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昕搖搖頭,依舊是溫溫柔柔的模樣,聲音有些猶豫,“沒吵架,我沒問他雲淡月的事情。隻是我們聊天時說到嫁妝這一塊的問題……”她看了楊悅一眼,繼續說道:“文複跟我說,咱們家花了不少錢給悅悅買了公司,問我那公司是不是悅悅的嫁妝。”
反正楊漸東又不可能跑去問羅文複這事,楊昕索性趁婚約還沒解除,先敲詐楊漸東一筆。
楊漸東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這事他顯然是知情的。這件事他原本瞞得挺好的,沒想到居然被羅家知道了,還告訴楊昕,羅家顯然是不滿他們家沒有一碗水端平。這也不能怪他偏心悅悅,悅悅沒法光明正大以他親女兒的身份出現在人前,將來親事肯定比不過楊昕,他才想著好好補償她。
“你媽留下的遺產不是都給你了嗎?咱們公司最近的錢都得留給新項目,抽不出太多。等以後再補給你,難道你還不信我和你阿姨對你的疼愛之心嗎?”他說到後麵,自己都信了,語氣越發理直氣壯。
這話也就隻能哄哄三歲小朋友。
楊昕心中冷笑,麵上依舊很真誠,“我當然相信你們了,文複說你們偏心的時候,我還和他爭了。我跟他說了,阿姨疼我的心和疼悅悅一樣,對我視若己出,悅悅有的,我肯定也有,讓他不要相信彆人的挑撥離間。我的嫁妝家裡肯定早早就準備妥當了,不會比悅悅少。”
她歎了口氣,“如果家裡最近困難的話,那給悅悅買公司一事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謠的。家裡怎麼可能有錢給她買公司,卻不給我準備嫁妝呢。我打電話和他解釋一下吧。”
說罷,她做出要從包裡掏出手機的架勢,嘴裡還嘟囔著,“咱們家的名聲要緊,可不能讓他們誤會了。”
楊悅呆了,她之前還想借著這事跟楊昕炫耀她才是家裡最受寵的,結果一轉眼就發現事情似乎失控了。
楊漸東一急,連忙攔住了她,“你這孩子,我剛剛跟你說笑呢。”
這通電話真打出去的話,他們楊家就要成為笑話了。
楊漸東在心中把挑事的羅文複給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他倒沒懷疑到楊昕身上。楊昕這些年來表現得太溫順,他們怎麼說,她就怎麼做,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再說了,楊昕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哪裡有人脈能打聽到這件事。
雖然不滿羅文複的做法,但楊家還得努力討好他們,楊漸東也隻能壓下心底的不愉。要是錯過了羅家,日後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青雲梯。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這事,都沒心思囑咐楊昕努力去抱羅家大腿。至於楊悅,她看著父親陰晴不定的臉,都不敢跑楊昕麵前炫耀自己多得寵了,免得楊昕一張嘴要更多東西。
……
楊漸東因為這事心中犯起了嘀咕,還找了機會和羅文複見了一麵,想旁敲側擊一下這事,結果險些把自己給氣了個倒仰。
羅文複的性子並不好,出了名的目中無人,但以前在他這未來嶽父麵前,多少會尊重一下他。現在倒好,他連表麵的和平都不想修飾了。更過分的是,之前的他和雲淡月出行還會收斂一些,但現在卻越發肆無忌憚,甚至還光明正大帶著雲淡月出席宴會,對外介紹那是他的女朋友。
這簡直就是將他的臉麵踩在腳底下,楊漸東感覺自己像是被羅家人重重打了一拳,周圍人都在看他笑話。原本捧著他的人都減少了一些,選擇觀望。
他倒是想讓妻子田荷去見羅夫人一麵。但羅夫人這段時間卻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一次次拒絕了他們。
這一定是羅家人對他們不滿了,故意用這種方法敲打他們!
楊漸東算是信了楊昕那話。
儘管十分不情願,他隻能忍著心痛,把嫁妝準備了一份。公司賬麵上自然沒有那麼多錢,但房產倒不少。他從中挑選了一些,按照市價來算,價值也有三億。
他擠出慈愛的笑容,對楊昕說道:“悅悅年紀小,所以我平時才多寵著點,但我心中最看重的還是你。這些都是爸爸給你準備的。”
楊昕露出感動的表情,“我知道的,外人說的話我才不信。”她停頓了一下,說道:“下個月就是羅阿姨的生日,我想在那之前把過戶手續弄好,再和羅家說這事,表現出咱們家的誠意。等兩家婚事訂了,正好能趕在羅阿姨壽宴上公布這事,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一想到白白舍出這些,楊漸東便笑不出來。他隻能安慰自己,楊昕性格軟,大不了等他們結婚以後,他再找理由要回這些,諒楊昕也不敢不聽話。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敲定結婚時間,昭告天下,免得夜長夢多。
另一邊羅夫人也在和自己的兒子討論這件事。
她抿了口茶,說道:“在我壽宴之前,咱們也該找機會解除婚事,免得到時候淡月肚子大了,外人看著不像話。”畢竟她也是要臉麵的人。
她雲淡風輕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對外宣稱自己身體不好,到時候就說楊昕的八字和我相克,克得我生病了,不適合當我兒媳婦。”
總不能讓彆人說他們羅家的不是。這是她琢磨了一段時間想出來的最好的解決方法。
楊昕的生母早逝,之前圈子裡就有人說她八字硬,克親。那麼現在再加一條克未來婆婆,在輿論上也比較好操作。哎,其實她還是很喜歡楊昕的,誰讓她如此不爭氣,都訂婚一年了,也沒拿下她兒子。如今雲淡月不僅有她長孫,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她隻好忍痛舍棄楊昕這個聽話的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