就很像小喬。他們這是分開十幾年，又破鏡重圓死灰複燃了。”
“當年我就說戒指有問題，你還說不可能。那戒指我看一眼就知道不可能是周邊，手工材質加起來七位數起步，而且小喬的名氣也是因為斯塔克喜歡收藏他的畫才鬨這麼大。”
“主要是那個斯塔克聽說有過很多女朋友，讓我怎麼相信他會跟小喬在一起。”
“彆說脾氣，單看容貌，我家兒子不比那些模特明星好看？”
“我覺得他們身份不太合適，小喬肯定是太單純被花花公子騙了。”
“二十來歲被騙有可能，現在都四十了，過了今天叫四十一了，他能分清楚彆人的真情和假意……”
“怎麼回事？你就是要跟我杠？都是覺醒者，我這盤子拍下去也不怕打死你！”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爸在外麵，等下他拎斧頭進來了。”
“反正小喬手上的戒指都取了，西方又那鬼樣，最後成不成還做不得準。”
“……”
喬林發現，家裡人對他和男人處對象這事挺寬容。沒罵人沒打人，確認對象是托尼·斯塔克後，還認真上網查托尼的資料。
他們沒說反對，但也沒有支持的意思，而是不看好兩人的未來。
好幾次喬林寫生回來到書房整理畫稿，都看到爸媽留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沒合上，亮著的屏幕上全是斯塔克早期跟模特明星的合影照片。還有爺爺，讓小劉給他批發了好多星條旗，用來墊劈柴的墩子，一天能劈爛好幾麵。
喬林沒辦法跟家人保證自己跟托尼有多相愛，畢竟兩人真正有記憶的相處時間隻有三天。這種乾柴碰上烈火的一見鐘情他自己也覺得不靠譜，於是留在老家冷靜思考未來。
喬林不回城還有一個原因。
他老家本來隻有幾個小山包。世界融合後，山包變成延綿山脈，越往深處山越高大雄偉，衍化出元始蠻荒的大荒洞天。也許是洞天內靈氣外泄，村裡的人覺醒頻率極高。常住人口人人體內靈氣超標，隻是有些人懶得測試，有些人雖然為了兩斤雞蛋一袋米參加了測試，卻不想去城裡激發異能，尋找前世記憶之類。
特事辦在村口的小辦事處變成分部，喬林的警衛助理也被借調了去做探索大荒的任務。
喬爺爺的果園恰恰就是大荒洞天入口，喬爸喬媽出門後，喬爺爺喜歡扛著斧頭進山砍柴。
人類生活空間被動植物嚴重擠壓，村裡的喇叭都不喊保護綠化，改為號召大夥消滅泛濫的野物。
喬林起先還背著畫夾陪爺爺進山，幾次被嫌棄手腳不夠利落後，換成坐在山下等。他腿邊擺個收納箱，邊慢慢搓聖光丹，邊跟托尼視頻，討論爺爺覺醒的究竟是哪位大仙。
猜來猜去，喬林甚至猜到耍斧頭最猛的那位盤古大神頭上。
“你確定？東方神話裡的以斧頭為武器的很多。”托尼不僅知道盤古是誰，他還知道刑天、二郎神、沉香，甚至封神的崇黑虎，西遊的巨靈神。
“我的直覺一般不會出錯。”喬林給托尼發視頻——喬爺爺衝在特事辦戰鬥人員前方，一斧頭將二十多米高的狂化野豬腦袋劈開。
托尼沉默了幾秒，認真說：“去你家的時候，我會記得提高戰衣的防禦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