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入雲大廈有人跳樓的消息,經過網絡的快速發酵,成為了當天的熱點新聞。如運律所裡,臨近中午休息,大家閒暇下來聊天時,有人提起這個新聞。

老張說他看的時候視頻還沒刪,挺年輕一女的,真可惜。小趙說,大概率是因為抑鬱症,現在這個病的發病率也是高。旁桌的聽到插了一句“那你還真說錯了,我朋友是記者,第一手資料,聽說是因為被老公逼的,婚離不了,還被天天恐嚇,一時覺得走頭無路,就跳下去了。”

這人說完,想起陳慶的當事人,提了一嘴“小陳,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個女方要求離婚,男方不允的案子,這種案子不好打喲。”

陳慶正就二次開庭的事有必要跟安拙溝通一下,但從早上到現在,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聯係不上人,他打開微信準備給安拙留條言。

忽然想到昨晚看到安拙發的那條意義不明的朋友圈,陳慶心裡一抖,忙問向同事“你剛說的那條新聞,女的多大?從哪跳下去的?”

“入雲大廈啊,本市標誌建築,當事人是那兒的住戶。年齡我朋友沒說,就說是一年輕女的,剛老張不說他看了視頻嗎,就是挺年輕的。”同事看著陳慶越來越不對勁的臉色,問了他一句“怎麼了?”

陳慶似自言自語道“不會的,入雲大廈那麼多租戶”

“不是吧,你真懷疑是你當事人,我就是隨口一說,天天都有打離婚官司的,哪那麼巧。”

陳慶“把那新聞調出來我看看。”

同事找出網頁把手機遞給他,可惜裡麵帶視頻的都刪了,陳慶沒辦法通過身形來進行判斷,隻能通過同事的記者朋友掌握的一手資料來判斷。

信息慢慢對上了,年輕女性、租住入雲大廈六十七層、墜樓原因是離婚不成反被丈夫威脅逼迫,人絕望了。

陳慶坐不住了,他給安拙發的信息,她也沒回,打的微信語音也沒人接聽,在她那條朋友圈下留言,讓她儘快聯係他,也石沉大海。

人一旦對什麼事起了疑心,在事實沒有證實前,就會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疑是真的。

陳慶隻知道安拙現在住在入雲大廈,但不知道她住多少層。

翻開文件,裡麵登記的安拙的地址並不是入雲大廈的,而是她戶口所在地,她母親現在住的地方。

陳慶想到,安拙曾問過他,她現在租住的房子,被她老公知道後買了下來,她有按時付租金,這個事情會不會影響案件的審理。

在陳慶最後查看了一眼他給安拙微博發的私信,依然沒有被回複的情況下,焦慮的他聯係了對方的律師。

對於李蘭芬來說,被對方當事人的律師聯係,並沒有什麼稀奇,但陳慶電話裡跟她說的話,除了一開始的自我介紹還正常以外,後麵說的東西,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終於弄清陳慶在說什麼後,李蘭芬消聲了一陣,陳慶的擔心太匪夷所思了,但這話又偏偏出自一名成年的律師之口,讓人無法忽略這猜測的合理性。

最終,關乎人命,李蘭芬還是給閆圳去了電話。

李蘭芬不像陳慶,說話說不到點上,她的專業素養,令她幾句話過來就把事情全部交待了清楚。閆圳也不像李蘭芬,事關自己人,他無法用理智來猜測事情的合理性,第一時間就緊張了起來。

六十八與六十七一層之差,如果是那個記者搞錯了呢。

閆圳一邊調集他的人去查,一邊聯係安拙。可就像她的律師所說,無論用哪種通訊方式,都聯係不到她。閆圳看著安拙發的最後一條朋友圈,“我見到了天使”,內心開始極度恐慌。

閆圳心一亂,做事也沒了章法,一開始是朝入雲大廈去的,他恨不得馬上到房子門前,砸開門看安拙到底在不在家,為什麼不接電話。走到一半,得來消息,目前能查到的是人在十字街醫院。

他馬上吩咐司機掉頭,本來閆是想自己開車的,但他發現他做不到,他的手在抖,為了更節省時間,他讓司機來開。但他又嫌慢,一直在催促,司機苦不堪言,隻能在儘量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有多快開多快,這輩子都沒這麼風馳電掣過。

在去醫院的路上,消息接著傳來,人是從四樓平台上跳下去的,目前生死未卜。

四樓,閆圳腦中對這個量詞進行了評估,這個不算高的樓層讓閆圳感到了一絲僥幸,還好入雲大廈不是買一層送一層的六米結構,他甚至想

得更細,那裡的設計為了多出樓,每一層的樓高都低於普通住宅,這樣算,入雲大廈的四樓要比一般的四樓低。

他一遍遍地看著新聞,恨不得從每一個字裡摳出點什麼,不會的,安拙不會這麼傻,才隻一次庭審而已,他隻是不肯離婚,並沒有逼迫她。

可這個想法剛一起,自己又不確定起來,好多自沙的人都不會被旁人察覺到,而他,也不敢說自己一點都沒有逼迫於安拙。

閆圳的心一時熱一時冷,內裡亂成一鍋粥,而身體卻已經感知不到外部的環境了,冷熱不知。

他坐在車裡,表麵上看與往常也沒什麼區彆,依然衣冠楚楚靜坐於後,但閆圳的心裡正在經曆著一場浩劫。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怕過,從小到大這世界就好像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他無堅不摧他沒有弱點,他好像永遠都不會被打倒。

恐慌、心悸、無助分分秒秒在纏繞著閆圳,他好希望這隻是個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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