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坑害而死的修真天才二十(1 / 2)

渡寒真君冷漠地看著站在比試台上的雲月璽, 雲月璽的半邊身子全染上血,她卻神情堅毅, 沒有半點怯弱之態, 她的容貌極其美麗,但誰也不會認為她是空有其表。

此時, 渡寒真君終於理解為什麼雲月璽會成為雲如煙的心魔。

這女子性情堅韌, 哪怕隻是水木雙靈根, 也必定會在修仙一途有所作為。可惜了, 她是如煙的威脅, 那麼自己就得親手為如煙掐滅威脅。

渡寒真君冷冷道:“你的心魔,乾本尊何事?”

他隨手結成一道印記, 印記漂浮於空, 渡寒真君揮袖, 此印記立時湮滅:“本尊不缺你一個弟子, 即日起, 你不再是本尊弟子。”

他親手毀了師徒盟誓,轉身欲離。

渡寒真君麾下兩名弟子參加此次試煉大會, 雲如煙和雲月璽雙輸, 他沒有再留下觀戰的必要。

雲月璽卻不管他的臉色,在渡寒真君毀滅師徒盟誓時, 也未露出一絲惋惜。

她平靜地說下去:“我的心魔, 確實與真君有關。我幼時入淩雲宗,拜入師尊門下,師尊天賦卓絕, 弟子自知天資鄙陋,承蒙師尊青眼,弟子發誓,定要回報師尊。自此,弟子尊敬師尊,未曾有半絲不敬。白日摘茶、夜晚奉香、可堪笤帚。”

曾經,小小的雲月璽在家裡不得父母喜愛,她雖一廂情願地喜愛父母,但人非草木,她也能感知得到,父母其實並不愛她。

修真界常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雲月璽以為,渡寒真君收她為徒,是喜愛她。

她修煉之餘,為渡寒真君尋露水泡茶,每晚在他的房間裡點上清心香,如果誰說了她師尊半句不好,她便像小牛一樣,非要同人犟。

渡寒真君離開的腳步不停,雲月璽說的這些,他倒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是,一杯清茶、一炷甜香,對渡寒真君來說可有可無。

直到雲月璽以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或許是我常去師尊房間的緣故,在荒月十四日時,弟子進師尊房間,看見師尊雙目赤紅,魔氣漸生,似要殺了弟子。師尊讓弟子快走,或者親手殺了師尊,弟子不願,為師尊施清心咒,之後,為師尊煮了些清粥白飯。”

渡寒真君聽到這時,腳步一頓,雲月璽怎麼會知道當天的事情?

雲月璽說的輕鬆簡單,渡寒真君卻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凶險。他當時瀕臨入魔,如果對方不殺了他,等他出手,對方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之後,他累極暈倒,對方害怕他的狀況會被有心人對付,更是待在隨時會入魔殺她的他旁邊,悉心照料。整個過程看似細水長流,但已經足夠那人死一百次。

那人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他。

渡寒真君下意識以為是雲如煙告訴了雲月璽這些事情,否則,如果是雲月璽救的他,雲月璽之前怎麼不說?

渡寒真君冷冷皺眉,回身正欲嗬斥雲月璽冒認功勞,就聽到有人驚呼:

“她的耳朵怎麼流血了?”

“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她怎麼了?要找醫修來看嗎?”

渡寒真君驚訝地看著鮮血從雲月璽耳朵中如柱流出,起初是一隻耳流出鮮血,馬上,兩隻耳朵幾乎都像是灌滿了鮮血,赤紅的鮮血順著她白皙的耳垂滴落到脖子裡,再度染紅整個肩膀。

雲月璽對這些血視而不見,她半點也不慌亂,繼續道:“此事弟子本並未放在心裡,等師尊脫險後便離開,弟子天資鄙陋,自知必須抓住一切機會修習,直到弟子被家中父母逼迫,他們以他們的手段,讓我發了心魔誓,若我說出與此事有關的真相,便道基儘毀、肉身受地獄之苦,刻苦修習毀於一旦。”

心魔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議論紛紛,他們很久沒見過這麼毒辣的誓言了,沒想到會在一個小小女修的身上看到。

這時,雲月璽已經不隻耳朵流血,連鼻下也流出血來,唇角掛著一線血跡,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便是心魔誓中的肉身受地獄之苦?

