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文裡的第一美人十八(1 / 2)

雲月璽從海底直入雪山,想也知道,那是飛影城主生生開辟的空間通道。

此處雪山連綿,空中飄著不知名的淡雪香味,好似打個嗬欠,嘴裡都是一股子新雪的味道。雲月璽看向玉符,玉符裡的晉級條件隻有一項:在雪山內活過七天。

雲月璽瞬間了悟,她伸出手接了一片飄落的雪花,觸感非常真實,她舉目望向四周,四周皚皚白雪,無一片不真,那個飛影城主的實力,定已超出洞虛期,才能造成這麼逼真的幻境。

捕海比賽不許傷人,也不會容許參賽修士死亡,哪怕是之前海中的比賽,在真正涉及生命的時候,也會有飛影城護衛出現。根據這個比賽規則,第二關如果要觸發修士死亡淘汰,則必然是幻境。

難怪身負無相冰焰的雲月璽會感覺到冷,原因是締造幻境的飛影城主修為比她高,這已經不隻是一個幻境了,而差不多是一個小世界,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冷,所以,耗費再多的靈力蓮火取暖也沒用。

雲月璽想通此處,再想驗證能否聯係上金坼、銀山二位長老,果不其然,這裡也無法和人聯絡,乾坤戒指也沒法打開。

雲月璽立即調整思路,她朝著被落滿一身大雪的樹木走去,冷靜地以靈力為刃,切下幾根樹枝後烘乾,再找了處安全的地方點燃,以此方世界的木材點燃取火,終於讓她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

她安全了、有了暖和的火,也沒有隨意找一處躲起來撐過七天,而是開始思考第二關考的是什麼。

她再度望向平靜美麗的雪山,修士不能殺人的情況下,能淘汰修士的,隻有這座看似平靜的山。誰也不知道殺機什麼時候升起。

雲月璽提前做好準備,她找到一種極小根的樹木,將樹心挖空,製作成水囊,再將化開的雪水倒進去,同時,再選了多種樹木焚燒,選一種最容易燒成熱灰的,再將自己的裙子外層給撕碎,將熱灰裝好成小包,拿衣服布條紮起來綁在易冷的膝蓋處。

她裝了許多熱灰,有了這些,哪怕等會兒危險來臨,雲月璽在奔逃過程中也不至於太冷。

她做好這一切後,果然,雪山響徹一聲淒涼的叫喊,雲月璽看了眼大山,沒雪崩。她再飛向尖叫聲傳來之處——第一聲尖叫,代表著危險,但她不應該躲開,而應該湊近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此,才能迅速掌握規避危險的辦法,畢竟她還要在雪山待整整七天。

雲月璽快速飛過去,終於看見那修士遭遇了什麼,他整個人都被卷進一棵大樹中,半邊臉已經全部鑲嵌進去,同時,整片樹林枝椏全部舞動,就像完全狂化。

樹木伸出枝椏,卷向雲月璽,雲月璽立即跳開——

不隻是樹木,就連雪山內的其他生物也開始狂躁,朝他們奔騰而來,原本溫順的雪兔長出了獠牙,眼中展露凶光,雪狼更是凶猛異常,它們的速度力量全部被狂化了!

雲月璽足尖輕躍,被它們追得奔逃,她看向自己手中的劍,她的劍能殺死這些生物,但是很快,它們又會爬起來,無知無覺地繼續狂追雲月璽,就像是不死那般。

能夠出海的五十名修士都是精英,但是,雲月璽一路上也看見了好幾名修士的屍體……不知道幻境外的他們是什麼狀況。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某個點才好。狂化的大樹開始歸位,之前被雲月璽殺死的動物也才軟軟地躺下去。

雲月璽確認一切回歸平靜後,才開始思索剛才的那個點有什麼特殊?為什麼在那個點上,所有動物全都重歸平靜。

她看了眼雪山天色,心底隱隱浮起一個想法,雪山裡因為皚皚大雪反光,夜晚和白天的分界並不清楚,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天黑過,也或許,剛才就已經天黑了。

雲月璽拿起漏鬥做了一個實驗,果然,等下一次樹木狂化,再到消散,恰好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現在的規則就是:白天,雪山裡的一切都是安全的,等到晚上,雪山的一切都會來攻擊人,它們的狼、兔都像是摒棄前嫌,同仇敵愾,對抗外來者。

更可怕的是,在這裡,修士無法恢複損耗的靈力,慢慢的,隻怕每個修士要麼力竭死去,要麼葬身雪山妖獸之腹。

雲月璽這才算清楚了飛影城主的險惡用心,他並不是隻把修士變成普通人在普通的極冷雪山中生存,而是要看修士沒了靈力如何對抗不死的妖獸。

第一關他選拔的是優秀的、有勇有謀的修士,第二關選的就是這些修士的生存能力。考驗生存能力時,他不想要修士以靈力對抗一切,畢竟真到了要緊的生死關頭,考驗的從來都不是靈力多少。

雲月璽累得半死,這麼幾天下來,她終於白日也走,夜晚也被追著跑完了整座雪山,她的靈力也隻夠用這麼點兒了,等今天晚上,她就會力竭。

這是雲月璽最後的機會,她沒有休息恢複體力,而是繼續往自己沒涉足過的地方走。

恢複體力沒用的,無論怎麼恢複,她也過不了今晚,不如抓緊時間解謎。

雲月璽走到一處穀地時,終於發現一朵雪蓮花,她心情激動,正要上前研究時,便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真君,我們為什麼非要走這麼遠,白天時多休息一下不好嗎?”

