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還有底線,彆說學傅貴妃下毒,直接趁機掌控皇宮,自立為皇都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淑妃的父親、顏老尚書在其中貢獻了多少?
“哎?你剛剛說了什麼?”
顏老尚書忽然收回拍著戚相肩膀的手,揉了揉耳朵。
“我女兒不是和陛下一起回宮了嘛?你找她乾什麼?不會是對我女兒有意思吧?!”
“哎!你說你!當年她中意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又……”
“顏老……”看著開始胡攪蠻纏的顏尚書,戚相一臉無奈。
戚安言眼光閃爍。
什麼?居然有父親的八卦?
快!多講點!
他想聽!
戚相心累地推了推耳朵伸過來的兒子,這要不是親生的,他早就扔垃圾堆了。
“走了!回去!”
……
“軲轆轆——”
幾輛馬車平穩地前進著。
第一輛和陳墨上次出宮坐的是同一輛馬車,隻是這次載的人多了幾個。
“喜歡嗎?”寂靜中,青聿澤忽然問。
陳墨淡笑著抬頭,看著他的父皇:“挺好的。”
“你小時候最喜歡那個馬車了,所以當時,無論朕怎麼哄你,你都在哭,結果被你母後看到,她……”青聿澤說到一半,突然閉上眸子,喉頭滾動。
“逝者已逝。”陳墨看出了皇帝是想念皇後了,輕輕道。
“但隻要你還記得她,她就還在。”
對上皇帝睜開的眸子,陳墨眉眼一彎。
這個世界上,還記得戚皇後的人,幾個月前,已經少了一個人。
希望皇帝能記久一點。
“……你越來越像你母後了。”沉默良久,青聿澤唇角扯出一抹苦澀。
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陳墨無聲地扯開一抹笑意,緩緩將目光投向車外。
他知道,剛剛皇帝的心中肯定升起過“太子怎麼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的想法。
隻不過他自己馬上又否決了。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
有時候,真相並不重要。
看著車窗外尋常百姓繁盛的場景,陳墨目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溫柔。
在知道了對方的**後,他們的心思,有時候真的挺好懂的。
聽著耳邊皇帝和太子一來一往,車內的齊王等人大氣都不敢出。
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將裝雕塑的愛好進行到底。
沉寂一會兒後,青聿澤又問。
“既然你有能力,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躲開鑾兒的挾持?”
聽到這個問題,齊王也好奇地睜開一隻眼睛,偷瞄坐在他對麵的陳墨。
不巧,和陳墨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齊王身體僵住。
耳邊,那道比春天盛開的桃花還溫柔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好歹他也叫了我幾聲皇兄。”
陳墨相當乾脆地承認了他的雙標。
弟弟怎麼可能和敵人是同一種待遇呢?
齊王抿唇,放在膝蓋上的手掌逐漸握緊。
這時,青聿澤忽然喚道:“小九。”
“啊……哎!在!兒臣在!”
坐在角落裡,低著頭,在心裡吐槽的九皇子連忙抬頭,回應父皇的召喚。
“如果太子給你賜名的話,你願意嗎?”
馬上就到上皇室玉牒年齡的九皇子小雞嘬米一樣地點頭。
“願意願意!我願意!”
陳墨有些疑惑:“不是父皇賜名嗎?”
青聿澤那雙狹長除卻江山一片虛無的眸子中難得透露出一絲真情:“當然不是,雖然聖旨是朕寫的,但是你們的名字,都是你們的母妃取的名字。”
這是一位通過宮廷政變殺了所有兄弟姐妹上位的鐵血帝王身上僅剩的溫情。
齊王愣住。
那他之所以叫青鑾,是因為……
母妃取的?
“或者,你還是想讓你母妃替你取?”青聿澤問道。
在這方麵,皇帝還是很好說話的。
提起傅貴妃,本來還興奮的九皇子也沉默了下來。
半晌。
“……還是讓皇兄賜名吧。”
看著小孩沉鬱的模樣,陳墨抬手,溫柔地勾起他眼前的幾縷發絲,捋到他耳邊,然後放在他頭頂揉了揉。
九皇子低著頭沒什麼回應,但冷沉結冰的眸子裡卻劃過一抹解凍的流水。
就好像春天來了一樣。
坐在兩人對麵的青聿澤看著這一幕,沉默著。
“軲轆轆……”
馬車依舊平穩地行駛著。
陳墨撐著腮,悠然地看著馬車外。
突然。
“太子。”
“朕被太陽神審判為罪人,中了絕命之毒,恐時日無多,有意禪位,你準備什麼時候登基?”
陳墨驟然轉頭:……???!
啥?
他剛剛是不是耳鳴了?
他怎麼好像聽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聲音?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