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閆圳回到家裡,果然是黑燈瞎火沒人在。他連客廳的燈都沒開,進到主臥的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出來,昨晚激戰的大床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秒,二秒,三秒......閆圳一腳上去,床頭櫃散架了。踹完後,他扭頭就走,來到健身房脫下睡袍,精壯的肌肉,還沒開始熱身,就已呈血脈賁張的樣子。

拳擊手套都不帶,閆圳對著屋中間掛著的沙袋,開始拳打腳踢。完全發泄式的打法,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指節部分磨得都是血痕。

他也感覺不到痛,打拳的時候,大腦想的都是安拙最近的所做所為。

她騙了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後,閆圳終於停了手。汗珠順著眉骨流到耳後再到脖頸,途經胸口,最後彙集於腹肌上的溝溝渠渠。

閆圳重新衝洗身體,然後去了書房。書房連著一間小臥室,是獨屬於閆圳的私人地帶。今夜他要睡在這裡,主臥的大床他看都不想看。

不知是發泄完冷靜了下來,還是他折騰累了,倚進老板椅,雙腿放在書桌上的閆圳看上去一臉平和。

他拿了根煙,點上後慢慢抽著,他煙癮不大,一根煙通常抽不到底,幾口他就扔了。此時,閆圳任由灰燼燃到底,嘴裡似吸出了苦味。

閆圳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籌謀的對象會是安拙,那個一點心都不用他操,在他眼中幾乎透明的單純小姑娘。

閆圳彆的把握沒有,但看人還是挺準的,與安拙相處的這幾年,她沒有跟自己耍過心眼,甚至有時,閆圳會因為安拙過於實在而心疼她。

但他從沒想過要提醒她,閆圳想的是,安拙又不用混社會,單純一點傻一點不礙事,她的這些特質隻對他展示,有他護著就行了。

家族、商場,無處不在勾心鬥角,閆圳承認,安拙的確是給他搭了一個避風港,在這裡,在他自己的小家裡,他可以隨心所欲,不設任何心防。

昨天,閆圳本以為她知錯回頭了,原來隻是緩兵之計,不管閆圳內心多麼的不甘,他就是被自認為最不可能算計他的人給狠狠地算計了。

閆圳攆碎煙蒂,放下個人情緒,安拙惹到他的後果就是,閆圳破戒把從來不對家人使用

的一些手腕準備用到她身上。

確定了思路與手段,閆圳不急了,想到日後收網時的情景,他已經開始暢想,到那時,他要把今天所受的一切通通還回去。

拿出手機,閆圳撥了個號碼出去:“喂,阿姨,是我。”

郭紅麗都快睡下了,被電話聲吵精神了,她看到來電顯示,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咳了一聲後接了起來:“喂,閆圳嗎?”

閆圳:“阿姨,是我。”

閆圳從來沒改過口,但大家好像都不覺得這是個事,安拙曾經跟郭紅麗抱怨過,郭紅麗立馬把她嗆了回去:“叫什麼,他真叫得出口,我也應不下去。閨女啊,人跟人就是不一樣的,彆總想那些沒用的,你不自卑你在乎這個乾嘛,媽就覺得挺好,那閆女婿長得......媽怵他,叫伯母挺好,你就饒了媽媽吧。”

被郭紅麗一通搶白,這事當時也就過去了,安拙沒再提起過。

這麼晚了,接到了閆圳的來電,郭紅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啊,閆圳啊,你有什麼事?”

“我媽跟您說過吧,安拙一直沒回家也沒回您那,這事您知道嗎?”

郭紅麗上次因為打牌誤事,跟親家通電話沒過腦子,一時嘴快把閨女賣了,為這事她懊悔了好幾晚。此時,麵對著閆圳的來電,郭紅麗打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聽說了,怎麼,她還沒回去?”

郭紅麗自打上次被安拙控訴並掛了電話後,她沒少打過去,可安拙那死丫頭一個都不接,給她按了後就發信息,問她什麼事。還能什麼事,當然是問她回沒回家,可安拙一見她目的為這,連消息也不回了。

算算時間可不短了,這丫頭怎麼還沒回去?郭紅麗開始有些擔心了,趕忙問閆圳:“她不會出事吧?閆圳,你有沒有找找看啊?”

閆圳:“沒出事,她在外租了個房子,日子過得彆提多正常了。”

這是不樂意了,話裡有話啊。

“這死丫頭,你彆管,阿姨心裡有數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找她。”

“阿姨,這事不急,下個月是不是舅舅要過生日了......”閆圳話說一半不說了。

郭紅麗卻咂摸出點滋味來,閆圳何止是不樂意了,是不樂意大發了。她弟弟,安拙的舅舅,看

外甥女高嫁了,眼見她們娘倆的日子一天天地好了起來,終於忍不住找上門來。

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態,突然間開始跪舔起他這位一直被他看不起的姐姐,郭紅麗被人低看了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何為揚眉吐氣。

被人捧被人奉承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於是,她在閆圳麵前舍了臉,給她弟以及一眾親戚謀得了好處,甚至安拙她爸那邊的親戚也聞風而動,找上門來。

