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誣陷私通的姐姐二十五(1 / 2)

雲尚書殷殷愛女之心, 沒有一絲作假。

但從原身的雲月璽落得的那樣下場看,雲尚書其實完全沒有打理內宅之事的能力。雲家家風一向嚴正,雲尚書從未見過內宅有什麼傷天害理的齟齬, 再加上,雲府人員簡單, 也沒什麼寵妾庶子女。因此, 雲尚書對雲府內宅可謂毫無防範之心。可惜, 他偏偏沒想到不過妙齡之年的閨閣女子柳若顏能有那樣毒辣的心腸和手腕。

雲尚書歎惋, 眾人吹捧時,她聽著那些言語心中當真不會慚愧嗎?事情敗露後, 眾人的指責真的不能讓她悔悟嗎?

明明幾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 接受一樣的教育,柳若顏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她這樣的性子, 留待府中興許還會惹出事端。若是旁人, 雲尚書直接會將她送走, 但柳若顏一介孤女,他的知交好友隻柳若顏一份血脈, 他看著柳若顏長大, 更擔得起柳若顏一句伯父。

雲尚書望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眼角微帶濕潤:“為父本想再留你一年,但仔細一想, 近來雲府一直處在多事之秋,我們家沒有女主人支撐,多留你反而不好。定國公府家風嚴明, 同為父私交甚篤,你嫁過去,定不會受委屈。”

雲月璽幽幽的美目瞧著雲尚書,多年來,雲尚書一人支撐偌大的雲府,雲月璽甚至在雲尚書鬢間發現幾根白發。

她懂得雲尚書的未竟之語,雲尚書的意思是,雲府沒有女主人,他怕雲月璽受柳若顏的戕害和波連。

而雲尚書,明知柳若顏心惡,仍不趕走她,隻是為了對得起故友以及儘自己做長輩的最後一份責任。這便是明知是虎而豢虎,雲尚書把雲月璽嫁出去,為的就是不讓雲月璽被自己的決定連累。

雲月璽心中暗歎,無論是原來的雲月璽還是雲尚書,都是正直善良之人,在前世才會落得那樣下場。

燕昭說得也沒錯,以雲尚書的才能,如果不是這樣的性子,定是丞相之才。

雲月璽美目微斂:“父親已經將一切思慮周全,女兒本應聽從父親教導。但……恕女兒直言,定國公府,並非女兒良配。”

“什麼?”雲尚書有些訝異,他倒不會像某些父母一樣認為小輩是在胡說,馬上皺眉,“你且說說看。”

雲尚書眉頭緊鎖,他願意把雲月璽嫁出去,是因為他覺得定國公府是值得托付的好去處。

如果這去處不好,他自然會留下自己的女兒,為她慢慢相看好人家。而柳若顏,他則會做其他安排。

雲尚書雖有士大夫之心,卻並不迂腐,他絕不會為了柳若顏而影響雲月璽。

雲月璽臉頰微紅:“父親,此事隻是女兒的猜測,但若女兒不說,女兒不隻怕毀了自己的生活,也怕毀了彆人的美事。”

雲尚書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震:“這話怎麼說?”

雲月璽如今未出閣,她溫婉美麗,性子大方,談起自己的終身大事雖略有拘謹,也不顯得太過羞澀小氣。

她道:“曾經慕容公子每次來我們家,都會同若顏相談甚歡,促膝長談許久,上次他還讓女兒主動退婚。”

雲月璽垂眸,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文雅的倔強,輕聲細語道:“所以,父親若讓女兒嫁給慕容煜,女兒絕不願意。”

雲尚書心底的震驚隻能用滔天駭浪來形容,慕容煜和柳若顏兩人難道藏有私情?

雲尚書的臉色一時實在難看,一是氣恨慕容煜,若要退親便光明正大來退,私底下找月璽做什麼?他都舍不得說重話的女兒,受得他讓她主動退親的恥辱?二則是氣恨柳若顏,之前的妄言妄語雲尚書並沒多大計較,因為不實的流言總會消失,可是,如果柳若顏把手伸到了雲月璽的未婚夫手上?

在雲府,所有人都知道雲月璽和慕容煜有婚約在身。

這等和姐妹未婚夫暗通曲款之事,哪裡有一點親情、良知?

雲尚書的臉色沉下來,若此事為真,他絕不會姑息柳若顏。

他現在先安慰雲月璽:“你勿慌,若當真如此,為父定會給你做主。月璽,慕容家那小子什麼時候找你說的那些話?”

