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是公主十三(2 / 2)

這時候,後麵的簾子微動,一個衙役從裡出來,對府尹耳語幾句,偷偷塞給他一塊金牌,府尹渾身一震,知曉這是皇帝的意思。

他裝作在身上找了一會兒,才拿出金牌,道:“本官昔日蒙受上恩,陛下賜我這塊金牌,侯夫人,見此金牌如見陛下親臨,夫人既然是案中人,也該滾下聽審。”

侯夫人撚佛珠的手猛地一頓,她何曾遭受過這等屈辱?今日京城府尹究竟吃錯了什麼藥,他不怕得罪文昌侯府?

文昌侯府雖被收走了丹書鐵券,但是至少在這一代,就是京城府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侯夫人厲聲:“大人可想清楚了?”

京城府尹如何敢在皇帝和太後麵前做出害怕權貴有失公正的模樣,當即更為嚴厲道:“這是公堂!夫人再敢喧嘩,一樣拉出去重打十棍!”

“好、好……”侯夫人連說了幾個好字,周圍的衙役朝她逼過來,侯夫人也怕當真被打,寒著臉跪下去。

她道:“那女人為何不跪?”

她手指一指,便指向太後,太後今日也沒穿鳳袍,侯夫人完全認不出來。

太後拉下臉來,她在宮闈中浸淫許久,皇帝的帝位有一半都是她鬥來的,她一拉下臉來,便透露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太後這時候已經強硬地又抱住雲月璽,雲月璽被她攬在懷中,一臉尷尬。

侯夫人看太後的威勢,總覺得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若讓她細細辨認太後的臉,她認不出來,但如果讓她撇開臉不看,隻憑感覺辨認,她又覺得莫名熟悉。

京城府尹怎麼敢讓太後下跪,又不能說出她的身份,道:“她不宜久跪,本官為她身體考慮,特賜坐。”

侯夫人簡直要被氣死了,她不宜久跪,自己這個千尊萬貴的侯夫人就適宜久跪?

侯夫人下意識不敢惹太後,指著雲月璽:“雲月璽又為何不跪?”

京城府尹同樣道:“她同樣身體不適,不宜久跪。”

“好、好、好。”侯夫人厲聲,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京城府尹吃錯了藥,偏偏要和自己作對,她道:“大人開始斷案吧,等斷完案,這些個不孝順爹娘的,冒認彆人娘親的,若是大人不秉公處理,本夫人第一個不答應。”

雲月璽仍紅著臉推拒太後的懷抱,她見這女人看起來身體不佳,也不敢多用力推開,那京城府尹也不管她。

雲月璽低聲說了好幾句:“你若說你是我父母,便和我滴血認親,你空口白牙,我不會信你。”

哪怕這人直接來官府,應該不是惡人,但雲月璽還是放心不下。

太後絲毫不氣,做父母的,哪裡會被自己女兒質疑一下就謾罵呢,她隻是更心疼雲月璽,如果不是常年生活得如履薄冰,怎麼會養成這樣小心謹慎的性格?

太後的淚再度收不住,她此刻卻不想再哭,把雲月璽給按到自己胸前,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淚。

女子為母則剛,她之前沒保護好她,今後,誰也不能欺負她。

皇帝又在裡麵輕咳一聲,示意京城府尹快些,一會兒母後的淚都流乾了,妹妹也要被悶死。

京城府尹接到示意,讓人把被打得涕泗橫流的中年婦人抬上公堂。

他道:“本官早已命人去請這二人的鄰裡前來詢問當年的事情,至於黃夫人……”

他隻敢把太後稱為黃夫人:“黃夫人的鄰裡,則由……”

簾子中的皇帝朝京城府尹頜首,示意他做證人,府尹道:“裡麵這位公子頗為了解黃夫人,待會,本官也會問他一些事情。”

“現在,在鄰人沒到來之際,本官想問你們,你們都說雲月璽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是在何時丟失的女兒?”

