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2 / 2)

唐綿綿冷著臉道:“妖怪比他們還要有良心。”

魔門人被製住脖頸,他仰起頭發出沙啞的聲音:“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要多管閒事,蕭豐年後麵還有好事等著你呢”

說著,他嘴巴一動猛地吐出一口血,接著就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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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豐年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說著,他用意識看了一眼這個人的玄戒。

唐綿綿緊張地問:“有秀蘭的嗎?”

蕭豐年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並不算很好,他把秀蘭的拿出來放到一個戒指裡遞給唐綿綿。

唐綿綿接過,問:“接下來怎麼辦?”

蕭豐年仰起頭,似乎聽著風聲,又似乎在找著什麼,片刻他扯下那人的外袍,然後指尖一彈一簇火就掉在了他身上。瞬間,這個人就被燒成了一團灰。

他披上外袍,戴上戒指道:“在這裡等著我。”

說完,他猛地一躍,轉眼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麵前。

在他披上了外袍沒幾分鐘,遠處就有一個黑影從山那頭躍了過來:“怎麼樣?”

蕭豐年沉默地點頭。

黑影道:“那就好,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這幾張堂主能不能滿意,以前死人皮不行換了生人皮,如果再滿意的話咱們可就沒辦法了。”

蕭豐年的臉隱藏在兜帽裡,他向來滿含笑意的臉已經沉到不能再沉,這次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誰搞的鬼。

一路靠著真氣飛掠而過,兩人很快就來到一處破廟前,待推開大門後蕭豐年一愣。

原來在這座破廟裡內有乾坤,裡麵乾乾淨淨,東西齊全,沒有一絲光亮,明明是莊嚴的寺廟,但處處是妖氣森森。

在大廳內,整整齊齊地站著三排魔門人,他們每個人都帶著玄戒,渾身的血腥味。

蕭豐年沉默地站在後麵,片刻,有一股濃重的味道從空中傳來,這股血腥味更加的濃鬱,似乎好夾雜著惡臭,仿佛路邊曝曬了十多天的肉。

和他一起來的魔門人也是受不了,已經開始偷偷屏氣了。

蕭豐年皺著眉,他微微抬眼,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身影翩然落下。那身形玲瓏,看起來是個女子,但頭戴紗帽,全身圍得嚴嚴實實。即使這樣也阻擋不住她全身散發出的異味。

那女子旋身坐在台上,曼聲道:“都找到了嗎?”

底下的人都恭敬地抬起手,玄戒端端正正地放在手心裡。蕭豐年也抬起手,接著戒指就被她收了回去。

一個個戒指靜靜地浮在半空,蕭豐年明顯地感覺出,所有人都變得很緊張,空氣也變得粘滯起來。

那個女人伸出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地一揮,接著所有的戒指都靜靜地旋轉起來,她閉上眼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似乎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裡麵的東西。

片刻,她道:

“這個太黑。”

“這張皮膚不夠細膩。”

“這個手臂上有傷疤。”

“這張的脖頸處竟然還有傷口。”她猛地抬起眼:“這是誰弄的?我不是說過一個紅點也不許留下?”

說著,她長袖一揮,一個戒指猛地射向地麵。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黑衣人砰地跪了下去,哆嗦著回答:“回萬堂主,是、是屬下。”

萬堂主自然是萬鳳蘭,上次她沒死成,一直縮著這小小的山裡,驅使著手下的人為她尋找合適的人皮。她冷笑一聲,一揮衣袖,那人就猛地摔在了牆上,吐出一口血生死不知。

萬鳳蘭收回手,緩緩地歎一口氣:“你們這些臭男人,就隻會敷衍我。”

說著,她從一隻戒指裡挑出一張潔白的人皮,將它舒展在空中。

接著她身上的黑袍緩緩地離開身體,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人皮猛地裹在她的身上,待她披上黑袍,拿下鬥笠,已經是一個嶄新的美人了。萬鳳蘭側躺在桌子上,露出玲瓏的曲線:“不過也謝謝你們這些天的辛苦等我找到門主,自會為你們論功請賞。”

下麵的人連聲道謝,萬鳳蘭又道:“這次正派人士全都齊聚豐州,說要開個什麼‘弑魔大會’,齊力誅殺蕭豐年,我看殺蕭豐年是假,滅焚陽門是真,這幫老不死的。”她冷笑一聲:“離隕滅就差一腳還要折騰,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提前搭進去。”

下麵有人問:“堂主,那可怎麼辦?”