現在已是初夏,慕容煜找雲月璽是仍是春天。

雲月璽道:“已有兩月。”

雲尚書格外心疼,歎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為父?若為父早知他如此輕狂,必為你做主。”

雲月璽美目中含了點點淚光,欲墜不墜,在書房溫黃的燈光下,如美人嬌落淚。

雲月璽知道,雲父過於善良,但慈父之心拳拳,她現在越讓雲父看到她的委屈,雲父之後才會鏟除禍根。

雲月璽道:“父親公務繁忙,女兒不能為父親分憂已深感不孝。況且……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說……”

雲月璽眼中的淚掉下來,她用手帕拭去,美麗的眼通紅,試問,雲月璽一個弱質女流,被未婚夫羞辱,被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奪了自己的東西,怎能不委屈,怎能不哭。

“女兒不知為何會那樣……慕容公子來雲府,女兒未有一絲苛待,若顏在我們家,女兒也從不曾主動和她有半點嫌隙……”

愛女的哭泣讓雲尚書心中格外沉痛,心道事情若真如此,那便是他徹底引狼入室,毀了女兒一生。

雲尚書來安慰雲月璽,雲月璽忙收了淚,朝他露出一個笑:“父親,我沒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發現,總好過之後發現來得好。女兒哭泣,是特意讓您心疼,求您為女兒作主。”

雲尚書搖搖頭,心裡更疼惜雲月璽遭受的這一切。

月璽從小沒了娘親,又一直體弱,還因為體諒他,才凡事都愛自己扛著,若這次不是自己提起嫁人之事,她估計仍不會說出此事。

雲尚書叫來聽琴,讓她先扶小姐回去休息。

他自己則修書一封,命人連夜寄往定國公府。

初夏的月夜仍有些涼意,聽琴拿了一件薄薄的百蝶披風給雲月璽披上,她看見雲月璽眼圈鼻子都微紅,道:“小姐,您怎麼哭了?”

雲月璽道:“父親說,讓我考慮嫁去定國公府的事。”

主仆兩人夜話,一旁並無其他人。

聽琴欲言又止:“……可小姐,上次慕容公子他……他事事為柳若顏說話,如果小姐要嫁他,可要好好看看他是否會改。”

雲月璽微微一笑:“他們郎情妾意,如何會改?”

繼而低聲道:“此事我已稟明了父親,他會同定國公府交涉。想必,慕容煜乃至慕容夫人這些日子都會登門拜訪,屆時你機靈些,就說我身體近來不好,知道嗎?”

聽琴轉轉眼珠,小姐這是真不想繼續和國公府的婚約了。

她道:“奴婢知道。”

雲月璽這才回去休息,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披風上的蝴蝶靈動得好似活了過來,人靈氣,衣服也靈氣。

雲月璽之前不告訴雲尚書慕容煜和柳若顏的事兒,便是等著將此事作為殺手鐧。

雲府的善良,是她欣賞雲府的原因之一,但是有時候,麵對惡狼,善良隻會使自己傾覆。

另一邊,柳若顏急需聯係慕容煜,可她現在的名聲,哪怕是走到大街上都有人向她吐唾沫。

柳若顏到這時,才深切地恨上了古代。

她之前雖然嘴上說古代人落後愚昧,但她心裡是高興的,柳若顏事事掐尖愛逞強,在現代時,她根本沒有這種機會,到了古代隨口拿點千年後的思想來說,就能使彆人震驚於她的思想。

有雲府養著,柳若顏衣食無憂,還不用像現代那樣苦哈哈地上班。因此,即使給柳若顏一個穿回去的機會,她都不會再願意。

柳若顏現在卻覺得有些崩潰,這落後的社會根本沒有教養,如果是現代,就算她做錯了事情,會有人當街朝她吐口水嗎?

柳若顏下意識忘記自己所做的惡事,將一切罪都往彆人身上推。

她把自己的首飾拿出來,賄賂了自己院子裡的人,讓他給慕容煜帶信。

現在伺候柳若顏的人都後悔不迭,跟著這麼個主子,哪裡有出頭之日?所以,柳若顏拿首飾賄賂他們,他們巴不得。

柳若顏的信成功被送到了慕容煜手上。

慕容煜本就對柳若顏的事情有耳聞,他萬分掛心柳若顏,當即按照柳若顏信中的指示,在深夜潛進雲府,把柳若顏帶去了一處彆院。

柳若顏甫一進屋,鼻子一酸,立馬哭了出來:“慕容煜,你還理我,我以為你會和時青哥、月璽姐姐一樣不理我了,我鬼迷心竅,做了錯事,讓你們丟臉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