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誣陷私通的姐姐二十六(2 / 2)

雲家家風嚴明,雲小姐不但人美,而且素有機變,連平南侯夫人都對她誇讚有加。她母親雖故去的早,但是自從柳若顏上次鬨了妖道符咒的事情後,雲府的家事就被雲月璽攬了過去,至今沒出過錯,連她母親留下的產業,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樣的人,放眼整個京城都難找。

慕容夫人免不得放下老臉,再從中說和。這樣的事,她不做誰做,難道讓她的婆婆,享受二等誥命的老封君來做嗎?

說來說去,都是怪那個柳若顏,說句難聽的話,慕容夫人甚至恨不得柳若顏當初死在獄裡邊。

雲尚書在雲月璽的事情上,素來有原則,道:“此事,小女不便出麵。夫人愛子心切,我能理解,但婚事一說,尚且算了。”

這時,雲月璽早聽到人說定國公府的人來府邸了,她微微斂眸,趕去前廳。

雲月璽穿過花園,巧的是,柳若顏也在花園裡。

柳若顏嗅著一朵花,身上透出成熟女子的風韻,雲月璽都不禁看她一眼。

柳若顏挑眼,輕佻一笑:“月璽姐姐,你猜,定國公府的人是來做什麼的?慕容哥不喜歡你,想必是來退婚的,姐姐,今後這世子妃的位置,也不知花落誰家。”

雲月璽身為修真者,能一眼看出比她修為低的人是否元陰尚在。

她見到柳若顏,道:“你臉色蠟黃,想必這幾日你過得不好,還是省些力氣養好身子,之後充軍路途艱險,你也好有準備。”

雲月璽說話溫柔,眉眼間沒一絲柳若顏般的戾氣。

但柳若顏愣生生覺得心窩子都被戳爆了,雲月璽憑什麼戳她的痛處?柳若顏完全不會想到,是她先挑釁的雲月璽。而且,柳若顏看見雲月璽的雪膚花貌都覺得老天不公,雲月璽這樣的貴女不事生產遊手好閒,把那皮膚養得越來越好,眉眼越來越動人。

而柳若顏自己,因為連日來的勞損心焦,皮膚有些蠟黃,上了妝都掩不住疲態。兩相比較之下,倒像她比雲月璽大上五六歲。

柳若顏眼帶冷戾:“我比姐姐過得好多了,至於充軍,姐姐放心,姐姐的未婚夫慕容世子絕不會舍得我充軍。”

柳若顏眼裡心裡儘是快意,連身體上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這些日子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人人都說她不好,人人都誇雲月璽美麗高雅,隻有踩著雲月璽,才讓她覺得她成了人上人。

雲月璽定定看著她,目露疑惑:“若顏,你為什麼說慕容世子不允許你去充軍?”

柳若顏臉上浮現得意:“還不是姐姐自己沒本事,慕容世子心悅誰,姐姐真不知道?”

“我還當是什麼事。”雲月璽朝她淡淡一笑,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瞬間刺痛了柳若顏的眼睛,雲月璽道,“我是尚書嫡女,和定國公府門當戶對,即使我和他退婚了,也自有彆的青年才俊。”

柳若顏倔強地在風中站著,她心有不甘,她知道雲月璽說的是實話,雲月璽可以挑選很多公子,而她因為名聲問題,隻能牢牢扒住慕容煜。

雲月璽美目寧靜,繼續道:“而若顏你,在我和慕容世子訂婚期間,同他私下有情,這屬於私相授受,常言道聘者為妻,奔者為妾,若顏最多成為定國公府的妾室,怎麼能逃脫去充軍的懲罰呢?”

柳若顏咬碎一口銀牙,她才知道,雲月璽看起來溫和平靜,這張嘴比誰都毒!

