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真愛擋箭牌十三(1 / 2)

玉昭洗漱完出來,他身上那件白袍纖塵不染,隱隱泛著流光,不知是什麼材質。

他發上仍帶著水汽,本來以妖力輕輕一旋,玉昭的頭發就能乾,但他偏偏不。他本來生得偏於高嶺之花,現下肌膚上潤澤些微熱氣,便像是從高高的雲端垂視凡間,終於帶了人氣。

雲月璽頓住,她看了玉昭一眼後,又沒忍住再看一眼,最終還是壓著那惑人的美色,把視線轉到手機上去。

狐狸好看嗎?當然好看,但是盯著看?陸峻不就是活生生的下場。

九尾分明能用妖力烘乾頭發,偏偏不這麼做,要做出無心誘人的模樣,雲月璽隻覺得他的美人計越來越猖狂。她把視線挪到手機上,宛如一個勵精圖治不理妖妃的帝王。

玉昭見她這般,根本不生氣。

一來,事出反常即有妖,她不看自己,更說明她剛才看自己那兩眼,已經足夠使她印象深刻。二來,玉昭的人形自然沒有狐形那麼乖巧,惹人卸下心防,他要是一直以狐形來和雲月璽相處,雲月璽估計能上手抱他。

但是,他最終要得到的,可不是可愛寵物的位置。

玉昭一點一滴烘乾頭發,順便道:“如果可以的話,哪天你可以帶著本君去買些這個時代的人穿的衣服嗎?”

玉昭隻有一件衣服,雖然那件衣服非常襯他。

雲月璽聽狐狸這麼好脾氣地說他沒衣服,再想到狐狸對彆人的手段,她默然一瞬,的確,她一直忘記給玉昭買衣服了:“明天把事情辦完,我們去買。”

她歉疚道:“抱歉,之前事情有些多,我忘記了。”

玉昭不覺得有什麼,矜持地頜首:“無事。”

此時天色已晚,雲月璽也得上床休息了,她睡衣穿得好好的上床休息,玉昭則說他再看會兒電腦。

他和雲月璽岔開時間上床,這樣,她才不會尷尬。

玉昭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才變成一隻毛絨絨的小白狐跳上床,雲月璽其實沒睡著,狐狸跳上床的時候她也知道,那輕盈的姿態、幽冷的香味、以及從被子上若有似無掃過去的幾條尾巴,確實非常讓人想動手撫摸。

一人一狐,中間隔著被子,其實並不越矩。

雲月璽和大妖同榻而眠,把心裡貓抓一樣的心給放平,屋內有一隻貌美狐狸,自己卻一根毛都不能碰的感覺實在有些抓人。她也不是沒想過,在網上雲吸一些狐狸,但是那些狐狸,和九尾這樣集天地精華、靈氣四溢的狐狸壓根不能比。

雲月璽一直壓抑著自己不做過分的事情,沉默睡過去。

第二天,她去了雲家給雲父雲母說陸峻的事情,雲父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當即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人和雲月璽一起去見了道法聯盟如今的實權人物。

白盟主是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背上背著一把銅錢劍,他眉頭緊蹙:“若當真如此,陸家的功法一定要毀,陸峻也一定要捉拿。但此事茲事體大,陸家的血繼功法應當不隻陸峻一人會用,隻是他們或許沒有用它來轉換妖力,如果這個功法得毀掉,我們必須說服其餘陸家人。”

陸家也是捉妖世家,雖然近來都沒出太多人才,但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要動陸家的血繼功法,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另一旁的陳部長則把那塊骨頭翻來覆去地看:“僅僅憑著這塊骨頭,要說服陸家宛如天方夜譚!”

在座的除了雲月璽是玄階捉妖師外,其餘都是天階的捉妖師,對了,那個陳部長也是地階巔峰。

陳部長道:“來之前,我也讓人去查了陸峻的資料。他確實有問題,他每次出任務,狂化的妖十有**都會死在他手上,死亡率已經遠遠超過正常值。他的罪非常好定,但是陸家的功法我們很有可能沒法子動,就憑著這一塊骨頭,我看難。”

眾人都陷入沉默,他們都是捉妖師,要對昔日同僚下手,不免氣氛沉重。

雲月璽坐在雲父旁邊,她是舉證人,所以也跟著參與此次會議。雲月璽道:“如果不動陸家的功法,這一次是陸峻發現了血繼功法的秘密,下一次如果彆的陸家子孫發現這個秘密該如何?我們要罪證,那些狂化的妖,尤其是被陸峻吸收過妖力的妖就是罪證之一,陸峻已經違反了捉妖師的規定,我們至少可以先跟蹤他錄像,將他的犯罪過程留底,再拘留他,他們陸家如果死不認為血繼功法有罪,那就讓他們看看陸峻已瀕臨天階的修為。”

陳部長有些看不上雲月璽,雖然她年紀輕輕已至玄階,但是,畢竟是年輕,熱血太多。

陳部長道:“你說的再有道理又如何?陸家已經有人學了血繼功法,我們難道還能讓他們生生忘記?這個事情,處理陸峻就完了,血繼功法的事情不要張揚,免得反而被有心人利用。”

