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秦確開始不願說,後來被她煩得不行,嫌棄地說:“臭......”,說著,他把衣服扔在她身上:“你要是喜歡,送你了。”

唐綿綿抱著衣服,猶豫地又聞了一下,也不臭啊.....

電視劇快要拍到尾聲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裡麵不包括討厭習佳的那個女N號,女N號名叫鄭文,這幾天似乎是睡得不好,眼底青黑,臉頰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她進組晚,這幾天基本上是戲份最重的時間,她的狀態太不好了,以至於導演頻頻發火。

“鄭文,你是怎麼回事?你要是想減肥回家減!拍戲的時候你減什麼肥,瘦成骷髏怎麼上鏡?你真以為你那骷髏精的樣子好看啊?”

鄭文勉強站直,她趕緊給導演道歉:“導演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要減肥,我就是、就是壓力大,晚上睡不著,一睡著就總做噩夢。”

導演一聽,氣得直摔本子:“乾這行誰的壓力不大?誰能睡得著?抗壓能力不行你就趕緊回家!”

鄭文頭一次被罵,小姑娘氣性大,當場哭著跑了出去。

唐綿綿偷偷地看了一眼習佳,習佳在慢條斯理地打理頭發,坐在導演身邊的樣子,活像個養尊處優、身體嬌弱的姨太太。

秦確抬腳踢了踢她的小凳子:“又在看什麼?”

唐綿綿趕緊回頭,道:“沒看什麼....”

想了想,她突然問:“秦哥,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妖怪嗎?”

“妖怪?”他挑了一下眉梢:“當然相信,我還相信這世上有大魔王呢。”

唐綿綿聽慣了“妖怪”這個詞,頭一次聽到“魔王”這個概念,有些好奇,她問道:

“魔王是乾什麼的?”

秦確一聽,手腕一動慢慢地壓下劇本,飛揚的眉眼在一瞬間彎起,如同早晨湖中第一波的瀲灩。

“魔王....當然是吃妖怪的。”

“吃妖怪?”

唐綿綿嚇了一跳,她以前知道妖怪會互相捕食,還從來沒有聽過有能吃妖怪的生物。

“對。”

秦確豎起劇本,擋住微彎的嘴角:“不論對方是什麼妖精。”

唐綿綿低下頭,用手戳了戳自己軟綿綿的肚皮,鬆了口氣:幸虧自己現在不是妖精了。

她現在的身體,隻有棉花糖的特性,並沒有棉花糖的本體,雖然一遇見困難就麻煩得很,然而有時候卻意外地因禍得福,讓她能夠換個方式生活。

鄭文的戲份總算是勉強完成了,她跟所有人道彆,然而身為娛樂圈的小透明,跟她道彆的也隻不過是幾個相熟的群演,唐綿綿給秦確買完咖啡回來的時候,鄭文已經不在了。

習佳也快要殺青了,她通過導演的關係已經找到下一個資源。組裡的人看得明明白白,也隻能暗暗羨慕了。

周日晚上,秦確的戲份比較少,他們幾個回家得也早。

天氣漸漸陰沉,藍黑色的烏雲慢慢地壓了過來。

周蘭的膝蓋一遇見陰雨天就疼,唐綿綿給她用熱水擦拭,用手按摩也才見了一點成效,她隻好下樓買藥。

藥店離她們這裡的“貧民窟”有點遠,唐綿綿走了一會,才看到一個小診所。

買了藥回來後,路過一條小路,唐綿綿突然聽到有人有氣無力地喊救命。

她一轉頭,一眼就看到鄭文扶著牆,踉蹌地跑著,看見她眼前一亮:

“於、於定定!救...救命!”

唐綿綿趕緊扶住她,手剛碰到她的胳膊,就感到眼前襲來一陣腥臭,她下意識地抱著鄭文一轉身,一團黑影撲了個空,猛地抓在了路燈上。

唐綿綿抬頭去看,待看清那個怪物的麵貌後,呼吸忍不住一頓。

扒在路燈上的生物,與其說是妖,不如說是怪物,它渾身張著稀疏的毛發,四肢纖長,緊緊地攀在杆子上,就像是從娘胎裡就沒有進化完全的猴子,青麵獠牙,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怪物瞪著猩紅的眼,露出滿嘴的尖牙,似乎是認識唐綿綿,猛地對她發出一聲嚎叫。

鄭文更加害怕了,她緊緊地捏住唐綿綿的衣角,哭得滿臉都是淚:“你快看,就是這個家夥!它每天晚上都站在我床頭,對著我張著大嘴,好像在吸什麼一樣,我頓時就感覺渾身無力,就像是自己的血肉都被吸走了。今天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定定你一定要救我!”

