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坑害而死的修真天才二十二(2 / 2)

她一臉平靜,看渡寒真君的目光,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無恨無怨,仿佛過往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

渡寒真君不想看到這樣的目光,他甚至希望看到雲月璽責怪的目光,責怪他為什麼認不出誰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可是,想也知道雲月璽不會,她當初在淩雲宗,對他也隻有他不儘師尊之誼的失望,至於責怪,半分沒有。

渡寒真君看向雲月璽,在看到她眼角纏的鮫綃紗時眉頭一皺:“這是你的靈器?它不適合你,白雲宮沒有給你安排師尊?”

雲月璽道:“這靈器是我自己挑選的,我師尊也答應了,勞煩真君費心。”

渡寒真君便道:“這武器不適合你,你適合跟我學刀法,過柔的靈器隻會浪費你的天賦。月璽,你才加入白雲宮,又是叛宗離去,那位師尊未必會認真教你。”

雲月璽聽這話刺耳,齊昊真君對她儘心儘力,沒有半點不認真的地方。

她綿裡藏針,道:“師尊對我很好,短短幾月,便比我前半生學的一切都多,真君太多慮了。”

渡寒真君心中更壓抑,的確,當初他愧為人師。

他並不退縮:“本尊……我乃冰靈根,雖隻有元嬰巔峰,但卻是分神戰力,我的刀法更適合你。月璽,當初的事,我向你道歉。隻要你肯回來,我會將你視作我的真傳弟子,繼承我的衣缽。”

“真君忘了,當初是真君自行毀去師徒盟誓。”雲月璽道,“若真君不知道我當初救你,便不會看重我這個弟子。我雖不才,但也是個活生生的修士,我並不願意靠著真君的愧疚過活。何況,我損失的滿身修為,遭受的半生屈辱,並不是道歉或者彌補能挽回的。”

雲月璽看向腰間的鮫綃紗:“修仙之途,我不用依靠真君,哪怕我半途夭折,也絕不後悔。”

渡寒真君聽得心底陣陣發涼,她說,哪怕是她修仙失敗,也不會尋求她的幫助。

這是怎樣的決絕?

渡寒真君緊緊握住腰間怪刀,再度遊說:“我當初那般對你,當真後悔,當初你冒著生命危險救我,我卻……”

“那我原諒你了。”雲月璽冷冷道,“我原諒你了,彆再敘舊,真君可以讓你的弟子出來和我比試嗎?”

渡寒真君聽她那麼輕而易舉說原諒,心底的寒意更大。

怪不得淩雲望心中的痛苦不比他少,卻不敢再去找雲月璽。

雲月璽早就不在意當初救他們的事情了,如今他們的後悔悲涼都是獨角戲,雲月璽不會給任何一個眼神。

渡寒真君深吸一口氣:“若你成為我的弟子,便是淩雲宗的人,天海傳承自然是你的。如果你不回來,你的師兄雲遊已歸,他已經到了假丹境界,是築基期的最強修為,你勝不過他。”

雲月璽撫上鮫綃紗:“所以,真君今日是來威脅我的?若我不從真君,真君就要讓我失去天海傳承的機緣?”

這就是渡寒真君的所謂愧疚?

渡寒真君不敢看雲月璽的眼睛,宗主來找他讓弟子出戰時,他原本拒絕。可是,最後不知出於什麼考量,渡寒真君仍然選擇了答應。

渡寒真君道:“或許是我自私,但我太想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雲月璽幾乎都要撫掌了,元嬰巔峰果然心有成算,為了讓自己內心好過點,便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

可惜,雲月璽偏不讓他好過。

“真君此舉不叫自私,這些年來,真君為一己之私為償還恩情,也不是第一次害我。”雲月璽朝他冷冷一笑,“我此時無心魔誓在身,應當不會再去半條命。請真君叫高徒出來吧。”

渡寒真君想到自己上次害雲月璽,便間接害她差點丟了命。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抿唇。

齊昊真君溫柔地笑著走過來:“有為師在,怎麼會讓徒弟去掉半條命?”

他慈愛地摸摸雲月璽的頭:“你放心去應戰,修為並不代表戰力。”

“這點,渡寒真君也知道吧?”齊昊真君抬頭,渡寒真君恢複了麵無表情,齊昊真君同樣是元嬰巔峰,但是戰力比他要差。

渡寒真君天縱奇才,原本不會將齊昊真君看在眼裡,但此刻,齊昊真君卻同他看中的真傳弟子有了師徒之緣。

明明雲月璽是他的弟子。

渡寒真君再不多說,帶著雲月璽他們前往比試台,同那位假丹巔峰的弟子比試。

假丹巔峰的弟子乃攻擊力最強的金水靈根,他手握赤金長劍,根本不留情,直接朝雲月璽刺去。

假丹巔峰的靈力對如今築基中期的雲月璽來說非常可怕,她幾個月重塑修為,已經算進步神速,但是這位弟子在外曆練多時,一招一式絕不出錯。

雲月璽起初幾乎被壓著打,不過,漸漸的鮫綃紗的威力便顯示出來。

鮫綃紗極柔,起初防守嚴密,慢慢地摸清楚長劍的攻擊方式後,便開始應對反攻,鮫綃紗柔和的打法十分刁鑽,那弟子根本不知道鮫綃紗下一刻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這場戰鬥持續整整一個上午,最終,還