太後先道:“我是在順德三十年,和兒子上香時,女兒被賊人所擄,生死不知,我找了女兒十多載,一無所獲。”

侯夫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順德三十年和兒子上香時,丟失了女兒,這事情怎麼那麼熟悉

另外那名婦人則謹記侯夫人的教誨,道:“我們也是在順德三十年的時候,我們帶著女兒出來逛廟會,女兒就被人拐走,大人,順德三十年,就是那群沒良心的盜匪偷搶孩子的時候,大人喂,你一定要為草民做主。”

京城府尹皺眉,侯夫人便道:“大人,這事情已經差不離水落石出了,我領到雲月璽時,她便是在盜匪窩裡。”

太後冷笑一聲:“我女兒被賊人所擄,賊人為了逃命,逃至黑山崖一帶,那裡就是盜匪的大本營,賊人為了逃命,棄我女兒不顧,我女兒被盜匪帶走。這位侯夫人,大人隻是問了一個時間,你就說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要不,你去做京城府尹的位置?”

侯夫人被她痛懟,心裡氣憤的同時,更覺此人有些不同。

她緩慢發問時不怒自威,聲音她總像在哪兒聽過一般。

這人到底是誰?侯夫人驀然抬頭,細細打量太後的眉眼,深宅裡的夫人身子不是很好,她跪久了,眼睛有些花,模模糊糊的,倒覺得這人的輪廓也眼熟。

京城府尹繼續問道:“你們弄丟孩子的時間,本官已經知曉,再問第二個問題,若雲月璽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帶她回去會做什麼?”

婦人想起侯夫人的叮囑,表麵一副為雲月璽好的模樣,她道:“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日日從商,性子野得不行,我生了她一場,拿她個扳指怎麼了?她就敢來見官,要我說,她這個性子,就該早些嫁人。”

婦人抄起手,努嘴道:“到時候儘快找個人給嫁了,她那鋪子也給賣掉,給她些嫁妝,就完事兒了。”

中年男子道:“就、就是,女兒家家,從商就是不要、不要臉,丟不起那人……”

雲月璽聞言,便想從太後懷裡出來,太後又把她按回去:“好啊,當真不是你們的女兒不心疼,她長這麼大,你們養過她一粒米,出過一份力?她要活下去,才去從商,短短時日掙下偌大家業,我這個做母親的,隻心疼我不能保護她,你們倒還想著她丟臉。”

“看你們的樣子,你們要把她嫁掉,是嫁給販夫走卒,還是彆的什麼?”太後見了無數人,一眼看穿夫妻倆的貪婪,“你們怕是要把她嫁給地主做妾,換取更多的銀錢,她那鋪子賣掉後,也被你們吞了,我說得可對?!”

太後一怒,京城府尹話都不敢說。

對麵那婦人還隻記著一定不能慫,一定要硬說雲月璽是自己的女兒,她道:“鋪子給我們怎麼了,她是我肚子裡掉下去的肉,我不該得這鋪子?”

侯夫人也道:“你說她們沒養過雲月璽不能說話,那我總養過,我總可以說幾句……”

“無知賤婢。”太後看侯夫人哪哪兒都不順眼,摟著雲月璽直接開懟,“公堂之上,大人沒讓你這證人說話,你倒句句多嘴,是否要把你的嘴掌爛,你才肯安分?”

無、知、賤、婢?!

侯夫人一出生就是大小姐,她何時被罵過無知賤婢,當即氣湧上頭,恨不得手撕了太後。

正在這時,衙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文昌侯到,永靖侯到,白翰林到……”衙役念出一連串官名,這些官員都是聽說皇帝出宮來了京城衙門處,匆匆趕來的。

他們剛進來,本沒有管堂上的幾個人,下意識想找皇帝在哪兒,結果忽然間,便看到太後冷著臉站在公堂下,懷裡強硬地抱了一個和她有九分相似的女子。

官員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下意識要向太後請安,京城府尹連忙咳嗽幾聲:“幾位大人,本官正在審理黃夫人認女一案,幾位大人來此有何事?”

黃夫人?

大臣們麵麵相覷,眼睛好些的已經見到黑簾中的皇帝,雖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皇帝的麵子自然要賣,當即讓人看座,坐在一旁。

茶水被上到每個大人手邊,他們一路來麵聖,匆匆忙忙,端起茶輕飲。

雲驕陽在衙門外見到父親來了,在她心裡,父親是大官,能碾死幾個京城府尹,當即喊道:“父親、父親,母親被人欺負了,那個女人罵母親是無知賤婢,父親,你快為母親做主啊!”

太後冷冷道:“又一個無知賤婢,吵死了。”

侯夫人自己被罵不說,雲驕陽也被罵,她忍不住了,怒喝:“大膽!你是哪裡來的東西?本夫人乃朝廷命婦,你竟敢如此以下犯上!”

