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嬤嬤提心吊膽地在旁邊看著。
眼看過了好一會兒萬常在都沒讓太子停手, 她心裡焦急難耐。尤其是看到軟乎乎的太子殿下雙手捧著乳酪讓萬常在檢查,結果被判定為不合格,要求太子殿下繼續完成以後, 圖嬤嬤徹底怒了。
她將太子殿下一把抱起, 在諸人驚愕的目光中高聲怒喝:“萬常在, 您怎麼能這般對待太子殿下?您眼裡還有沒有點規矩了?太子殿下哪裡是做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人?您以下犯上, 不懂規矩的事情,奴婢要告到皇上跟前, 讓皇上為太子殿下做主!”
這話一出整個東廂房都瞬間寂靜。
萬安然一臉懵,著實不明白大家一起動手增加樂趣的事情會引發這般嚴厲的斥責。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萬黼第一個不樂意了。他啪嘰將乳酪丟回盆裡,指著圖嬤嬤怒斥:“本阿哥看沒規矩的是你!來人,把這沒有規矩的奴才給——”
話還沒說完, 萬安然咳嗽一聲。
她示意萬黼:“彆摔著乳酪, 要對待小寶寶一樣溫柔地對待它知道不?!”
萬黼剛冒起的怒意宛若心生火苗遭遇傾盆大雨,轉瞬消失不說還有些哭笑不得。他噘著嘴咕噥著:“本阿哥是為了萬常在你說話, 萬常在你好笨!”
伺候九阿哥的宮人長舒口氣。
同是皇子,被皇上捧在手心的太子和丟在鹹福宮裡難得問上一句的九阿哥那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更何況圖嬤嬤作為太子的奶嬤嬤, 乃是先皇後赫舍裡氏的宮人,也是皇上精心挑選出來的。
九阿哥讓他們把圖嬤嬤拖下去, 豈不是啪啪啪地打皇上, 打先皇後,打赫舍裡氏的臉?宮人們先前還在琢磨怎麼辦, 萬常在這一番轉移話題讓所有人的心重回肚子裡。
圖嬤嬤昂首挺胸。
眼看無人反駁,她越發覺得自己說的是義正辭嚴。圖嬤嬤小心翼翼地將太子殿下放在一邊的高背椅上,溫聲勸說:“太子殿下, 您是皇上的嫡子,是大清的太子,豈能紆尊降貴做這等事情?還被一名常在指揮?”
萬黼又惱火了。
太子保成看看萬黼,又看看圖嬤嬤。
圖嬤嬤篤定非常。
太子殿下素來懂事聽話,想來定然會知道自己對他的……好?她低下頭,恰好對視上太子殿下的雙眸,心中的肯定卻瞬間消失了不少:“太子,殿下?”
太子保成推開圖嬤嬤。
他從高背椅上一躍而下,抬眸冷冷凝視著圖嬤嬤。保成輕聲道:“孤看——最以下犯上的人不就是嬤嬤你嗎?”
圖嬤嬤的脊背上冒出了冷汗。
她口乾舌燥,驚恐又迷惑地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圖嬤嬤說話說得結結巴巴:“太子殿下!太子爺!小主子,奴婢是為了您啊!”
太子保成冷笑一聲。
他輕藐地掃了圖嬤嬤一眼,吩咐後麵的宮人:“九阿哥不都說了把她拖下去嗎?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圖嬤嬤的臉白了。
被當眾拖出去?那她這當奶嬤嬤的還有何等顏麵留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圖嬤嬤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軟言相求:“主子!主子!都是奴婢的錯……”
保成已有些不耐煩。
他淡淡地掃了圖嬤嬤一眼,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宮人們相視一眼。
眼看太子殿下已經開始不耐煩,他們也不再猶豫,三步並兩步地衝上前去。宮人們捂住嘴的捂住嘴,用力的用力,直接了當將圖嬤嬤拖下去。
萬黼雙眼放光。
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場景。萬黼興奮地宛若小兔子,圍著保成一蹦一蹦的:“太子哥哥,你太厲害了!好威風,好霸氣,超級厲害的!”
自己說的話宮人們總要猶豫再三。
瞧瞧太子哥哥說的話,直接就把那刁奴嚇得跪倒在地求饒了!
太子保成臉蛋紅撲撲的。
說起來這也是他頭一回這樣做,他握拳咳嗽一聲:“孤……也是學汗阿瑪的。況且……”
保成抬頭看了眼萬安然。
他直言不畏:“萬常在乃是後宮宮妃,也是宮中主子,而圖嬤嬤隻是一介宮人,以下犯上,不懂規矩的不正是她嗎?”
萬安然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為太子隻是為九阿哥出頭罷了,沒想到裡麵還有給自己打抱不平的份量。萬安然眉眼間染上一抹笑意,雙手撐著膝蓋笑著道:“婢妾謝太子殿下。”
萬黼探頭:“光謝謝沒用。”
萬安然摁住他的腦袋瓜:“行了,我知道!保準讓兩位大爺滿意!”
好好答謝是好好答謝。
當然現在支使蘿卜頭乾活還是要繼續支使的。萬安然大手一揮,吩咐太子和九阿哥繼續揉捏奶酪:“來來來,繼續繼續,這奶酪還得再揉搓個五六十次才可以!揉搓的次數越多,乳酪的彈性就越好,到時候做出來的口感也就越棒!”
兩個小的埋頭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