是雲月璽贏得了勝利。

比賽中場時,善於戰鬥的渡寒真君就看出自己的弟子會輸,他更加後悔,雲月璽是當初他看中的真傳弟子,他並未走眼,卻因雲如煙,一切都毀了。

不隻是怪雲如煙,雲如煙有害人之心,卻無害人之能。

他自己才是那把害人害己的刀。

渡寒真君索性回了主峰,他凝心靜氣,開始推算天機。

天道五十,殺機四十九,留一線生機。

總有一線機會能讓雲月璽原諒他。

渡寒真君進入天機之中,他乃元嬰巔峰,卻能推斷天機,完全是修真天才。但也正因此,他的執念越深時,反噬才越大。

渡寒真君在天機之中,看見了曾經救她的雲月璽。

雲月璽小心翼翼地給他熬粥,費力地把他搬到床上,她做完這一切,擦擦汗,重新給他的屋子點上香,確認他安全後才離開。

第二天,雲月璽看見醒來的他,也沒有邀功,她怕他不好意思,對他笑了笑,繼續為他泡茶。

緊接著,畫麵一轉,渡寒真君開始對雲如煙噓寒問暖,雲如煙討厭雲月璽,他便讓雲月璽少出現在他和雲如煙麵前。

雲月璽被宗門裡的修士打得奄奄一息,流著血和淚去找他求庇護,他冷漠地讓她少出門。

夠了,渡寒真君再也不想看到雲月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負的場景,他快速略過,以極快的速度見證著雲月璽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怯弱。

她變得任何事都不敢說不,儘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饒是如此,她的不幸也沒能停止。她進入秘境之中,被妖獸抓住,當時,他和淩雲望以及雲家父母全護著雲如煙,沒有一個人分心救她。

她被妖獸分食,死無全屍。

渡寒真君心中一痛,天象還沒推演完,這時天象中又回到了雲月璽死之前,她仍然被欺負,但是根本不逆來順受,彆人打她,她就打彆人,像一隻閃閃發光的小狼。

她狠狠地拒絕了自己和淩雲望的求和,哪怕前路是懸崖,也從不向他們尋求幫助。

天象就此完畢。

“噗”的一聲,渡寒真君嘴裡噴出一大口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妄窺天象,必受懲罰。渡寒真君頗有修道的悟性,他從未觀察過那麼清晰的天象,這個天象卻告訴他:的確,會有一種雲月璽願意原諒她的可能,但是那樣的雲月璽性子柔和,根本撐不過淩雲宗內的欺淩,她會被毀了修習的可能,直到死無全屍。

而能夠活下來的雲月璽,性子倔強,什麼都好,唯獨有一點:不會原諒他。

渡寒真君喉嚨裡如塞著血,在這一刻,後悔和自責達到巔峰。

他強窺天象,天象結局如此諷刺,渡寒真君連日來心生抑鬱,急怒攻心之下,修為接連下降,直至元嬰初期。

麵對這樣的結局,渡寒真君並不意外。

他想窺得天機,天便徹底懲罰他,將他過去的因果給算得乾乾淨淨。他恩將仇報,如今惡果已至。

渡寒真君再吐出一口血,心中無限悲涼。

說起來,還是他賺了,若非雲月璽救他,他早已墮魔,哪裡還有元嬰初期的修為。

然而,因果遠不止於此。

渡寒真君因悟性而為修道天才,如今,也同樣栽在悟性上。他想到那個天象,雲月璽從來無錯,為何反而下場淒涼?他犯了這麼大錯,還妄窺天機,也隻墮到元嬰初期修為?

天道為何如此不公?世間人汲汲追求的道,如此善惡不分?

渡寒真君堪不破這道理,必定會影響修習。除非他看破,才能恢複曾經的榮光。否則,這位曾經的修真天才,便要自此隕落。

青山隱隱,綠水迢迢,山巒間充斥著風的低吟,本是空靈之聲,聽在雲如煙的耳邊,如同怨靈索命。

她終於從淩雲望手裡逃出來了,她要回家,讓雲父雲母給她丹藥療傷。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雲宅,雲母正哭哭啼啼抹淚,她今日出關就聽人說了雲如煙的醜事。

現在,雲如煙的名聲在修真界徹底毀了,彆說嫁給淩雲望,就是剛練氣的修士都唾棄她!連帶著他們也被人不恥。

雲母可不會反思自己,她想到這幾日被雲父逼著拿靈石給雲如煙就一肚子氣一肚子委屈,呸,什麼福星,分明是掃把星!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