以往,渡寒真君一直拿雲如煙當自己的救命恩人,雲如煙還時常在他麵前說起當日的情景,因此,麵對這麼大的差異,渡寒真君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雲月璽所在地麵已經淌了許多血,她體內的靈氣激蕩衝撞,幾乎要毀了她的經脈。

從她忍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有多麼痛苦,然而,即使如此,她的眼也黑黝黝的一片,不見半絲退縮。

“此事後,弟子回了淩雲宗。弟子那時多麼天真,弟子想著,弟子始終是師尊的弟子,那日不管是否弟子救了師尊,都不會有太大影響。結果,是弟子錯了。”

“從那時起,弟子就未曾得到師尊一塊靈石,一顆丹藥,師尊講道授法,也隻讓雲師姐聽,不讓弟子聽。門內有任何事情,師尊也隻召集其他弟子,半點不叫弟子去,弟子愚鈍,以為弟子無用,不能幫師尊,自傷了許久。他們說,是因為我太討厭,惹了身為師尊救命恩人的雲師姐不快,師尊才如此待弟子。弟子原本不信,師尊乃正道領袖,既然收了弟子做徒兒,又怎會如此?”

如果渡寒真君不願意教徒弟,為什麼要收雲月璽呢?

哪怕雲月璽隻是個外門弟子,也能有半畝靈田看管,有一塊靈石做月俸。在渡寒真君手底下,她什麼都沒有,在最脆弱的年紀,被師尊忽視,師尊的確沒有動手打她,也不曾嗬斥過她,但軟刀子般的冷暴力,最是能割破人心。

雲月璽擦乾淨臉上的血,卻怎麼也擦不乾,她擦一點,就流一點,仿佛源源不斷絕。

“即使師尊以為弟子沒有救過你的命,你就能如此踐踏弟子?”

雲月璽低聲責問渡寒真君,說是責問,但她此刻模樣淒慘,而渡寒真君高高在上、衣衫整潔,誰都能看清楚此時誰強誰弱。

渡寒真君無法麵對雲月璽的質問,雲月璽此時受心魔誓反噬,更佐證了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之前救了他,因而被逼著發心魔誓,之後,他更是不顧師徒情誼,輕易踐踏了雲月璽作為一個修士的努力。

雲月璽當初不顧生命危險也要救他,今日,同樣不顧生命危險也要和他斬斷一切。

渡寒真君心中壓著的陰霾似乎更大,他麵上的表情不再冷漠,反而有些微不可見的慌亂:“彆再說了,你再說下去,心魔誓會殺了你,本尊信你。”

他想朝雲月璽走過去,雲月璽卻往後退一步,抗拒之意非常明顯。

“弟子原本想著,師尊嫌棄弟子實力低微,不教弟子功法,弟子認了。之後,弟子因容色鄙陋、性格內斂,被宗門裡的大部分弟子欺辱,起初,他們經常將弟子打得一身是傷,弟子找了許多管事,沒一個能管。弟子想去找長老,可是弟子身份低微,長老們身份高貴,弟子連麵都見不到。弟子走投無路之下,想向師尊尋求幫助,師尊避而不見,隻差人告訴弟子,既受嫌棄,便少出門。”

雲月璽平靜的說出這

些話,她的語調越平靜,這話就顯得越悲涼。

包括渡寒真君在內的所有人都想著,她是積累了多少失望,才能對這些不平之事不報以任何表情,連眼淚都沒有。估計,眼淚早就流乾了。

其餘宗門的人聽著更覺荒誕,門下弟子受了欺辱,居然管事不管,長老直接沒資格見到?弟子是宗門的新生力量,淩雲宗是當真覺得自己家大業大,不想吸收新弟子了嗎?

這試煉大會上彙聚各宗精英,背後是各個修真世家,想必,淩雲宗這個名聲傳出去,之後再想招收天才修士,會難如登天。

淩雲宗掌門臉色難看,對管事長老道:“居然有此事?”

管事長老一臉難堪,雲月璽被欺負的事兒,他們也有所耳聞,但是雲月璽背後沒有靠山,渡寒真君不管她,而她得罪的人是雲如煙……誰願意管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所有人都想著不要引火燒身,然後,造就了雲月璽長達十數年的被欺負的宿命。

現在,其餘宗門弟子的臉色可以用難看來形容,很明顯,他們都不恥淩雲宗的做派。

渡寒真君也記起來了,當時似乎雲月璽的確找過他,但雲如煙當時在他身邊,雲如煙對他說:“雲月璽總是惹禍,既不會說話,又不會做事,每次都隻知道出門給師尊惹麻煩,師尊要次次為她做主嗎?徒兒心疼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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