她懶洋洋地抬起眉梢:“放心,門主自有主張,再說等他們找到了焚陽門真正的所在地再說。”

說完,她伸出手指,按個點了點:“你們這些人皮都給我緊一點,要是真被抓住了可不用我教你們怎麼做。”

“堂主放心,我們定會守口如瓶。”

萬鳳蘭滿意地點點頭,她看向窗外的月光,輕輕一笑:“我還真是憐愛蕭豐年了,被正派人士所唾棄,唯一向著他的清風”她冷笑一聲:“希望有生之年他們還能見上一麵。”

下麵的人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皆是一言不發地低著頭。

萬鳳蘭無趣地揮揮手:“都出去,記住幫我找到更好的皮囊來,再弄壞一點,可就不是這個待遇了。”

所有人都應了一聲,剩下的幾個人拖著地上的走了,隻有蕭豐年站在原地。

萬鳳蘭挑起眉梢:“怎麼,這個時候還不走,是想嘗嘗我我鞭子的滋味?”

蕭豐年低著頭,沙啞地嗓子問:“堂主您要去豐州嗎?”

萬鳳蘭摸著自己光滑的皮膚,道:“你問這個乾什麼,怎麼你還舍不得我?”

蕭豐年微微一眯眼,他輕聲道:“原來如此”說完,他懷中的無煞開始劇烈地晃動。

萬鳳蘭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她慢慢地坐起身,借著月光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是誰?”

蕭豐年不語,無煞從他的懷裡衝出,劍氣將黑袍震得四分五裂,他一手握住劍柄,猛地向她刺去。

萬鳳蘭駭然:“蕭豐年!!!”

蕭豐年眉頭一皺,他詫異這人為何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永固山上的事還是唐綿綿轉告給他的,他隻知道有萬鳳蘭這個人,並不知她長什麼樣。

他一想她剛才說過的話,以為這些魔門中人可能對自己了如指掌。

他手腕一翻,一道劍氣劃破長桌,萬鳳蘭咬牙向上躥去,卻沒防備蕭豐年的劍更快,他反劈為橫,真氣夾雜著火焰向她湧來,萬鳳蘭怕了他這個火焰,由於上次的在永固城受的傷以至於到現在她連明火都見不得。

她的臉色一變,隻是頓了一瞬就被蕭豐年劃破了胳膊,頓時,皮膚如同裂帛一般破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麵發臭猩紅的爛肉。

她臉上本來是驚恐,然而一看到自己真實的皮膚,整張臉像是裂了一般,無比猙獰地向蕭豐年撲來。

“你竟敢壞我的皮囊!!!”

說著,她手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長鞭,如果說以前她的武器是裹著濃霧,那麼現在的長鞭就是散發著猩紅的霧氣,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猛然一揮,空氣中似乎有冤魂的哀嚎。

無煞猛地被鞭子纏住,蕭豐年眉頭一皺,左手運起藍焰覆在鞭子上,火焰順著鞭子漫延至她的手邊,空氣中又冒出了更加難聞的氣味。萬鳳蘭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武器,都像是泡在血水裡,腥臭無比。

眼看著火焰要燒到手,萬鳳蘭臉色一變,但愣是她咬著牙握住了鞭子,恨聲道:“都是因為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同樣的虧我不會吃第二次!”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葫蘆,葫蘆瓶口一打開,猛然躥出無數哭嚎的冤魂。

這些冤魂糾纏在一起,長發像是水草一般四處蔓延,她們就像是蜈蚣一樣伸出長長的手臂掙紮著向蕭豐年湧來。

萬鳳蘭狂笑道:“蕭豐年!看看這些女人!他們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你傷了我,她們也就不會死!”