她憑什麼說她一定是妾了?她一個現代的靈魂,怎麼甘願做妾。

柳若顏道:“你憑什麼說我和慕容煜私下有情?不過是他戀慕我罷了,我可什麼都沒做。”

她咬牙:“彆用你那套妻妾理論來侮辱我,雲月璽,我便是再差,也不會做妾,更不會像你一樣忍受丈夫三妻四妾,何況,我行事規規矩矩,你憑什麼亂說我。”

雲月璽看看天色,傍晚的天已經快要陰了,她道:“如果你想知道憑什麼,你就在此等我,等我出來時,你便知道原因了。”

柳若顏咽了口唾沫,她也想跟著雲月璽去前廳,但她不敢。她怕觸了慕容夫人的黴頭。

那個老妖婆,等她嫁進了慕容家再收拾她。柳若顏心想,婆婆和媳婦天生就是死對頭,等她進了門,必定要掌握先手,鬥死那個老妖婆。

雲月璽去了前廳。

雲尚書看到她,皺眉:“月璽,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這些事情,都由他來處理。

慕容夫人看到雲月璽,眼睛一亮,她是當真欣賞這個女子,美麗溫婉,有大方之態,她道:“月璽,伯母是帶著煜兒來向你賠禮的。”

雲月璽朝她一笑:“夫人有心了,但是月璽不敢擔夫人之禮,何況賠禮之事,同夫人無關。”

慕容夫人道:“畢竟是我的兒,哪能不是我的錯,月璽,你便原諒他一回吧,他當真沒同人有染。”

“可他找我退婚是什麼緣由?”雲月璽道

慕容煜忽而沉聲:“月璽,我找你退婚,全然不是因為我同彆人有私情,我拿若顏隻當妹妹,之所以想和你退婚,是你太不善良。”

這話一出,不說氣怒三丈的雲尚書,就連慕容夫人都驚了,不知道慕容煜怎麼能說出這話。

雲月璽安撫雲尚書,好聲好氣道:“嗯?不知我哪裡不善良?”

慕容煜質問道:“你若善良,你和若顏一同長大,在她受流言戕害之時,你在哪裡?你為何不幫她?”

慕容煜這些日子都同柳若顏纏綿,柳若顏總在他耳邊哀哀哭泣,因此,慕容煜早對雲月璽憋了一腔火。

他心想,母親不允許他退婚,他就讓雲月璽羞慚得自己退婚。

雲月璽奇怪地望著他:“若顏所做所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我能怎麼幫她?我下令讓府中之人不許談論此事,難道還不夠,若不然,你讓我去頂罪?何況,慕容公子,若顏當初說我懦弱迂腐,使得我被眾人品評,若顏不隻沒幫我,倒害了我,這該如何說我不善良?”

慕容煜沉聲道:“那是若顏年紀尚小。”

雲月璽道:“我隻比若顏早出生一月。”

慕容煜眉頭一皺,忽然說不出話來,他看向雲月璽,確實,雲月璽一向嬌嬌弱弱,說讓她照拂柳若顏,好像有點不對。但是,慕容煜當時就是覺得柳若顏說得沒錯,是雲月璽對她太苛刻。

雲月璽斂眸:“如果今日貴府來,便是為了指責月璽惡毒,那麼還請回吧。”

雲月璽清澈的美眸微抬,從慕容煜臉上劃過,再落到慕容老夫人身上:“月璽自認平生謹言慎行,從未做錯什麼,隻因與貴府有婚約,便胡亂被人猜測指責,月璽實在不堪忍受。”

這聲聲話說的,彆說本就慚愧的慕容夫人,便連厚臉皮的慕容煜都老臉一紅。但他沒辦法,為了若顏的名聲,他必須這麼做。

隨著雲月璽的話,雲尚書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慕容煜實在是偏心得沒邊,這樣的德行,他怎麼能把月璽嫁給他。

雲尚書沉聲問道:“你當真沒同若顏有關係?”

