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129(1 / 2)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這個話題,在高一時就談過,當時由於某些原因,直接被糊弄過去了。

如今再次提起,季安不由得思考起來。

當初他十六歲,季裴十三歲,彼此年紀小,兩個人睡在一起,感覺還好。可如今他都二十一歲,季裴也十八了,繼續住在一個房間裡,確實有些不妥當。

尤其是……那個人還暗戀著他。

猶豫一番,季安無視內心的煩悶,乖巧的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我今天晚上和季裴說一下,讓他搬到隔壁去。”

“好。”季家大哥疲倦的眉眼裡多了些輕鬆,提著公文包準備去休息,可剛剛走了兩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來,壓低嗓音說:“你說話時的語氣……注意點兒,彆惹怒了季裴。”

“啊?哦。”

季安實在是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哥哥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從何時起,每天一聚的家庭座談會取消,父母和哥哥都很忙,家裡經常會有陌生人來做客。

征兆其實早已經來臨,唯有季安一人尚在懵懂。

***

牆上的鐘表滴滴答答行走著,漆黑的夜空中,零星幾顆星星點綴在上麵,月亮被大片的烏雲遮住,狂風呼嘯著吹起地上的落葉。--

不知不覺中,冬季已然來臨。

青年裹著毛茸茸的毯子,躺在沙發上,由於長度不夠,一雙大長腿隻能憋屈的縮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的‘哢噠’聲將他驚醒。

“唔…你回來了。”

季裴滿身風霜,周身縈繞著冬日寒意,本來冷淡的麵容,見到青年後,立馬露出柔和的笑意。他走過去,牽起青年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個淺淡的吻:“怎麼在這裡睡覺?”

“我有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

“你今年都成年了,我們還擠在一起睡覺,感覺不太好。”季安被困意乾擾,大腦裡渾渾噩噩的一片,沒有注意到隨著他的話語落下,男人本來緋紅的唇瓣,頓時變成一片慘白。

季裴看著毛毯,本來因為他的等待而炙熱的心,再次回歸冰天雪地:“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甚至不顧及身體,熬夜也要趕緊說出來。”

“我……”

青年呆呆的抬頭看著他,黑黝黝的雙眸裡,倒映出他的模樣。

多麼漂亮,好像隻能容的下自己一人似的。

可一切都是假的。

四周的空氣仿佛被人抽走,季安總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他低下頭,死死的咬著唇角,不讓軟弱的淚水掉下來。

分開是對的。

這對他們兩個人都有好處。

可是——

不!沒有可是。

他的眸中氤氳起一層水光,落在男人

骨節分明的手上,那隻手漂亮的如同藝術品,連沾染血跡的指甲,都是可愛的。

等等……

季安睡迷糊的大腦霎時清醒過來,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摸著尚且溫熱的血,心跳快的要從心臟裡蹦出來了。

一直冷靜的人,這會兒嗓音都是嘶啞尖銳的。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隻是小傷口。”季裴試圖將手臂往後麵縮,卻被對方緊緊握住,隨著他的掙紮,更多的血從肩膀處流下,滴在乾淨柔軟的地毯上。

季安心跳加速,眼前發暈,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又趕緊吃了兩顆藥後,再才沒暈倒。

“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

“不用,真的沒關係的。”

季安被季裴嚇到了,季裴又何嘗沒有被季安嚇到。看他吃藥時,心中的懊惱無以複加,早知道安安在等他,就該把傷口處理好再回來的。

兩個人你拉我扯間,季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他並不是多愁善感愛哭之人,心臟病注定他要比絕大多數人都冷靜,才能活下去。可每次麵對季裴……他卻頻頻失態,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這種……身體仿佛被挖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我對他的兄弟感情,真的正常嗎?

情況來不及讓季安細想,季裴就率先一步被眼淚KO了,血槽清空,慌張的用袖子給他擦眼淚,卻忘了袖口上滿是鮮血,最後擦的青年臉上也都是血痕。

“你彆哭了……隻是輕傷而已…靠!對不起對不起,紙巾在呢,我馬上給你擦乾淨。”

季安明白他是為自己好,也不任性了,隻是仍然可憐兮兮的牽著他的手:“……我不看了,我們趕緊去醫院,等將傷口處理好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會受傷,好不好?!”

季裴如何能拒絕軟聲軟氣的季安?!心都恨不得挖給他。他說:“好。”

隻不過,最終季裴還是沒去醫院。

他一口咬定自己受傷不重,血液僅僅是看起來多罷了,隨便包紮一下就好。季安慪不過他,又不能任由情況僵持下去,最終隻能給季裴提來醫療險,看著他進入洗手間包紮傷口。

寬闊明亮的鏡子裡,映照出男人寬闊挺拔的後背。

從肩膀到手臂的位置,炸出了一個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坑,正在自我複原的經脈與血肉抽搐著生長,速度緩慢的包裹著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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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個普通人,這種傷勢,早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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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裴卻能麵色如常的活動,本來還在流血的筋脈,在他的有意催發下,逐漸和斷裂的筋脈連接在一起,隻是少了皮肉的保護,單獨生長的黛色血管顯得異常的可怖。

但沒關係,反正安安也不會看到。

季裴冷漠的想著。

他用紗布將肩膀的一塊兒全都包裹起來,血</肉裡滲出來的細小血絲,被繃帶吸收進去,感覺差不多了,不會再嚇到安安,季裴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季安正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見到季裴出來,立馬撲過去。

“怎麼樣?傷口還在流血嗎?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沒事的。”

季裴享受著青年的關心,組織好語言,說起今晚的事情:“今天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在路邊受到了襲擊,突然冒出一個人,對著我的背部捅了一刀,幸虧我躲避及時,隻被劃到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