唐綿綿對這個妖怪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想,它可能和習佳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把手伸進包裡,沒說話。

路燈上的怪物緩緩地咧開嘴,露出延長至耳根的尖利的牙齒,對唐綿綿沙啞著嗓子道:“竟然是你....正好,你們今天一個也彆想跑.....”

說完,它尖嘯一聲,猛地躥了下來。

鄭文尖叫一聲,突然把唐綿綿向前推了一把,轉身就跑。

唐綿綿眉頭一皺,她向前踉蹌了兩步,眼看著要撞上怪物,千鈞一發之際,從兜裡抽出刀向上一劃。

怪物收勢不住,利爪被劃出淋漓的鮮血,他嚎叫一聲,向後翻滾了兩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惱怒地嘶吼一聲。

唐綿綿微微喘著粗氣,握著刀柄的手卻越來越穩。這把刀是她在上次看到那個黑手印後,天天都帶在身邊,就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在今天就碰上了。

“我就知道.....”怪物張著嘴,涎液從他腥臭的嘴裡流出:“你不可能是人類......你的血肉和彆人完全不同,你也是一個妖怪!”

唐綿綿道:“我不是妖怪。”

說來也好笑,她一個棉花糖精竟然有一天會對另一個妖怪說出這種話。

“不用狡辯了....”怪物緩緩地收攏利爪:“你是兔子精,還是葡萄精?....無所謂了,反正你的肉早晚會在我的肚子裡。”

說著,它尖嘯著撲了上來。

唐綿綿咬了咬牙,她猛地蹲下身,躲過這一擊,眼看著怪物再度襲來,她猛地打開閃光燈對著妖怪的眼睛一閃。

妖怪下意識地眯起眼,身形一頓,唐綿綿手起刀落狠狠地把到紮進它的脖子裡。

妖怪從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它捂著脖子,大量的血湧了出來,它不可思議地看著唐綿綿。

唐綿綿看著它踉蹌了兩步,跪倒在地,自己也虛脫地坐了下來。

似乎經過上一個世界,她變得越來越冷靜了,麵對這些怪物也不會手足無措了,如果自己在原世界有這麼冷靜成熟,可能也不會到這裡來一遭了。

她苦笑一聲,把刀子從妖怪的脖子上拔起來,擦乾淨後仔細地放進包包裡。

四周一片黑暗,鄭文已經逃走了,她踉蹌地站起來,垂著頭走了。

在她身後,妖怪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下,突然,它的眼睛猛地一翻,一大口氣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它的利爪死死地抓進泥土,半晌,它脖頸處的血漸漸止住,它的眼珠一轉,慢慢地坐了起來。

天快亮了,正當它要逃走時,風中突然傳來一股駭人的氣息。

這個氣息如此熟悉,就是這個人,能讓它在片場裡乖乖待在玉佩裡不動,就是這個人,能讓它隻是看見衣服就嚇破了膽。

妖怪的臉慢慢地變得扭曲,他瘋狂地扭動身體,想要藏起來或者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來不及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慢慢地,黑暗中不知何時凝聚了一個黑影。

妖怪嚇得目眥儘裂,它捂著脖子,剛擠出一個“魔”字,就覺得渾身發出挫骨之痛,它連一聲嚎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化成一癱血沫進了秦確的嘴裡。

秦確的嘴巴動了動,在夜裡發出滲人的咀嚼聲,半晌,他抹去嘴角的血漬,嫌惡地彈了一下舌尖。

“難吃。”

淩晨,躺在導演身邊的習佳眉頭一皺,她胸前的玉佩“砰”的一聲碎裂,她猛地睜開了眼,捧著自己的玉佩半晌回不了神。

早上,唐綿綿又是起早去了片場,她輕車熟路地買回一杯咖啡,然而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眼睛乾澀得不行,這時候想要擠眼淚卻擠不出來,她喪眉搭眼地坐在台階上,認命地抬起一邊屁股蛋兒,上手狠狠地一掐。

頓時,她的臉擠成一團,眼淚可憐巴巴地掉了下來。

她晃了一下咖啡,慢吞吞地站起來。

剛回頭,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確倚在門口,兩條大長腿交疊,沒有打理過的劉海隨意地掃在眉眼處,領口微敞,笑眯眯地看著她,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

他的嘴裡卻含著一顆葡萄,在她麵前用虎牙輕輕地一咬。

一瞬間,汁水四溢。

唐綿綿莫名覺得渾身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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