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著的陳墨一臉無所謂。
“話說, 房間裡的那位……你們帶回去解剖了嗎?”
怎麼都沒人關心一下死者?
聽見教授問話,賀瀧又被了推了出來,明明長得很高的小夥兒低著頭,緊張地抬手整理了一下帽簷:“已、已經交給法醫了, 資料大概明天可以出來。”
“喂!”
吳擔帶來的小弟也在一旁陰陽怪氣:“這種事情, 你們怎麼可以和嫌疑人說?萬一你們也被打成共犯可就麻煩了。”
孟淼哂笑, 她這下連白眼都懶得給:“孟教授不僅是我們大學的教授, 也是我們警局的顧問,為什麼不能說?”
坐在病床旁邊椅子上給陳墨削蘋果的陳實也笑了笑:“就是,好歹也教了你們四年, 你們孟教授的人品,你們還信不過嗎?”
陳實滿意地滿了眼手中沒有斷的蘋果皮,用床頭的餐巾紙擦了擦水果刀,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陳墨。
“來,給!”
“謝謝。”陳墨禮貌地接過,眼神頗感意外地看了這位海歸紳士一眼。
他還以為這位通身都在散發著“我很有錢”的富二代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
沒想到,是他以貌取人了。
他反省。
被眾人齊攻的吳擔也知道今天自己可能討不了好, 準備下次再來。
轉身走人之際,還特地回頭撂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
下一秒, 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外。
“……噗!”
愣了一下,幾個大小夥兒麵麵相覷了一下後, 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經典反派言論啊這是!”
“通常說出這話的人,下場似乎都不怎麼好啊?”
“哈哈哈哈,吳大軍師這次不行啊!”
從小到大,隻要在班級裡, 總少不了給同學起外號。
因為《水滸傳》裡有一個軍師吳用, 所以吳擔的外號就是“軍師”, 暗諷他既無用又多事。
正準備吃蘋果的陳墨頓了頓,抬起打點滴的手,用指節輕敲了兩下金屬的床欄,發出冷冷的聲響,用作提示。
“咚!咚!”
“…………!”
正在嬉笑的幾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後頸皮,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還想說什麼的賀瀧條件反射閉嘴,這才想起屋內還有兩位教授,嚇得直接原地立正,求助的小眼神頻頻瞟向坐在一旁看戲的陳實教授。
陳實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呀,你們孟教授發火,他也愛莫能助。
看著肢體僵硬的眾人,陳墨淡淡道:“君子慎獨,你們這還沒獨呢,就開始鬨騰了?”
其實陳墨一般是不說教的,但聽他們之前的交流,自己如今的這個身份好像是這幾個人的大學老師。
老師啊。
那就不能隨便糊弄了。
“……我們錯了,孟教授。”眾人乖巧聽訓。
不是他們太慫,實在是心理陰影太重,你就問問他們學校的那些學長,畢業後聽到孟教授的名字哪個不是陡然一個激靈?
官大有什麼用?
被孟教授看一眼,瞬間就能回到當年通宵熬夜背書隻為增加一點點績點的苦逼日子!
再說了,孟教授現在還是他們的顧問,就算比級彆,也比他們高。
他們就更沒什麼可驕傲的了。
“不是說要做筆錄嗎?”陳墨替他們cue程序。
“咳咳……那個、孟教授,我們來的時候沒帶筆記本……”賀瀧小心翼翼地回答。
錄音筆、執法記錄儀也沒帶。
“死者的身份查出來嗎?”陳墨問。
“這個……還在調查中……”
“凶手的側寫?”陳墨已經不想問了。
“…………”賀瀧張了張嘴,然後羞愧地低下頭去。
真正的一問三不知。
陳實在一旁擺手,解圍道:“老孟,算了算了。你現在還在住院,彆想太多事,容易傷神,他們那邊時間太少,線索瑣碎,沒整理好正常。要不,過兩天再說?”
賀瀧等人在心裡連連點頭讚同。
事件剛發生,他們也沒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破案。
陳墨一臉無奈地看著低著頭的學生。
他瞥了眼窗外帶著紅暈的斜陽,現在時間是下午,他應該是昨晚被救出來的。
這幾人的衣服上還留著火場的痕跡,一看就是加班到現在。
那你們這是加班加了個寂寞嗎?
孟淼小聲加了一句:“我們一晚上都在救人了,酒店的傷者人數超出我們預想。不過幸運的是,死亡人數至今還是零。”
“……除了您房間裡那個被人吊死的。”
旁邊有人補充道:“是啊,聽說裡麵有一個傷者就是酒店大老板的兒子,那位大少昨天是來視察的,沒想到那麼倒黴就遇上了……”
“咳咳!”賀瀧突然輕咳一聲,甩了個眼神給對方。
孟教授現在還是嫌疑人,咱們要守規矩。
哦。那人默默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