雲月璽聽到真君兩個字,眼皮一跳。

淪落到要來參加捕海比賽的真君除了宋成璧還能有誰?

雲月璽思考現狀,雖然在這座雪山裡,大家的靈力損耗一樣快,但是宋成璧那廝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又勾搭到一個紅顏知己,他們有數量優勢,真對上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雲月璽看了眼雪蓮,她現在不能離開,雲月璽立即將藍色的外衫一脫,麵無表情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一道傷口,再拿外衫一擦,將染血的外衫扔去蓋住雪蓮,同時捧了捧雪,按在自己傷口上。

宋成璧正和那名女子說話:“我們走遠些,也可……”

說完,他已經和那幾名女子轉過山穀,正碰上坐著的雲月璽。

宋成璧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見雲月璽那張絕色的臉上麵無表情,分彆多日,宋成璧隻覺雲月璽一點沒變,不,她模樣沒變,但是氣質已經變了,既沒當初和他虛與委蛇時的小意,也沒當初和他翻臉時的偏執陰暗。

她像是洗滌乾淨自己身上的所有陰暗麵,自由地活在藍天下。宋成璧的眼一陰,心裡瞬間不是滋味兒,沒了自己,她就活得這麼好?

最令宋成璧難以釋懷的是雲月璽看他的表情,沒有躲避,沒有愧疚,連害怕都沒有,那般坦坦蕩蕩,就像是一點也不怕自己被報複。

宋成璧很少陷入這樣的沉默,他旁邊的兩名女子看他這般,不約而同地看向雲月璽,一名女子醋起來:“真君,我們走遠些嘛,這兒有外人,到晚上會更危險的。”

“我也這麼覺得。”

兩名女子分彆勸說,佳人在旁,宋成璧此時卻沒有旖旎心思,他隻沙啞著聲音:“念犀,念心,本君前去和一名故人打招呼。”

念犀和念心?

雲月璽差點要笑出來,她身上的傷口被雪一捂,已經不流血了:“宋真君想和哪個故人打招呼?天音宗的靈犀,還是蛇方族的骨心兒?你要是想和這兩位打招呼,要麼下黃泉去打,要麼就和你身邊這兩位花妖姑娘打不是更好?”

“她們一個叫念犀,一個叫念心,我倒不知道宋真君如此趕得上凡塵界的潮流,也興起了如凡塵話本中的替身戀人之流……”

“你說誰是替身?”那兩名女子聞言,臉色登時大變,怒衝衝地上前一步,朝雲月璽拔劍相向。

宋成璧眼明手快,一手按住一名女子的手,同時把她們的劍插回去:“念犀、念心,不必衝動。”

雲月璽眼見著宋成璧和兩名女子相處得遊刃有餘,嘴角更是泛起嘲諷的笑。

念犀比較溫柔,現在也氣白了臉:“你這女子為何如此?宋真君的戀人枉死,已經足夠痛苦,如今他好不容易走出來,你為何要戳他傷疤?世間怎麼有你這般不體貼的女子?”

雲月璽道:“是是是,我豈止不體貼,我不僅不樂意彆人透過我看其他人的影子,就連你們宋真君的戀人,也是我殺的,你們要找我報仇嗎?”

她微微一笑,本就美得有侵略性的容貌做出這樣挑釁的笑,更是讓另外兩人怒不可遏。

雲月璽等的就是她們殺她,繼而觸犯規則,被淘汰。

否則的話,雖然修士不能殺害修士,但給另外的人使絆子還是可以的,宋成璧他們人多勢眾,雲月璽現在肯定鬥不過,她得趕緊利用規則淘汰他們。

宋成璧也像是考慮到了那一層,他快速出手,瞬間出手,那兩名女子便如同被點了穴道,握著劍沒法動。

現在,周圍隻剩下雲月璽和宋成璧。

宋成璧看向雪地裡的藍衫,他本覺得有些不對,為何這麼冷的天雲月璽要脫掉外衣?但是一見藍衫染血,宋成璧便不覺得有什麼,估計是受了傷再治傷。

雲月璽道:“宋真君把自己的幫手都給封印了,還怎麼殺我?這裡,大家的靈力都耗得差不多了,你單槍匹馬,還真不一定能打贏我。”

“你可知,自從你刺我六十八劍,我沒有一夜睡過好覺。”宋成璧眼中浮上火焰,“有很多人建議我將傷疤抹除,我卻不願,你可知是為什麼?”

