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2 / 2)

一睜眼,就感覺自己的床邊有一道黑影背對著自己坐著,黑暗中,那個身影仿佛是由霧氣組成,朦朧之中又像是霧氣不斷凝結的實體。他的脊背微彎,視線一直盯著窗戶,似乎在弓著腰渾身戒備著。

唐綿綿轉了轉眼珠,在被窩裡偷偷晃了晃腳丫,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被子被對方輕輕壓了一下,似乎怪自己的睡相不好,還嫌棄地彈了一下舌尖。

她的眼角立馬就彎起來了。

她故意發出一點聲響,然後翻一個身,手臂就掛在了對方的腰上,對方的格外地細,她卻不敢用力,隻敢輕輕地搭了個邊兒。然而就是這麼一點“邊兒”,她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勁瘦。

唐綿綿竭力平緩呼吸,然而心臟快要緊張得炸開。

那人的身形一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什麼毛病.....”

說著,他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轉了一圈,幾次想要掰開,最後還是沒有動。他咬了咬牙,拉了一下被子完全地蓋住了她的手臂。

唐綿綿在黑暗裡眨了眨眼,無聲地一笑。

養了幾天之後,她精神好了很多,臉上還長了許多肉。

她歡天喜地地去上工以後,連不怎麼說話的李科都翻了白眼,說她簡直是來拉仇恨,這幾天她不在,秦確發脾氣的次數直線上升,幾個人苦不堪言,她可好,還胖了許多。

唐綿綿毫無愧疚地道了歉,之後在片場裡找到秦確。秦確正在吊威亞,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之後,翩然落地,他對著鏡頭狠狠地抹去嘴角的鮮血,頗有點嗜血的邪肆感。

唐綿綿恍惚了一下。

秦確看到了她,眉目一斂嘴巴先勾出個笑來:“怎麼,這幾天沒我的壓迫,反而長了肉?”

唐綿綿早就習慣了他的諷刺,反震她知道那人的心是什麼樣就夠了。她顛顛地跑過去,道:

“秦哥,我來上班了。”

秦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確定身體好了嗎?如果這次再暈倒,可彆賴我壓迫你。”

唐綿綿道:“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擔心?”秦確一愣,接著嘲諷地挑起眉梢:“沒事彆睡太多,把大腦萎縮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唐綿綿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天,陶萍忍不住了,牙疼地問:“你這是在家裡躺傻了,敢這麼跟他說話?你就不怕他炒了你?”

唐綿綿認真地道:“男人說的話都不能信的。”

陶萍:“???”

唐綿綿特意去隔壁劇組看了一眼,似乎所有人都處於愁雲慘淡之中,特彆是常瑞和,不拍戲的時候一直在發呆,他的臉色蒼白,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似乎注意到了唐綿綿的目光,他主動走了過來,歎了一口氣:

“看見你我就想起穀晴。”

他這麼一說,唐綿綿反而不好走了,隻好站直了聽他說話。

常瑞和的眼眶有點發紅,他深吸一口氣道:“她陪了我好幾年了,沒想到這一次突然就不見了....”

唐綿綿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好道:“她...會沒事的。”

常瑞和點了點頭,道:“我也相信她會沒事的,畢竟她對我儘心儘力,還那麼能乾,我不相信這麼好的人會出事。”

唐綿綿尷尬地咧了一下嘴角,道:“我也覺得。”

回去的時候,她特意去了那條巷子裡看了一眼,發現在穀晴死的地方,沒有血跡,也沒有殘肢斷臂,那麼秦確是到底怎麼把她弄走的?

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穀晴曾經對她說過,秦確的粉絲數量龐大,裡麵不僅有各種各樣的人,也可能有吃人的“畜生”,似乎是被各種傳言和視頻刺激到了,那些個妖怪也嘗試著對她下手了。

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能感覺得到有人在偷窺她,有時候令她毛骨悚然。

在劇組組織的一次探班上,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她在後台收拾東西,沒想到門突然一響,突然闖進來一個女生。

唐綿綿一愣,在後台基本上沒有粉絲能過來啊。她轉頭看向來人,見她臉色青白,雙眼微紅,嘴角比常人大了一圈,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腥氣,唐綿綿的心頓時一沉。這是“粉絲”找上門來了,這是要吃了她還是要撕了她?

她下意識地把手放進包裡。

那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綿綿,然後慢慢地眯起眼:“你就是於定定?”

唐綿綿皺著眉點頭。

“你也是妖怪?”

唐綿綿:“??!”她什麼時候變成妖怪了?

那姑娘哼了聲,接著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彆裝了,我能聞到你身上的氣味,人類不可能有這麼精純的氣息。”

她鼓著臉強調:“我不是妖怪。”

女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慢慢地靠近她:“這個氣味....你是葡萄精還是什麼精,這麼甜?”

“葡萄?”唐綿綿愣了,她猛地就想起秦確說的那寫莫名其妙的話,還不等她深想,女生上來就對她伸出猩紅的舌尖,她的舌尖奇長無比,差點舔到唐綿綿的臉。

“我本來是想要吃了你的.....不過看你也是同類的份兒上饒你一命。”

唐綿綿歎口氣:“我不是妖怪,也不是葡萄精,我就是一個普通的人。”

女生根本不聽,她威脅地眯起眼:“...好好對哥哥,否則我回來吃了你。”

說完,她的身形似風,猛地消失在室內。

門哐當一聲又關了,唐綿綿眨了眨眼,半晌回不過神。

唐綿綿以為白天的一波就夠了,沒想到晚上又來一次,她去送道具的時候,感到耳邊似乎有風聲閃過,她眉頭一皺,熟練地抽出刀反手一揮,猛地紮住一個黑球。

她借著月色看去,被釘在刀下的,說不上是什麼怪物,反倒像是一顆煤球長了一嘴的獠牙,張牙舞爪地衝她嘶吼著,可以想象,如果被它咬傷一口,她就是不死也得脫下一塊皮。

唐綿綿鼓起臉頰,有點生氣了。

這些、這些個妖怪,怎麼、怎麼就這麼.....希望她死嗎?

她說不出罵人的話,半晌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唐綿綿把妖怪處理好後,氣衝衝地往回走,然而剛過了一個巷口,就聽見拐角處傳來滲人的咀嚼聲,像是血肉隨著骨頭一起被咬斷,那聲音聽得她渾身發麻。

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咬著唇偷偷地探頭一看。

一瞬間,她猛地瞪大了眼。

月色下,秦確還穿著那身黑色的戲服,一腿蜷起倚在牆角。

他的手上,是那個小怪物的殘肢,血液嘩啦啦淌了滿手。本來清瘦的臉頰微微鼓起,嘎吱嘎吱的咀嚼聲格外地清脆。

他麵無表情地咀嚼著,仿佛吃著一團無味的乾糧。

唐綿綿呼吸一滯,臉上閃過片刻的僵硬。

秦確似乎聽到了聲音,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漫不經心地轉過頭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之後等不到一定不要熬夜,以後我保證無論多晚我會在天亮之前補完的。

麼麼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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