郭紅麗那陣子天天感慨,這人啊,真是有意思,變臉跟翻書一樣,以前拿白眼瞅你的,現在就差在你麵前搖尾巴了。

這種在自己階層裡地位翻天,待遇反轉的日子郭紅麗過了好幾年了,現在閆圳無故提起她家親戚,這是在暗示,甚至是威脅,如果安拙讓他徹底不高興了,那他也會讓她們的日子再翻回去。

郭紅麗嚇得打了個激靈,當務之急是要馬上找到安拙,讓她不要再跟閆女婿鬨,好好把他安撫順了毛才好。

“啊,是啊,還讓你惦記著。”

“行啦,時間也不早了,您歇著吧。”說著閆圳掛斷了電話。

郭紅麗聽著手機裡的盲音,暗自出神。

她這一宿都沒怎麼睡,可閆圳來電時間太晚,她也不好馬上行動。捱到天一亮,她隨便收拾了一下,按著昨晚閆圳給她發過來的地址找了過去。

三號樓202就在眼前,郭紅麗敲門,沒人理。敲到手心都紅了,也沒人來開門。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安拙的電話,然後把耳邊貼到門上,聽聽看屋裡是否有手機鈴聲。

什麼聲音都沒有,難道是不在?郭紅麗圍著樓道轉了幾圈,她忽然想到,每次給安拙打電話,她雖不接,但會回過來消息,問她有什麼事。

這是不是說明,臭丫頭也是關心著她的,怕她打電話是真有事,所以,每次確定了自己隻是問她有沒有回家後,她才開始裝死。

手機響,果然,是安拙的消息:“找我什麼事?”

郭紅麗哼了一聲,打字道:“你在哪?忙不忙?媽媽好多天沒見到你了,我剛從醫院出來。”

這條一經發出,安拙的電話馬上打了過來:“媽,你去醫院乾什麼?”

郭紅麗拿著嗓子:“暈倒了,你也知道我這頸椎病是老毛

病了,剛輸了點液,這房頂子可算是不轉了,我就開始想你,想見你。”

安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著急:“你在哪?”

郭紅麗:“就在你租的這個小區,二樓這個。”

顧不上問她為什麼會去那裡,安拙:“你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接你,彆亂動,彆自己下樓,離樓道的鐵攔杆遠點。”

掛了電話,郭紅麗心想:她這閨女要說還是真不錯,沒白養,知道疼她。郭紅麗也知道自己沒文化,一身的缺點,可兒不嫌母醜,親閨女關鍵時刻還是指得上的。

也正因為是親閨女,郭紅麗決不能由著她亂來,這次一定要把她勸回去,難得丫頭好命,嫁得極好,她可不能讓安拙把這福氣給作沒了。

安拙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中,自打昨天給閆圳發了離婚的消息後,他一點動靜都沒有,是沒看見還是在醞釀著什麼,安拙覺得都有可能。

這一天多的時間,安拙頭上像是懸了一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來,心情著實忐忑。

這會兒聽到她媽頸椎命犯了,什麼都顧不上,一門心思往XX花園接人。

她趕落地都出汗了,在樓下看到郭紅麗,馬上迎過去,嗔怪道:“不是不讓你自己下樓嗎,暈倒摔下來怎麼辦?”

“沒事,輸過液了。我一個人傻站在樓道裡,多奇怪。行了,咱們上去吧。”

“上哪?”安拙問。

得知她不住這了,郭紅麗沒搞清狀況,問道:“你回家了,跟閆圳和好了?”

安拙搖頭:“我退租了,不住這兒了。”

郭紅麗忍住想捶她兩下的衝動,繼續扮著柔弱病態:“那你現在住哪啊,帶媽媽過去看看,你一個人在外麵住,我不放心。”

安拙這會兒看到人,心裡踏實了不少,開始留意到一些不尋常的細節,比如,她媽的態度。

從小到大,郭紅麗幾乎沒怎麼溫柔地跟安拙說過話,當媽的跟女兒的脾氣完全相反,郭紅麗大嗓門,愛嚷嚷,脾氣實在算不得好。

這回安拙離開閆家,她媽沒少電話短信轟炸她,怎麼現在見到她本人,彆說罵她了,竟是連問都不問一句。

安拙上下掃了郭紅麗幾眼,她問:“你剛從醫院出來?”

“對啊。”郭紅麗點頭。

“病曆本呢?藥呢?”

郭紅麗連個包都沒拿,口袋裡放著的隻有鑰匙和電話。她打馬虎眼:“哎,我站很久了,咱們打車上你新搬的地方去吧。”

安拙沒理她,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突然她拉起郭紅麗的雙手,挨個看了一遍,雙手手背一個針孔都沒有。

“你這孩子,乾什麼呀。”郭紅麗掙開安拙,臉側向了一旁。

安拙歎了口氣:“你沒去醫院,也沒犯病,隻是為了見我。”

郭紅麗突然來了底氣:“是啊,我是你媽,想見自己閨女有什麼不對。你還,你還,還嗔著我騙你,你要老老實實接我電話,我至於的嗎。”

“說吧,什麼事這麼急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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