在雲月璽以為宋成璧要說出什麼恨意之類的話時,宋成璧一直望著她,半晌,才道:“月璽,我們可否重新開始?”

雲月璽臉色一冷,被他的話生生給惡心到:“宋真君的意思是,要我重新殺你一次?即使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她也幻化出自己的長劍,美眸看著宋成璧,眼中清晰浮起厭惡。

宋成璧如同下定好大決心,他眸子裡浮上痛苦、癡情、矛盾,但是其中最濃烈的還是征服欲。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宋成璧道,“是,我當初對你下情蠱,確實對你不起,我把你的東西給其他人,你生氣也實屬正常……”

他似乎在剖白自己的心跡:“我之前從未想過會有不順從我的女子,我隻以為,我高興,你也會高興,因此,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對你的好你難道真沒感受到?”

“我對彆人都是自稱本君,因為我是最年輕的洞虛期真君,浮空照影璧上清楚顯示,我會是下一個達到飛升境界的修士,隻有對你,我們平輩相稱。”宋成璧道,“我周圍的確很多紅顏知己,但修真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戀人。”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不自稱本君,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你控製了我的心神,之後讓彆的女人折辱我,但因為我是你明麵上唯一的戀人,這就是你對我的好?”雲月璽從地上站起來,拿劍直指宋成璧,“宋成璧,你當我和你那些女人一樣傻?”

“你對我不自稱本君,是我們認識時你還不是洞虛期。你表麵承認我是你的戀人,那是因為我的父親也是洞虛期真君!”雲月璽眼中含著厭惡,“我們之間不死不休的關係,都不能讓你褪去在女人麵前的虛偽?”

宋成璧是裝情聖裝上癮了吧。

宋成璧果然眼一暗:“月璽,做女人不能太聰明,有時,應該難得糊塗。”

“看來你做過女人,經驗才那麼足。”雲月璽無情嘲諷,“你當女人時被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她現在真想殺了宋成璧,可惜,這裡隻是幻境,殺了也不做數,還會違規。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宋成璧仍然在遊說,“可你是天下第一美人,你修為也好,世間除了我,誰能配得上你?你甘願找一個處處不如你的男人?之前的靈犀她們和你有過節,如今她們都死了,你為何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似乎想馴化雲月璽,用彆的女人的溫柔。

“念心她們隻是花妖,她們知道我對靈犀她們有情,但是,仍然願意撫平我內心的痛。”宋成璧道,“對於你,你是驕傲的,我絕不會如此待你。”

宋成璧今日說這番話也是費了大力氣,他一直就沒忘記過雲月璽,在和魚媚**時,魚媚罵雲月璽是個賤人,宋成璧固然當時想殺了雲月璽,也聽不得彆人罵她,他隻能堵住魚媚的嘴。

之後,他一直想的也是殺了雲月璽,但直到見到雲月璽那刻,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想。

他隻想重歸舊好,雲月璽的驕傲,他可以慢慢化解。那六十八劍,就當他讓了自己的女人。

奈何雲月璽不聽話:“她們是沒腦子的花妖,你覺得我也沒腦子?”

雲月璽將劍尖往前一送:“你要是一直想殺我,我還能高看你一眼,說明你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修士,是友則交,是敵則殺,但你居然還想成為戀人?宋成璧,你要是麵對的是一個男修,你會這麼大意?”

不會的,麵對的是男修,男修如果被控製過心神,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場麵。

宋成璧還是認為女人骨子輕,傷害過也能被哄好。

宋成璧大約也想通了此中關節,他眸中浮上冷意:“你執意如此,就怪不得我。”

他這邊有三個人呢,隨意拿一個人來殺雲月璽,那人出局,剩下的人也能晉級。

宋成璧解開對念犀和念心的封印,二女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但是,不妨礙她們對雲月璽的敵意。

不是宋成璧碰上的女人都是戀愛腦,而是,隻有戀愛腦才會被宋成璧蠱惑,圍在他的周圍,就像這兩個蠢貨。

念心脾氣最暴躁,一被解開封印,哪裡能忍宋成璧為了這個女人封印她,當即拔劍朝雲月璽刺過來。

雲月璽壓根沒努力躲,一來,這裡是幻境,她不會死,宋成璧那個蠢貨,連這裡是幻境都不知道,二來,主考官並不是吃素的。

她象征性地反抗幾下,裝作實在力竭,眼看就要被殺……

“叮——”一道水色絲弦從空中疾射過來,僅僅一下,念心的長劍便像雪絮一般碎裂翻飛,最後劍身碎片轟然炸開,刹那間灰飛煙滅。

一身冷煞之氣的飛影城主出現在此地,他踏空而來,眼神冷戾得就像要吃人。

雲月璽看他一眼,發現他衣襟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似乎是準備入睡。

……在入睡時被拉過來履行主考官的職責……

宋成璧皺眉,暗道不好,怎麼考官會來得那麼快?這樣,不隻沒殺到雲月璽,還要搭進去一個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