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陳墨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長頭發和長袖子。
雖說有點麻煩, 但他還可以接受,暫時沒想過要剪頭發、剪袖子。
“吱呀——”打開門。
“嗯?”看到門外站著的人,陳墨推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蘇悔, 你傷好了?”
然後, 目光淡淡地掃了眼對方吊兒郎到處踩的腳。
“……”蘇悔轉頭看到這一幕,下意識收回腳,站直身子。
“咳、師尊,您醒了?”
陳墨繼續抬手關門,換了個話題:“藥喝過了嗎?”
蘇悔的臉扭曲了一下:“……喝……”
“撒謊加倍。”沒等他說完,關上門的陳墨轉過身來看著他。
“……”
加倍?!
會死人的吧!
蘇悔驚恐地咽了下口水,非常有求生欲地實話實說:“馬上就喝!”
那就是沒喝的意思。
病人不聽醫囑, 真是熟悉的一幕啊。
陳墨暗自歎氣, 重複著說過幾百遍的話:“良藥苦口利於病, 忠言逆耳利於行。”
“我明白。”蘇悔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眼神飄忽。
但昨晚的那碗藥不是一般的苦啊……
“放涼的藥會更苦。”陳墨瞥了他一眼。
“醫仙!”
長廊對麵的房間打開內,林歌朝這邊揮著手。
陳墨眼睜睜地看著他大路不走, 非要學昨晚蘇悔那樣,從中間的假山水池上一步步跨過來。
然後褲腳全濕了。
陳墨看著林歌“啪啪”地抖著濕的褲腳, 跺了跺腳, 一副適應良好, 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
這就是江湖中的年輕人嗎?
蘇悔也看著林歌的舉動,然後就像學霸看到了學渣的試卷一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林少莊主,你這功夫得再練練啊!”
林歌看了眼自己腳下的水漬腳印, 抬頭對兩人笑著道:“不用那麼客氣, 直接叫我林歌就行了!”
“醫仙前輩!您的身體……啊、不是, 您昨晚睡得還好吧?”林歌暗自皺眉, 自覺這樣問話不妥,趕緊中途換了個問法。
陳墨眸光溫和地注視著他:“林公子和顧封果然是好友,藏不住事。”
林歌尷尬地撓頭:“……哈哈……是、是嗎?”
“和我有關?還是和‘閻王令’有關?”陳墨看著他們的表情,“亦或是,兩者都有?”
蘇悔頓時譴責地看向林歌:沒事廢話什麼?師尊肯定不願意提這件事!
林歌委屈的回視:他就是想關心一下。
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擠眉弄眼,陳墨輕笑,大概猜出來了他們想說什麼。
這個世界的劇情幾乎就是圍繞著‘閻王令’和顧封展開的,他現在是主角的師尊,會和劇情扯上關係,好像也不難理解?
原主果然是死在了‘閻王令’之下啊。
那他就要研究一下,他到底是魂穿還是身穿了。若是魂穿,這個毒依舊還在,但若是身穿,就沒什麼關係了。
陳墨抬了下手,探究地打量著自己說白皙也行說蒼白也行的手掌,心想,幸好這毒藥本就是編出來的,不需要用平常方法應對,不然恐怕他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催吐了。
“師尊……”蘇悔歪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陳墨,生怕他被打擊到了。
畢竟是傳說中完全無解的劇毒,沒有人染上了不怕的吧?
至於在陳墨臉上看到的笑容……
蘇悔有點很擔心,師尊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長廊中傳來幾道腳步聲。
蘇悔回頭,看到幾個師兄弟都來了。
顧封急趨而來,表情看起來有點沉重。
是外麵發生什麼了嗎?
蘇悔疑惑了一下。
顧川行還在大老遠就問道:“師尊,您今日回醫仙穀嗎?”
他們昨天研究了半天,發現還是讓師尊先回醫仙穀比較安全。
而且,中了“閻王令”,
陳墨抬頭望去:“回,怎麼了?”
顧魚兒小跑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吸引他的注意,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一副“我可以保護你”的小大人模樣,可愛死了。
雖說童言無忌,但陳墨知道他是認真的,這個小孩可是原主從皇帝派軍隊衝擊各大門派後的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小孩對人心的感知比大人靈敏的多,忘性也大,所以顧魚兒的殺心是幾個徒弟裡消失的最快的一個。
顧魚兒甚至都不需要給自己的反複找借口,一句“我覺得他是好人”就能搞定。
陳墨笑了笑,彎腰伸手,捏了捏他稚嫩的臉頰:“我沒事的,你去做你想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