“噗——”

“噗——”

“噗——”

正在喝水的大臣們被這麼一嚇,沒一個人忍得了,全都驚恐地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他們顧不得禦前失儀,都想著:文昌侯夫人瘋了吧?

自己家最近和文昌侯府走得怎麼樣,還是早早劃清關係好了!

一個區區命婦,責罵當朝太後以下犯上?她的鳳印都能砸死你。不說鳳印,她的兒子,當今陛下正坐在簾子裡,你罵他的娘能不能稍微避著點兒人?

諸位大臣們現在便想跪下去,文昌侯更是眼前一黑,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腿一軟,恨不得五體投地,但是,見來得早的京城府尹還白著臉愣是坐著,他們也不好跪下去壞陛下和太後的事情。

當真是跪也不是,坐也不是,每人都覺得這世界瘋了。

雲月璽也默然,見到這些人的身份和反應後,也許,她知道了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雲驕陽見文昌侯沒反應,道:“父親,父親,你聽得到女兒說話嗎?你快為母親做主啊!”

京城府尹今日接連受刺激,如今已然麻木,他麵無表情問道:“侯爺,你說該如何處置貴千金?”

文昌侯怒極攻心,隻覺整顆心都在絞痛,他顫著手指,道:“無規無矩,擾亂公堂,大人,請看在本侯的麵子上——往死裡打!”

拉下去往死裡打,最好生生打死,才不為禍九族。

京城府尹扔了隻簽下去,道:“掌嘴五十!”

“啊!你們彆來抓我。”雲驕陽這幾日總被掌嘴,她的臉就沒好過,當即被衙役按住,拿大板子在嬌嫩的臉上抽打,很快,雲驕陽就連慘叫聲都聽不見了,她嘴角流出血來,一張臉已然破皮。

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文昌侯,她不敢想,怎麼文昌侯今日半點父女情分都不顧?

為何今日人人都在和自己作對?

侯夫人深吸一口氣,她為人剛愎自用,認準了一條道便不回頭,現下,更是一心要弄死雲月璽。

她道:“這兩夫妻讓雲月璽嫁人,不是隨便找個地主嫁了。我有個侄子,長得比潘安還俊,家中隻有一妻和幾個妾,他一直苦讀書,學問很好,母親便希望他多開枝散葉,我已經打好了主意,讓雲月璽嫁給他做妾。”

這話翻譯一下便是她那侄子啃老,雖然讀書卻沒功名在身,是個二世祖,還流連花叢,雲月璽嫁過去,就是嫁入火坑了。

雲月璽沉了臉,正要問侯夫人臉有多大時,太後便道:“我好好的女兒,憑什麼要給你家的敗家子做妾?”

侯夫人皺眉:“她隻是個低賤商人,商人不做妾,做什麼,我那侄子父母可是做官的士族,配她綽綽有餘。”

不管條件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月璽不樂意也沒法子。

“我看你也低賤,你為何還是做的正妻,不是做妾?”太後道,“剛才門外喧嘩者是你的女兒,年紀輕輕大鬨官府,最是低賤不過,你要不要把她許配給半身入土的糟老頭子為妾?看樣子不能,因為彆人也不敢要這樣的禍水。”

皇帝在簾子裡默默誇讚太後,當初太後還是貴妃時,皇後黨羽也不是沒來挑釁過,沒一次,太後讓她們討了好去。太後粗俗,愛撒野,在先帝麵前又會裝得哭唧唧,便是這樣的性子,護住他們在吃人的深宮活了下去。

皇帝眼眶微濕,妹妹還在,母後還在,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日子。

做皇帝久了,還是當初團圓的日子最幸福。

侯夫人被這樣懟過去,當即怒得發抖,而文昌侯卻不是這麼想的,同僚看他的眼神已經和給他送終沒有區彆了。

他再也無法安坐下去,顫顫巍巍起身:“府尹大人可有紙筆?”

京城府尹道:“有,侯爺要?”

文昌侯道:“請大人贈本侯一紙筆,本侯有一份休書要寫,若是大人不給,本侯今日便以血為書,休了這個惡婦!”

作者有話要說:我媽可能更年期到了,今天我算了算時間,她罵了我三小時,隻是因為我攢了錢,想買一隻緬因貓。我媽說我天天睡得像豬,要養也是養一隻烏龜,不配養貓。感謝在2020-01-3005:05:56~2020-01-3122:44: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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