蕭豐年收回無煞,他看著空氣中哭嚎的冤魂,她們大多麵容白皙,生得標誌,然而每個人的表情都是痛苦無比,她們纏繞著,哀嚎著,恍惚間有的血肉模糊一片。

蕭豐年握著無煞的手一緊,他道:“這不是你殺她們的理由。”

“怎麼不是?”萬鳳蘭把手指伸進自己的傷口狠狠地攪動,她的臉上是的瘋狂的笑意:“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給我留下的傷口,那場爆炸沒有炸死我反而毀了我全身的皮膚,我殺不了你我難道不能找彆人發泄嗎?”

說著,她用沾著血的手指摸著自己的臉,又露出一個笑:“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呢,謝謝你讓我每天都能換一個皮囊。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忘了,可讓我好生傷心。”

蕭豐年眉眼一沉,他終於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

“萬鳳蘭。”

萬鳳蘭挑起眉梢:“呦,你終於想起我是誰了?”

蕭豐年抬起劍,藍色的火焰漸漸地爬上了無煞,周圍的空氣被灼燒得開始跳躍。

“魔門中人,人人得而誅之,你不必為自己的罪孽找借口。”

說著,無煞身上的藍光暴起,猛地躥向她。

萬鳳蘭尖笑道:“我勸你可彆動你的真氣,你看那些冤魂可脆弱著呢,如果一旦用了無煞,她們可就灰飛煙滅了。”

蕭豐年一愣,他看向空中。果然,所有的姑娘都猙獰著臉哭嚎,然而此次她們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驚恐,冤魂們都縮成一團,沾染著無煞劍氣的裙角開始消散。

蕭豐年猛地收回了無煞。

萬鳳蘭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就是個假仁假義的懦夫!明明恨意滔天卻借著走火入魔血洗流雲宗,明明想要複仇卻逼著自己追查真相,明明想要殺了我卻還顧及著靈魂,你彆忘了她們可都是因你而死!”

她聲聲尖笑和冤魂的哀嚎不斷地湧入蕭豐年的耳裡,擰成了兩股繩不斷地拉扯著他的理智。

他的鼻翼一皺,他低著頭望著她,不知何時右眼漸漸地有紅色的薄霧爬上。

萬鳳蘭調高了眉梢:“蕭豐年,你這一輩自己就活在自己構建的虛假之中,你還不如走火入魔的自己來得清醒。”

說完,她身形一掠就躍出了門外。蕭豐年轉過頭,手掌一翻猛然把她吸了過來,萬鳳蘭驚叫一聲,接著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無比炙熱,如同把她的手置入岩漿,她轉頭一看,從蕭豐年手上竟然出現了兩股火焰,交替著如同雙蛇一般爬上了她的手臂。

萬鳳蘭當即慘叫出聲,咬牙掙脫手臂遁入夜色裡。

那火焰無比剛烈,掉下來的手臂馬上化為了灰燼。

蕭豐年收回火焰,他抬頭看著空中哀嚎的冤魂,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恍惚間看見滿手的鮮血。

兩股力量在他的體內交織,這疼痛比以往更甚,蕭豐年的牙咬得咯吱作響。他捂著頭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客棧裡的紅光,又似乎看到永固城的火光滔天,最後,視線定在一抹雪白上盛開的無根之花。

“蕭豐年!”

他搖了搖頭,踉蹌地看向門口。

唐綿綿喘著粗氣看著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蕭豐年剛站直了身體,就看到她捧著他的臉,猛地撞了上來。

他的唇上突然被貼上兩瓣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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