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文裡的第一美人二十二(1 / 2)

月昭的手放在神殿鑰匙上,室內無風,他的袍袖卻自然而然動起來。

前塵往事如暗香月影般浮進月昭的腦海裡,他睫毛格外長而卷,也正因生了這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才沒讓他整個人的氣質偏向陰鬱。

月昭看見了火靈秘境裡那場堪稱災難的火流星,空中的太陽發出熾熱的光芒,火流星斜墜,落地即擊起一層硝煙。但是,他的化身……不,直接點說是他,並沒有多關注那場盛開的火焰,反而滿眼隻有那個紅衣白紗的女子。

她長得極美,但並不是毫無靈魂的美感,明明既不過分冷淡,又不過分驕傲,淡淡的自信從她身上露出來。

她周圍還有另外一名容貌不凡的男子,射日修士也就是月昭心中泛起妒忌。

因為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妒忌,頭頂的火流星襲來時,他沒有立即躲開,一轉眼,那名女子便來到他身旁,為了抵擋了滿天的火流星。

彆人毀謗他、嘲罵他,也是那女子出言,將彆人一一駁了回去。她容貌美極,言語利極,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彆人的看法。

月昭感受著心裡磅礴生起的愛意,那股愛意讓他眸色深沉,清醒狀態的月昭眼中神色壓低,那名女子同那個男子之間分明疏離,那女子就連站,也寧願同身後的弟子站得近些,都不願靠近那男子。

何況,那男子身旁還有彆的女子,月昭腦子裡清清楚楚地浮現幾個字:挑撥離間、趁虛而入。

可是,火靈秘境內的化身奇蠢如豬,言語木訥,隻能呆呆地看著那女子……之後,更是直接追了上去,木訥地拿著自己的神殿鑰匙,說要送給那女子,還讓她不要因為他喜歡她而嫌棄。

怎一個蠢字了得。

月昭麵沉如水,彆人還同那男子虛與委蛇,說明還有事情未竟,他巴巴湊上去表白,不是等著被人拒絕?

月昭明知會被拒絕,也明知表白是錯,但是,他好似也被那一腔孤勇給感染,冷幽幽的桃花眸望向秘境中雲月璽的方向。

他在期待一個不可能的結局——她答應。

果然,雲月璽拒絕了,月昭臉色鐵青,想看清秘境中的自己是什麼反應,自己居然失望地垂眸,說之後再見!

月昭傻了之後,沒有了諸多製衡與算計,隻有一個目的:和雲月璽在一起。

哪怕不是戀人,隻是舔狗……

這讓他無法接受,以月昭的驕傲,他哪怕愛一個人,也絕不會如此蠢……果然,那個化身的天殘地缺應在腦子上。

或許是表白被拒的刺激太大,月昭直接揮袖,不再看之後的回憶。

有什麼好看的,沒有一個能讓他高興。

他三個化身,兩個因雲月璽而行動失敗,還被說是殘疾人,第三個化身更是沒出息,愛上了人家,表白被拒。

短短時間,飛影城主璀璨的桃花眸便涼了神色,他眼中波光晦暗不明,額間居然帶了薄薄的汗——

雲月璽知道事情大條了,飛影城主哪怕構建這麼大的幻境,也沒見他這副模樣。

她在短暫的時間內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飛影城主何等高傲,彆管他為什麼那麼高傲,按照他的模樣修為來說,他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本,之前就連被親一下,他都要強調被親不會讓他動念,現在記憶一回來,讓他知道他之前不僅腦殘過,還給她表白過,還被拒絕……

無論從哪一點看,都是能讓飛影城主惱羞成怒、怒而翻臉的點。

而雲月璽之所以知道月昭是射日修士也很簡單:神殿鑰匙在月昭手上,而月昭居然說鑰匙是彆人送他的,這兩點實在太奇怪。

雲月璽就當自己沒看到美人輕喘、白衣微濕,她正色,道:“城主,如果使用神殿氣運,世界上僅存的情蠱和生死草也會立即死亡?還是僅僅隻斷絕了它們的延續?”

出乎雲月璽意料,月昭這次居然沒有立刻回答。

月昭抬眸,一眼看穿雲月璽。雲月璽明明知道了,他就是那個射日的傻子,現在還在裝?

她知道了,他曾經傻過……高傲的月昭沒法子接受這一點,他第一次情緒如此真正外露,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幾乎要將案桌摳下一塊兒。

雲月璽從月昭的表情中,也讀懂了月昭看穿她的想法。

她很尷尬……尤其是在看到飛影城主現在那麼難受,如同正在受辱一樣……

這也不怪她,她已經儘力掩飾了,但是月昭能看穿她她有什麼辦法?

雲月璽幾乎無法直視月昭,這城主太慘了,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虐自己,她什麼話都不用說。

雲月璽硬著頭皮:“城主?”