慕容煜堅定道:“沒有,隻是我不喜歡月璽的性格,她太強硬。”

若是和順的女子,會和他爭執嗎?像是若顏,性子軟得像一灘水。

雲尚書見他說得這麼堅定,一時也不好判斷,婚是肯定要退的,但柳若顏的錯處還不能妄定。

趁雲尚書沉思之際,慕容煜道:“既然雲伯父適才說要退婚,那便退婚吧,晚輩沒意見。”

慕容煜當著雲尚書的麵,就是為了不讓定國公府的人搗亂。

他鐵了心,退親後光明正大地求娶柳若顏。

慕容夫人渾身哆嗦,沒料到慕容煜來這一招:“孽障,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這婚不能退。”

雲尚書見此也徹底寒心:“罷了,退婚吧,我這就去寫封退婚書。”

他們雲家的女兒,還受不了這種屈辱。

雲月璽卻忽然道:“父親,女兒也不同意退婚。”

雲尚書驚訝地望著她:“這怎麼可以,月璽,你彆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雲月璽斂眸:“父親,慕容公子所言,他想退婚是女兒不善良,是女兒惡毒,隻怕這次退婚之後,彆人問起他,他也會這麼說,女兒不想被人汙蔑。”

她對慕容夫人道:“夫人,你是女子,當知道名節對女兒家多麼重要,所以,慕容公子這麼說,我不願意退婚。”

“若要我答應退婚,那便請慕容公子說出退婚的真實原由。”

當然是因為若顏,慕容煜幾乎脫口而出,可是,他又不能說出來,若私相授受,若顏隻能為妾。

慕容煜忽而反應過來,雲月璽這樣的態度,就是為了逼柳若顏為妾。如果他不說,他就沒法退婚求娶若顏,若顏明年便要去充軍,等充軍之後,雲月璽可以再同他退婚,她年紀不大,一年完全能等,但是可以害若顏一輩子。

可若他說了此事,那若顏隻能當妾,若顏這麼美好,怎麼能甘居妾位。

雲尚書拗不過雲月璽,慕容夫人巴不得不退婚,因此,這婚竟然當真沒退成。

但著急的人並不是雲月璽,而是要靠著婚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柳若顏。雲月璽無論是否退婚,她家風良好,貌美機變,永遠都處於一女百家求的地位,而柳若顏沒了婚事,就是隻烏鴉。

柳若顏此時仍站在花園中,她期盼著聽到慕容煜和雲月璽成功退婚的消息。

這些日子,為了綁住慕容煜,她不顧身體,經常同慕容煜在彆莊纏綿,之後又回來。

慕容煜每天都告訴她,他會幫他給家裡說,會風光迎娶她過門。可是柳若顏等了一天又一天,慕容煜總不能給她帶來好消息。

柳若顏幾乎覺得活成了最卑賤的外室,她怕極了,一直在等待慕容煜的好消息。

見到雲月璽出來,一旁跟著的聽琴似乎還很不忿的樣子,柳若顏眼睛一亮,迎上前去,捂嘴笑道:“姐姐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是慕容世子同姐姐退婚了嗎?姐姐可千萬彆哭,京城裡的人雖說會談論姐姐是被人拋棄的棄婦,但流言嘛,姐姐不往心裡去便是。”

聽琴聞言,恨得要咬死柳若顏。

雲月璽美目露出疑惑:“誰說我同慕容煜退婚了?”

柳若顏的笑僵在嘴角,沒退婚?如果雲月璽沒退婚的話,慕容煜怎麼光明正大的娶她?

雲月璽道:“雖說他有許多不得體的地方,但尚書府同國公府向來交好,我想,拿出一年時間來看看慕容世子會否有所改變,這期間,如果他不犯與人私通的事情,我是不會退婚的。而且,慕容夫人也不願意退婚。”

柳若顏呼吸一窒,要一年雲月璽才肯退婚?一年的時間,她早被押去充軍去了。

如果在這一年內,她想嫁給慕容煜,就必須承認私通,隻能當妾室,當最廉價的,可以供人買賣的妾侍!這怎麼能行?

