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 / 2)

在屋裡的牆角,一個農夫打扮的漢子不知死活,在床上,有一個猩紅的人形。這人形沒有皮膚,露出奇大無比的眼球,大張著嘴空洞洞地看著兩人。明明看>>

不出她的表情,卻還是能感受到她死前的恐懼和痛苦。

從眼前的情景就能推算出來,有人闖進來扒了女主人的皮,然後殺死了男主人。

唐綿綿猛地偏過頭,咬住嘴唇不忍再看。

蕭豐年沉著臉伸出手掌,在手心裡聚起一股氣流,漸漸地,空氣瘋狂地往他的手心處湧入,他低下頭看著那一點黑氣,咬牙道:“魔門!”

唐綿綿想起一樣死狀的煙清,想起在鋪了一地的人皮,氣道:“我昨天晚上也見到過,看來這都是有組織的。”

蕭豐年的麵色更沉,他看向床上的血肉,剛想脫下外衫,就看到唐綿綿早已從戒指裡抹出一件嶄新的外袍,她的手輕輕一推,外袍飄落在在女主人身上。

蕭豐年看著唐綿綿的眼眸光閃動,臉上的神色不自覺地緩和了少許。

他看向地上的男人,突然眉頭一皺。

男主人身上毫無外傷,是否

想到這裡。他走上前摸了摸男主人的頸側,唐綿綿蹲在他身邊,看他的表情似乎有轉機,大氣也不敢喘。

蕭豐年道:“他還沒死。”

唐綿綿頓時大喜過望:“快救他!”蕭豐年在男主人的眉心上一點。

男主人猛地睜開眼,一口氣提上來後倒在地上瘋狂嗆咳。

蕭豐年拉起他:“你沒事。”

男主人名叫牛一凡,此時看到兩個陌生人,臉色一變瘋狂地向牆角縮去:“彆殺我!彆殺我!”

他似乎嚇得夠嗆,踹了蕭豐年好幾下。然而蕭豐年自始至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手按在牛一凡的肩膀上,沉默地等著他恢複安靜。

唐綿綿趕緊柔聲道:“大哥,你彆怕,我們不是壞人。”

許是唐綿綿的聲音太軟,又或者她長得太過無害,牛一凡偷偷地看她一眼:“你們是誰?”

唐綿綿道:“我們是修士,偶然路過這裡,就看到你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牛一凡看起來防備褪去了很多,然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麵上又浮現了驚恐。

“昨天晚、晚上”

他說到一半,猛然瞄到床上的人形,整張臉就像是裂開了一般,張著嘴卻半晌哭不出聲。

他推開二人踉蹌地撲在女主人的身上,許是還有些害怕她猙獰的麵孔身形微頓,然而看到她瞠大的雙眼突然悲從中來,嚎啕一聲抱住了她。

“娘子啊!”

他哭得太過淒厲,他妻子身上的血蹭到了臉上也不自覺,眼淚和血混合在一起,滴滴落在妻子的臉上。

唐綿綿和蕭豐年站在原地,牛一凡的哭嚎聲如同古鐘一樣,一聲一聲地撞進二人的心裡。

這眾生的苦,兩個人似乎才品到一點味。

牛一凡哀嚎著抱著他的娘子,待情緒緩和了後,磕磕絆絆地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他本是一個普通農戶,和妻子住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很是平靜美滿,妻子名叫杜秀蘭,是十裡八村裡有名的美人,這是牛一凡這輩子唯一自豪的地方。昨天晚上,他的和妻子正在商量早上去集市買點絲線回來做繡活,沒想到突然闖進來幾個黑衣人,一聲不吭當即按住他的妻子,從天靈蓋一刀劈下,兩手一拽生生地扒了她的皮,妻子的哭叫太過淒厲,場麵太過駭人,他一個莊稼漢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昏死了過去。

可能以為他嚇死或者認為他沒有什麼威脅,那幾個黑衣人放過了他,不過在他迷離之際,似乎聽到他們說下一個村子什麼的。之後他就人事不知了。

牛一凡給妻子安葬在了村外的山頭上,墓碑是蕭豐年找來的玄石,牛一凡歪歪扭扭地刻了“牛一凡之妻杜秀蘭之墓”幾個大字。

看著嶄新的墳頭,他渾身發抖又抱著墓碑嗚咽:“秀蘭是我沒用,我要是、我要是跟他們拚命就好了,我為什麼要昏過去啊!”

說著,他摸著墓碑道:“可憐年紀輕輕的你跟了我,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最後,他哭得沒有眼淚,隻是嘶啞著嗓子呢喃

“你走後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你彆就這麼丟下我啊。”

唐綿綿聽著他嗚咽,隻覺得心裡有巨大的情緒湧了上來,一波又一波梗在她的喉間,恍惚間看到那座墓碑上那幾個字變成了“蕭豐年之墓”,她嚇了一跳,再揉了一下眼睛,發現是自己的錯覺。

蕭豐年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對,以為她是為這二人傷心,於是道:“我會幫他把秀蘭找回來的。魔門的人會做一次就會做第二次,日落之前咱們要趕到第二個村子。”

唐綿綿回過神,她看向蕭豐年,想要說什麼卻又梗在喉間,她抿唇不語。

蕭豐年一愣,大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彆哭”

唐綿綿沉默的按下他的手,狠狠地把他的手指攥在手心,就像是攥著自己的寶貝般那麼用力。

蕭豐年難得沒有掙紮,他的指尖微顫,若有似無地碰觸著她手心上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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