他對雲父道:“老雲,你的女兒是捉妖師的好苗子,但是這些利弊權衡,她還是彆插嘴。”

雲父沉著臉:“我不這麼認為,要沒有她,你現在還被蒙在鼓裡,等捉妖界被翻了天你都不知道。老陳,沒有誰不是從小輩過來的,你還是彆輕視小輩得好。”

雲月璽也沒動怒,她道:“我之前說過,陸家祠堂下困著先人英靈,隻要毀了這個陣法,哪怕現在的陸家人會血繼功法,也沒有先人福澤給他們抵擋煞氣。我知道,陳部長你又要問為什麼毀了一個陣法就能做到的事,還要去毀彆人功法。”

陳部長冷哼一聲,雲月璽目光銳利地看著他:“因為陸家又不會絕種,不毀了血繼功法,他們的下一代再重聚陣法,利用上一輩的先人來修習又怎麼辦?我的觀點很簡單,破陣法、毀功法、殺陸峻,陸家活著的知曉血繼功法的人,全部以契約之術製約,不許他們再以口傳或其他形式傳下血繼功法,已落於紙上的功法全部銷毀。”

白盟主沉思,這法子是目前最好的,但是工程量太大。

那陳部長仍然不想自己被一個小輩下了麵子,道:“契約之術有什麼用?有人鋌而走險,哪怕受反噬也要透露秘密該如何?”

雲月璽冷笑:“陳部長,你一定要這麼杠嗎?你好好坐在辦公室裡,也有可能會被隕石砸在頭上。我說的是目前的最優解,你卻一定要以極端情況來反駁。那我問你,你說不管這件事,毫無製約反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個寶石鎖在重重保險櫃裡有可能被偷,但是它如果是丟在大街上,百分百被偷!”

白盟主看二人嗆起聲來,道:“老陳、月璽。”

他示意二人都不必再說,陳部長卻是認死理的人,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是杠,道:“我說的可能性本來就存在,這方案就是有問題,就不能那麼來!興師動眾不說,最後還有漏洞,值得嗎?”

雲月璽聽到這兒,也沒有收斂的意思。

“那請陳部長拿出一個解決方案?”雲月璽道,“你隻看到興師動眾,但這件事情如果被製止住,能少死多少妖多少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沒有漏洞的事情,哪怕陳部長你手腕鐵血,殺了現存的所有陸家人,我們在座的也看了陸家的血繼功法,之後我們還會去毀陸家祠堂的陣法,也算了解陣法,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去死,才能徹底獨絕此功法的流傳?再退一步,我們都自戕,難道這麼重大的事情就不在聯盟留個底,讓後人遇到類似的事情能有參照?這些種種,是不是都是功法流傳出去的可能性?”

雲月璽徹底沉了臉,她生得雪膚花貌,此刻身上卻透露出沉沉的氣勢。

“潘多拉的盒子已經被打開,就不存在概率為0的事,我們要做的隻是儘我們的所能。”雲月璽道,“陳部長,如果你認為我說得有錯,請你拿出你的解決方案。”

陳部長被說得啞口無言,臉色青一塊紅一塊。

正在這時,辦公室內的窗忽然被一陣異風吹開,一道幽香傳進來,在座的捉妖師們都覺得不對,哪裡來的妖,敢在道法聯盟內放肆?

他們紛紛握上自己的法器,下一瞬,一個白衣紅眸的青年出現在此,他銀色的長發垂至腰際,白袍上有紅色繁複花紋,打扮和現代的妖完全不同。

除雲月璽外,所有人心中都一緊。

穿著越複古的妖,越說明年代久遠,妖力強大。

陳部長喝道:“哪裡來的孽……”

此話沒說完,玉昭便信步走過去,其餘的捉妖師此刻才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玉昭麵無表情看著陳部長,他分明沒有動,但是,陳部長便像被一隻手給扼住脖子,提到空中。

他在空中掙紮,玉昭則施施然對白盟主施了一個法,白盟主頓時坐於下首,玉昭則冰冷而憊懶地坐在主位。

“諸位商討一個如此淺顯的事情都要商討如此久。”狐狸眸中閃過一絲殺意,“看來,是不把妖界放在眼中。”

他的手生得極好看,此刻在紅木桌上一點,下一刻,本懸掛在道法聯盟大廳的《老子青牛圖》便出現在桌上。

《老子青牛圖》本蘊含著極大的力量,使得一切妖魔都不敢闖入道法聯盟,如今,這樣的聖物被玉昭一點,那圖中的靈光霎那間全滅。

玉昭確實非常不爽。

妖族無端被殺,禍起於道法聯盟,此事卻還要他這個受害者親自來查,等他和月璽查到了真相,他因為雲月璽,也不想真毀了兩族和平,才讓道法聯盟來處理這個事情,結果玉昭聽到他們唧唧歪歪,居然事事怕陸家人不願意,怎麼就沒想過他們妖願不願意?

玉昭道:“因此事,妖族死了多少妖,它們開靈智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