柳若顏氣得發抖,雲月璽一定是故意的,她想害她!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柳若顏尖叫起來,“你居然不答應退婚?你明知道他不愛你,你當真沒教養,沒了男人就不能活嗎?”

古代的女人怎麼這麼惡心?明明知道男人不喜歡她,也要扒著男人不放。

雲月璽認真地看著她:“第一,你我平輩,你無法指責我的素養問題。第二,你這麼激動,倒像是你離了慕容煜不能活。”

頂著柳若顏怨恨的目光,雲月璽沒有半點懼怕,反而展顏一笑:“適才若顏不是問我,將來世子妃的位置會花落誰家?現在我便告訴你,隻要我不讓出這個位置,便誰也得不到。若不然,我等若顏去充軍後再讓出這個位置,這樣,無論花落誰家,都不會落到若顏家。”

柳若顏氣得渾身哆嗦:“你是故意惡心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記憶中的雲月璽不是這樣的人,哪怕之前她譏諷雲月璽,雲月璽除了反駁她,讓她下不來台外,都不會再做更過分的事。

現在雲月璽的行為就是活脫脫的害她,害她去充軍,害她當妾……她真不要臉。

雲月璽聽見柳若顏的話,忽而端正了臉色,美麗的臉上浮現清正文雅:“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若顏不知道嗎?”

“若顏,你自小和我一起長大,你捫心自問,有哪一點我對你不起?小時候,你闖了禍,夫子罵你,有多少次是我站出來為你攬了責。可你好似上了癮,一犯錯就找我出來背責任,你還對彆人說我懦弱愚蠢沒主見,若顏,我替你擔責,並非我愚蠢,而是擔憂你性子高傲,承受不住夫子的怒火。”

“可是之後,你教下人說我迂腐,敗壞我的名聲,名滿京城時指責我和我父親,到現在和我未婚夫眉來眼去。你真覺得,我該逆來順受,任何事都由著你?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如今的我,便是你的惡果。”

對柳若顏抱善的雲月璽已經被她害死。

現在的雲月璽,就是那個惡果。

“你曾對我做過千百倍更惡毒的事,如今我隻是還給你一點。”雲月璽替原來的雲月璽將心中的鬱氣和不平全都說出來,她甚至能感受到身體深處屬於原身的靈魂在低泣。曾經的雲月璽對柳若顏的好,最後全化成了柳若顏對付她的刀。

這便是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柳若顏被雲月璽氣得身心發冷,一方麵,雲月璽字字句句都戳在她的心坎子上,似乎,她曾經確實有過雲月璽這樣一個好姐妹。但她從來都瞧不上她,一個古人罷了,對她好也隻是想抱她大腿。

另一方麵,柳若顏真有些後悔,如果當初她稍微不那麼表現自己,稍微給彆人留條活路,是否今天她的路會好走許多?

柳若顏絕不承認自己錯了,她紅著眼“呸”了一聲:“你那不過是施舍我。雲月璽,無論你怎麼掩飾,都掩蓋不了你是被慕容煜拋棄的女人這一點,你是個失敗的女人。”

慕容煜愛的是她,雲月璽什麼都沒有。

雲月璽搖頭:“曾經若顏大肆宣告男女平等,如今說女子沒了男子的愛便是失敗,恕我不能理解。既然若顏這麼在意男子的愛,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成為世子妃。”

雲月璽翩然離去,柳若顏在後麵恨得頭發暈,她恨老天不公,恨雲月璽這樣的女人出身優渥。

柳若顏惡狠狠地站在原地,她還有辦法的,雲月璽高興太早了。她要成為世子妃,到那一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雲月璽是下堂婦。

等雲月璽回去時,已經有小廝在那守著:“小姐,這是外麵有人送來的東西,說是請你親自過目。”

雲月璽打開盒子,裡麵是數顆碩大的紅寶石,品相個頭無一不絕,能打一副完整的頭麵,說句價值連城毫不為過。

雲月璽拿起一顆寶石端詳,這樣的手筆,連一般的皇室都沒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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