好在,月昭尚存理智,現在對他來說,雲月璽不戳穿就是一件好事,他壓低嗓音:“不會,若斬彆族氣運,便可誅殺彆族僅存血脈,那此法早逆天到天道降劫。”

他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高傲的臉上寫滿受辱和彆的什麼意味。另外的意味雲月璽看不出來,太複雜,她也不敢看。

“天色已晚,本君已乏,你下去。”月昭冷冷道。

他此刻狀態極亂,需要梳理。

雲月璽趕緊腳底抹油,趁此機會溜之大吉。

她走出門,呼吸到門外的草木清香,才驟然鬆了口氣,她好好的來解釋,沒想到牽扯出飛影城主的情衷……她回去就能睡覺,但是,飛影城主估計睡不著。

這下她是真真正正各種意義上的夜闖閨房了。

雲月璽倒不會覺得飛影城主像射日修士那般,他們有共同點,比如堅持、不在意彆人的看法,但也有不同點,飛影城主是絕對做不出射日修士那般低姿態的事來的。

雲月璽猜測,今後,飛影城主會假裝今夜無事發生,等到三場比賽完成,自會讓她離開。

他縱然千般任性,喜怒無常,但是絕不毀諾。這樣的人,哪怕打落牙齒和血咽,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原則。

事實上,月昭的確如此。

他沉默地坐在屋內,屋內新燃了香,瑞獸金爐裡青煙嫋嫋,月昭將手撫在焦尾琴上。

他本心煩意亂,不該撫琴,可此刻除了撫琴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消遣之法。

月昭的琴曲傾瀉出來,以往,他的琴曲無論是金戈鐵馬,還是海浪潮生,都如高山鬆柏,連一點煙火氣都沾不上。但是今日……月昭沒聾,他的琴曲裡多了彆的調子。

是喜悅和歡快,仿佛忘卻的東西終於回來了那般。

月昭撫不下琴,白衣疏狂,抱琴而坐,鳳凰……果然是癡情的鳳凰,月昭幾乎想摔斷琴,卻又覺得於事無補,他到底在生氣什麼?

月昭斂眸問自己。

生彆人拒絕了自己的氣?那時的表白本就不合時宜。

生自己不爭氣,喜歡上羞辱自己的人的氣?但那時他都傻了。

不,傻了又如何,傻了還懂一見鐘情?看來是還不夠傻。

月昭大多是在生自己的氣,但又無法釋懷雲月璽的所作所為,倒不是彆的,雲月璽對傻子那麼好,明知神殿鑰匙重要,還給了他,而對他其它的化身則如此差。

自己還比不過一個傻子?

短短幾刻鐘,月昭心裡打翻了怒壇子,再打翻了醋壇子,他的臉色精彩極了,隻是,無人知曉。

比賽還得繼續,月昭頗倔強,他絕不是那等……因為情愛,就拋棄尊嚴的鳳凰。

世界上隻有他一隻鳳凰了,他要是丟臉,那就是全族丟臉。

月昭眸色如水,空坐至天明。

他沒有注意到,從始至終,他都沒想到過自己究竟喜歡雲月璽哪點,而是平靜、毫無阻礙地接受了這一點,連一絲掙紮都沒有。

天邊泛起魚肚白,飛影城的朝霞呈淺金色,慢慢浮上雲層,將灰白的天空染上色彩。

這一晃,幾日時間便過去。

這幾日月昭都非常安靜,哪怕雲月璽就在城內,他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去找她“麻煩”。

今日,是第二關收關的時間。

雲月璽在飛影城護衛的帶領下回到雪山之中,一進雪山,她便發現了不同:活動的修士明顯少了許多,看來,第二關考核淘汰了許多修士。

現在,雲月璽要徒步走到集合點,進行最後一關比賽。

她之前那身藍衣已經染血壞了,雲月璽如今換了另一身藍色衣衫,藍得發紫的裙裾在雪麵上成了十分獨特的風景。

她第一個到達的集合地點,因為其他破關的修士,到了今天早都力竭,得慢慢走來。

雲月璽一到集合地點,便看到一身白衣、冷漠疏狂的飛影城主。

他好像正常了,看見她之後沒再露出尷尬受辱的表情。

雲月璽不是很想走上前,她怕月昭尷尬,但是,月昭桃花眸冷冷地看著她:“本君說過,比賽不變,你不想知道你第二關是否通過了本君的考核?”

是他的考核,而不是比賽考核。

雲月璽豎起耳朵,走上前,月昭斂眸:“已然通過,你隻比本君用時晚一天。”

但月昭身具鳳凰火,他根本不用花時間抵禦寒冷,所以,他用時比雲月璽少。

雲月璽鬆了一口氣,通過便好。

這時,月昭忽然道:“但是,你同本君有了新過節,那麼,規則應該……”

他模樣本絕色,哪怕垂思也引人遐思,但是因為前科累累,無理取鬨次數太多,立即讓雲月璽微縮瞳孔。

難道飛影城主又要變卦?

她情急之下,朝月昭走近一步,月昭本和她挨得極近,此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壓根沒躲,兩人撞在一處,雪麵打滑,雲月璽修為沒月昭高,沒法抵禦雪山的規則。

當即,她朝月昭撲去。

月昭居然不閃不避,麵無表情,卻生生被她撲倒,撞在身後的雪山壁上,簌簌白雪落下來,落在月昭兩肩,可謂是人間雪滿天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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