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殿下!”
戚安言走路帶風:“殿下昨日是遇到大日國和北鬥國的使臣了嗎?”
正撚著琴弦的陳墨抬眸。
“遇到了,怎麼了?刑部處理的不順利?”
“那倒沒有。”
戚安言搖了搖頭。
“大日國的人,性格就是那般莽撞無禮,每年國宴都會惹出一堆麻煩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去刑部大牢了,應該已經很熟悉了,我看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挺開心的。”
就是苦了裡麵當沙袋的犯人。
不過,戚安言也不會同情那些犯人就是了。
陳墨輕笑:“真是個奇怪的國度。”
“對了,你剛剛說,還有個國家,叫北鬥國?”
“是的。”戚安言瞥了眼門外態度恭敬上來敬茶的侍女,知道是陛下的話起作用了,他上次來的時候,彆說敬茶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現在看到太子地位逐漸穩固了,又來獻殷勤,真會見風使舵。
戚安言沒好氣地揮退那些人,然後回答太子的問題:“就是一個不重要的小國家,雖然他們的使臣看起來挺明事理的,但他們是依附大日國的,大日國犯事了,他們自然也不能幸免。”
大部分人覺得他們有點倒黴。
依附大日國?
陳墨奇怪地問道:“那大日國竟然還有附庸?”
之前聽九皇子說什麼青聿澤一生氣,說滅就滅,他還以為這個國家無足輕重呢,有附庸說明應該還不差吧?
“也就那樣吧!在蠻夷之中,這大日國算得上是比較厲害的國家了,畢竟他們那邊追求原始的力量,戰鬥力嘛……確實比其他國家強一點。”
“當然,要是跟咱們大盛比,那肯定沒得比!他們的拳頭就算再厲害,還能強得過戰車、戰馬?還不是一輪射箭就死了?”
因為聽自家父親談過幾次大日的問題,所以戚安言張口就來。
談不上看不起,但也不怎麼重視。
“原來如此。”陳墨點了點頭。
戚安言搖了搖頭:“不過那北鬥國確實挺慘的。”
“他們之前那個國王是挺好一人,勤政愛民,還曾經給陛下寫過信。因為老國主非常反對大日國主頒布的各種歧視命令,就被大日國主給弄死了,現在那邊正準備扶他弟弟上位。”
“這次北鬥國來的其中兩個使臣,就是老國王的兒子和女兒,看北鬥那邊的情況,應該是想讓他們給大日王子替死,廢物利用,一舉兩得。”
“真是可惜了!”戚安言歎息一聲。
陳墨靜靜地聽著,從琴弦上收回手,攏在袖子,看向戚安言。
“所以,你特地是來找我,就想讓我幫他們嗎?”
被識破了小心思,戚安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就是……覺得可惜,也不是非要殿下出手……”
陳墨含笑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想讓他幫忙,那你剛剛表現地那麼明顯做什麼?
他可不相信,很早就在朝堂沉浮的戚相之子,會是那麼感情外露的一個人。
“我倒是想幫,但陛下乾坤獨掌,我區區一個皇子,也做不了什麼。”
戚安言立刻露出小狐狸一般的微笑:“怎麼會呢!您可是陛下昭告祖宗天下立的太子殿下,有權利提審刑部的犯人,隻要您親自出麵,判他們無罪就可以了!”
陳墨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詫異道:“他們本來就應該是無罪的吧?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刑部有人想偷梁換柱,讓他們替大日王子頂罪?”
甚至還需要他一個太子親自過去,才能壓下對方。
那對方的身份簡直是呼之欲出啊!
“齊王和刑部的顏尚書聯手了?”陳墨眉眼平靜地看著戚安言。
若是他記得不錯,這刑部尚書好像是戚相的人吧?
這算是被人挖了牆角?
“呃、也不能算聯手……就……利益嘛!”笑容摻雜有些無奈的戚安言攤手。
這朝堂上哪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大日國能有什麼利益?和錢財有關?鹽、礦石?”陳墨眼神微動。
陳墨雖不沾染權術,但他通透,看問題直接看到本質,很多時候,這種人比精通權術的人還可怕。
因為,他精通的是人性。
戚安言扶額:“殿下……您這會兒怎麼這麼聰明了?這些事情,父親不讓我告訴殿下的!”
因為之前的太子夾在強勢的父皇和自信弟弟中間,每天都很憂鬱忐忑,加之身體不好,聽到糟心事容易緊張,嚴重點都能直接病倒。
戚相為了保護太子,從不在太子麵前提起這些。
久而久之,皇帝就對太子徹底失望了。
畢竟,哪個皇帝會希望自己未來的繼承人是一個聽到加急彙報就緊張、接到戰爭消息就暈倒的慫蛋?
更彆提,青聿澤身為天下之主,自負功績天下無人能及,偏偏太子卻慫成這樣,連其他國家耍脾氣的未成年王子都壓不下去。
他不覺得丟人想廢太子才怪!
不過,最近太子的表現確實讓青聿澤有幾分滿意。
他決定再觀察觀察。
“那你就當然不知道吧。”陳墨無所謂地垂眸。
他從不勉強彆人。
隻是……
“齊王為什麼會同意?他昨天被大日王子當眾辱罵,那樣子,可像是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